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虞剑心摇头:“我爹从未告诉过我。”
秀娘白了他们一眼,“我改名徐秀就是不想让人知道我是赵秀,虞老宗主当然不会告诉你。”
“可为何宿影教的残党要带走谭昭?”虞灿英问。
这是最让人百思不得其解的。
一室静默中,虞彻寒转身离开了秀娘的药庐。
他并没有下山,而是回了后山的望雪阁。
虞重光等人站在院子里目送那抹白色的身影消失在楼阁间。
虞灿英不无担忧道:“即使知道是何人所为,也不知该往何处去寻。”
人都走后,秀娘独自一人躺在药庐里,一脸心事重重,她并没有告诉他们她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为何她从未见过谭昭,却觉得谭昭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今日在悔悟阁外,闻到庄生的那一刻,秀娘想起了一个人,那人的面孔在脑海中与谭昭的面孔,重合了三分。
望雪阁
那几乎从早到晚都静坐着一个人的地方此时空无一人。
无论是院子还是阁楼处,都不见人影。
谭昭住的地方在望雪阁边上的小房间里,在望雪阁还是藏书阁的时候,这里是值守的弟子歇息的地方,后来成了虞彻寒的住所,结果虞彻寒长年闭关修练,总共也没踏进这间屋子几次,就一直搁置着,直到谭昭搬进来。
这是谭昭搬进这里后,虞彻寒第一次走进这间屋子。
屋子不大不小,该有的桌椅书架床榻一应俱全。
以桌案上的砚台积灰程度来看,谭昭没在这里写过一个字。
整间屋子里唯一有人气的地方就是床榻,被褥卷得乱七八糟的,连枕头都是歪的,因为谭昭禁足悔悟阁思过,这间屋子的主人已经好些日子没有回来过了。
虞彻寒在床榻边上站了一会儿,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来,只是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在屋子里走了一圈。
谭昭是他唯一的弟子,两人朝夕相处半年,虞彻寒一直觉得自己并不算十分了解他,可当他走进这间屋子时,脑海里却能想象那行事大大咧咧的少年在这里生活的画面。
书架桌案他肯定是不会过去的,每日练完武回到这里,定是从门直直走到床边,鞋子一脱被子一掀,一晚上换好几个姿势,第二天起床被子也不会叠就出门。
虞剑心都曾看不过去说虞彻寒太纵容谭昭,放眼整个天禅宗,还真没有哪个弟子过得比谭昭更舒服了。
虞彻寒站了一会儿转身正欲走,视线却忽然被藏在床脚被褥下的小木箱子吸引了注意力。
虞彻寒认得,谭昭开口问他要的东西很少,记忆里似乎只有这个箱子。
虞彻寒默默盯着那个小木箱子半晌,眼底隐约浮出些许挣扎。
他有些好奇,对谭昭而言,是什么样的宝贝让他这么珍惜?
……
虞彻寒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把那个箱子拖出来。
箱子并未上锁,只有外面一个简单的铜扣,只需把铜扣拨开箱子就能打开。
打开箱子前,虞彻寒隐约猜到了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当真的看见里头放的东西时,虞彻寒心神还是不住震动,向来淡漠平静的眼眸底晕染开浅浅的惊诧。
虞剑心在山门等了好一会儿才等来虞彻寒。
虞彻寒看见他似乎也不觉得惊讶。
虞剑心眼看着他从自己身旁走过,走下登山石阶,无奈道:“下山了你又要往何处去寻人?”
虞彻寒停下脚步,转过头看虞剑心,“不管是哪一路人,都不知道谭昭长什么样子,为什么他们会知道,那个时候谭昭在悔悟阁?又如何知道,那个时候在悔悟阁的人就是他们要找的人?”
说完虞彻寒也没有要虞剑心回答的意思,转身继续往山下走。
虞剑心望着他的背影,“你的意思是天禅宗有人里应外合?”
虞彻寒往下走了几层台阶才停下,“师兄,天禅宗也该到清理门户的时候。”
第14章
谭昭在哪?
他醒来时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窗外天色已暗,房间里只有桌上燃着一盏油灯。
中了迷香后人醒了都会觉得头晕目眩,谭昭也不例外,他难受得捂着头低吟,刚想爬起身又被腰臀上的伤刺激得趴回枕头上,疼得倒吸一口气。
房间的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门外站着的人一看见床上的人醒了,语气颇是轻浮:“哟?醒啦?我还以为你得睡到第二天早上。”
谭昭脸还埋在枕头里,听到这个有些熟悉的声音浑身一僵,转头一看,果然是傅千华。
“你怎么会在这里?”
“这话该是我问你才对。”傅千华进了门就坐到凳子上,不紧不慢地给自己倒了杯茶,“你不是在天禅山吗?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谭昭脸颊贴在枕头上,静静地看了傅千华一会儿,突然握拳猛地一砸床板,不算结实的床被他这一拳砸得弹了起来,发出不小的动静。
傅千华让他吓了一跳,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杯子,温热的茶水泼了些在桌上。
傅千华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孩子什么毛病?”
没想到谭昭比他还凶,跟只发怒的小狮子,“是你把我迷晕了带走的?!”
傅千华:“……合着你刚刚静悄悄的寻思半天就寻思出这?”
谭昭瞪着他的眼底写满了怀疑,“不是你把我带走的那我怎么会在这里?你又怎么在这里?”
傅千华:“……我说我正好经过,远远瞧见个黑衣人背着人跑,发现是你就顺手救下了你信不信?
“不信。”谭昭摇头。
“爱信不信!”傅千华不耐烦地一摆手。
“这里是哪里?”
“宁康。”
谭昭一脸茫然,“哪?”
“距离天禅山百里开外。”傅千华睨了他一眼,“ 我看你身上的伤是杖罚所致,怎么?你被赶下山了?”
“我是眼一闭再一睁就从天禅山到了这里,然后又看见了你。”谭昭说完默默盯着他看。
傅千华:“…….我连天禅山都没上去过,真的和我没关系。”
恰好这时房门被敲响了。
‘叩叩叩’
“谁?”
“公子。”
“进来。”
房门被人从外推开,一个黑衣蒙面人走了进来。
谭昭没好气地冷哼一声。
那人被谭昭这个冷哼搞得满头雾水,想说的话都憋在嗓子眼没说出来。
还是傅千华一脸头疼地捂着额头,“别理他,你说你的。”
“两路人,一炷香就能到这里。”
“这么快?!”傅千华难以置信,“不是说甩开了吗?”
“被我们甩开的那路还在兴山官道,这两路从别的地方赶来的,应是收到消息。”
傅千华扭头瞪谭昭,“你是什么香饽饽吗?怎么这么多人在找你?”
“谁稀罕!”谭昭抽出一个枕头丢向傅千华,“我要我师傅!”
傅千华侧身躲开朝自己丢来的枕头,指着趴在床上的谭昭喊:“快快快!背起来赶紧走!”
“去哪?”谭昭用力拍开朝自己伸来的手,一脸警惕地问。
“带你找虞彻寒行不行?!快快快!”
谭昭腰臀上的伤还没好,他昏迷期间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未痊愈的伤口加重了,没办法下床跑只能挣扎着往床里爬,还没爬进去就被黑衣蒙面人抓住直接拖起来扛在肩上。
“放开我!”谭昭奋力挣扎。
傅千华站在门边,帮着拉门让他们先出去,一边还道:“你可消停些吧小祖宗!你要是在我手上弄丢了!我以后哪还有脸去见虞彻寒?!”
“我怎么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谭昭怒吼:“这个人还穿成这样!”
谭昭现在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上有伤,又因迷香四肢力气还未完全恢复,不管怎么挣扎都只能被人扛着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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