谢安笑道,“苻大天王,要不要啊?”
苻坚摇头。
苻融目光黯淡下去,他的手里似乎并没有大牌了。
“兄长,可以连对啦。”谢石在后面提醒道。
“好,678910J。”
苻坚摇头,苻融亦摇头。
苻融问道,“兄长,你手里到底是什么烂牌啊?”
“牌好我能不要地主吗?”果然,苻坚手里的牌烂透了。
这一局下来,谢安胜出,因为到了最后苻融的手中基本都是一个7,一个8,一个A,身为平民,苻坚的同党谢安胜利了,他的弟弟输了,他作为胜家并不开心。
苻坚摸摸苻融的脸,“傻弟弟呀,你不要再要地主了,会输惨的。”
苻融听他的话,点了点头。
于是到了第二局第三局,苻融就算拿到明牌也没有叫地主,谢安理所当然的成了地主,苻坚本以为这下可以好好连同好弟弟一起斗地主了,谁料他刚出一手斗过谢安,他的好弟弟就会出一个更大的压过他,轮到他出牌的时候,却根本出不到自己手中来。
苻坚无可奈何,自己的好弟弟,只能笑着宠着护着。
三个人之间的斗地主,到最后竟然全部成了谢安的大赢家。
“叔父,你这手气真好。”谢玄在身后笑道。
“我这不是手气问题,用的是脑子,我的对面,有两个傻子,我不赢太对不起自己了。”
“两个傻子?”苻融咀嚼着这句话,半响才反应过来说的是自己和苻坚。
“兄长,抱歉,我…”苻融讪讪道。
“没事,玩个游戏嘛,就是不会才更要玩的嘛。”
苻坚眼里的笑容都能把人溺死。
————到了五月份的时候,谢安要在东山种植水稻,足足几亩的水田,除了这东山上的下人之外,就只有谢家几位儿郎在身边。理所当然的,谢安邀请苻坚一起下田插秧,苻坚没有拒绝,而且很乐意,毕竟住人家的吃人家的,肯定要帮助人家下田劳作。
用了三四天的时间,一行人才插完秧,谢安一手提着竹篮,竹篮中是幼小的鲫鱼苗,他要将这些鲫鱼全部养在秧田里,等到秋收的时候,鱼苗刚好长成,那时候就可以美美的吃上稻田鱼了。
“我有个疑问。”某日,苻坚坐在田坎上,望着谢安不遗余力的撒着鱼苗,终于忍不住了。
“苻大天王请说。”
“你们谢家人是猫吗?”
“……”
“你们家日日吃鱼,顿顿吃鱼,不是猫是什么。”
谢安回眸,“美容养颜啊。”
苻坚,“美容?”
“你很美啊,不用再美啦。”又调侃性的加上一句。
谢安将竹篮里的鱼苗都放养在了水里,这才走过来,居高临下看着坐在地上的人,“美是人一生的追求,人生须臾不过百年,若是不能从小美到老,那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你说是不是呀,我的苻大天王。”
苻坚点头认同,“说的在理。”
二人一同上了田,边走边说,谢安忽然伏在苻坚悄悄的说了一句,只见苻坚质疑的睨他,“真的?”
谢安认真的点头,“真的。”
“等下我拿点给你,晚上你们试试。”
见苻坚还陷在犹豫之中,谢安拽着他的胳膊就拖走,“走啦走啦,我去给你拿点,我跟你讲,这个美容养颜最好了。”
————
第三百五十七章 我最爱的人
到了晚上,只有苻坚和苻融二人相处的时候,苻融坐在榻上,苻坚从侧面过去抱住他的腰,将脸埋在颈侧,“谢安给了我一个好东西,他说让我们试试,好弟弟,我给你拿去。”
苻融侧目,“什么东西?”
苻坚松开他,从宽大的袖管中掏出一包绸布包裹着的东西,他轻轻的展开,只见是一些白如冬雪细如鹅毛的粉末,“这是什么?”
“珍珠粉。”
“谢安说,山下湖的珍珠粉最纯粹,不掺杂任何的杂质,将珍珠磨成细粉,配以桃花敷面,美容养颜,葆春延衰,也可镇心安魂。”
苻融微微挑眉,“你信他?”
“安石之心,唯比日月,美容养颜没什么不好。”
“来来,我给你敷面膜。”
苻融,“……”
敷面膜???
啥?
谢家的人除了会美容养颜还会干什么??
………………
谢安说的不错,山下湖的珍珠研磨成粉,配以他这东山上的鲜嫩桃花,用以敷面,就是垂垂老朽也能返老还童,更别说人家兄弟二人正当壮年,保养保养,细皮嫩肉的没什么不好。
次日,谢安还在悠闲悠哉的与自己的侄儿谢玄下棋,忽而身边一阵凉风袭过,继而一只手臂如疾风骤雨般刺了上来,谢安本能的出手,直直挡下,钳住对手,笑声随之而起,“哈哈,我当是哪个武林高手呢?你这么一大早又对我出手,这可不好,我又没惹到你。”
只听得一声冷哼,那只被他钳住的手倏尔发力,将谢安的手震开,谢安身体一晃,就要跌倒之际,谢玄连忙一个箭步上前,牢牢的将人按住,另一只手出掌,与对方横贯在一起,“叔父,没事吧。”
谢安笑着摇头,“我没事。”
苻融勐地收手,拂袖离去。
“叔父,你惹到他了?”
谢安望着离去的背影,甩了甩方才被迫对上的手,讪讪笑道,“没有,就交给了他兄长一些好东西,美容,美容的。”
“五石散?”
“当然不是,珍珠粉。”谢安一口否认之后,又说出了实情,“珍珠粉美容,多好啊。”
谢玄退到了自己的座上,叹息了一声,“怕不是美容这么简单吧?”
谢安终于松口了,一脸贼兮兮的笑容,就像曾经他撞见桓温和郗超时调侃人家的那样,小声嘀咕,“就是珍珠粉和一丁点五石散,助兴,助兴嘛,嘿嘿嘿……”
五石散!
谢玄:“我,…”
我能说什么,我的好叔父啊,你还是这么腐。
珍珠粉调和五石散之后,既能敷面,又能服用。湿润黏滑,与人皮肤接触之际,能刺激皮肤发热,服用之后,身体迅速燥热发烫,与**无异,用在闺房之中,多以调情之用。谢安又借机腐了一回,想撮合人家的好事,自己好好的臆想一次,不料苻融不是懦弱之辈,当然要来讨回一个公道,受这一掌,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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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不用这东西了。”
“好。”
过了半个月。
“安石上次给的还有吗?”
“有。”
再过了半年。
“还有吗?”
“没了。”某人无辜的摇头。
“那还不赶紧去要。”
“……”
贴在窗外偷听的人再一次捂嘴偷笑。
人生得意须尽欢,人生失意更要尽欢…
百年一世,怅惘一瞬,终究不过一抔黄土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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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把剑?”当苻坚再一次见到凤血之时,他有些恍惚,脑海中一下子浮现出很多事来,只是到了今日,他把一切都看的很淡,余生还有很长,只要牵着自己想牵的手,把这漫长又短暂的一辈子走下去,他就别无所求了。
“我醒来的时候,他就在我身边了。”苻融说。
“但是我知道,他是你的佩剑,而且从来剑不离身。”
“其实,你知道为什么这把剑我一直随身佩戴吗?”
苻坚揽住自己弟弟的肩膀,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二人的唿吸声平稳的交缠在一起,“父王将这把剑给我的时候,他说,守护我该守护的人,剑在人在,它是一把天子之剑,拿着他,更多的是一种责任。在你将这把剑带来建康的时候,其实我们的秦国就已经倒塌了,无论是你心里,还是我,我们都向往着建康,因为这里才是真正的**,但并非是指这里的司马氏朝廷。无论是匈奴人,碣人,鲜卑人,氐人,羌人,汉人,最终都会友好的生活在这里,它们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叫中华。……一个国家的覆灭永远不是一个人的过错,我不会怪慕容冲,但我恨他,就像他恨我一样。也许曾经我对他动了心,但那永远不会是爱,在新平,他见了我最后一面,…噢,对不起,这个时候,不该说起他,过往的一起都不该提起。…其实血缘婚也并非是个错误,安石说那个最为美好的东西,也许就是我们想要守护的这份纯真的感情。为了爱,每个人都可以为了爱去放弃一些东西,比如说生命,无论过去了多长时间,一年,两年,十年,百年,千年…让我放弃生命容易,但让我放弃最爱的人,我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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