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千华一脸难以置信,“你们找他到底有什么事?”
谭昭拍了拍他的肩膀,“问得好,我也想知道。”
没人理他们,两方人正剑拔弩张地对峙。
谭昭左右看了看,见他们谁都不先动手,道:“你们能打个商量吗?我跟谁走?”
狐狸面具笑了笑,手中的弓箭依然对准握着弯刀的黑衣蒙面人,反问他,“你想和谁走?”
“我有得选吗?不是你们谁赢我和谁走吗?”谭昭道。
“是啊。”狐狸面具声音忽然放得很轻,像在月下与女子低语,莫名让人不寒而栗,“谁赢了……你和谁走。”
一支利箭随着他音落划破夜空,直射向黑衣蒙面人。
在弯刀将利箭劈成两半时,两方人立时交战,暗器飞镖你来我往地丢。
傅千华为了不被他们波及不断地往后退,还要小心避开被人打飞的暗器朝自己飞来。
谭昭的手揪紧傅千华肩上的衣物,“快!趁现在快跑!他们顾不上我们的!”
傅千华也知道,不用他多说转身就跑。
他说他轻功一般,还真不是自谦,确实一般……尤其是他还背着谭昭的情况下。
傅千华吭哧吭哧跑了一路,还能听见后面传来的兵器相撞之声。
趴在他背上的谭昭有气无力地问:“……你师从何处?”
“师从我爹!”
“……你爹是谁?”
“武林盟主傅之宏!”傅千华没好气道。
“挺……挺好。”
谭昭刚说完,傅千华只觉肩上一沉,心底陡然升起不好的预感,急切地问:“你怎么了?”
背上的人没有应他。
傅千华一颗心直往下沉。
雪上加霜的是,后面的人已经追了上来。
他们的轻功远比傅千华高明,距离转瞬缩短,一端挂着黑色铁球的锁链被人用力掷向傅千华和谭昭。
如果傅千华没有躲开,结果就是铁球从右往左杀出,铁球下的锁链会随着一个圆弧将傅千华和谭昭捆起来。
以傅千华此时的速度,他是躲不开的。
千钧一发之际!一柄剑身如冰霜银白的长剑从天而降!
一袭白衣犹如天降神兵一般!落在傅千华与黑衣人之间,一道凌厉剑气裹着无尽的杀意横扫八方!
傅千华第一时间认出此人,夜色中只听他充满欣喜的声音,“虞二宗主!”
虞彻寒立在屋脊上,头也没回,“带他走。”
“好,你自己小心。”傅千华说完转身离开。
有虞彻寒在后面顶着,傅千华很快便逃离了小镇,在离了镇口十里地的一个破庙暂歇。
破庙年久失修,仅就破烂的门窗看,至少荒废十余年,匾额上的字早已模糊不清。
傅千华背着谭昭进去,刚放下一路没有声息的谭昭,掌心便摸出一手的血。
一柄短刀不知何时扎在了谭昭的背上,不算长的刀刃几乎全没进谭昭的后背。
傅千华双手一颤,第一时间确认谭昭鼻息,感觉到人还有微弱的呼吸时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谭昭!谭昭!你快醒醒!”傅千华一手抱着谭昭,一手拍拍他的脸颊,“你师傅来找你了!你快醒醒!”
他怀中脸色苍白如纸的少年并未如他所愿地睁开眼睛。
很快,虞彻寒就到了。
“虞二宗主!”
虞彻寒不发一语地走到傅千华面前,将人从傅千华怀里拉入自己怀中,毫不在意雪白的衣物被血染红。
傅千华愣愣地看着虞彻寒徒手将谭昭背上的衣服撕开,接过了虞彻寒递给他的一个白色小瓶,疑惑不解:“这是?”
“我把刀拔出来后,你把瓶子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虞彻寒将谭昭放在自己的腿上,点了谭昭身上两处穴位后,白得刺目的手握上了刀柄。
短刀被拔出来的那一刻,鲜血争先恐后地往外涌。
傅千华手忙脚乱地把瓶子里的药粉撒在伤口上,血很快就止住了。
虞彻寒撕开自己的一角衣物充作纱布,包扎谭昭后背上的伤口,之后又动作小心地避开谭昭的伤,把人揽在怀里,将一颗小小的红色药丸喂进谭昭嘴里。
做完这些虞彻寒才抬头看向傅千华,问:“为何你会与小昭在一起?”
“我过新洲办事,路上遇到一帮黑衣人背着个人跑,发现是谭昭后,我就顺手抢过来了。”
傅千华说得轻松,事实上当时的情况相当凶险。
傅家在新洲有生意,傅之宏看他在家闲着也是闲着便打发他去收账,结果马车刚到新洲就正好遇上他们,傅千华本不欲多管闲事,看那帮人的穿着和带着的兵器就知不简单,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傅千华泰然地想当做什么也没看见。
可偏偏好死不死,他在马车里正要放下车帘时,余光瞥见从外面经过的黑衣人背上背着的人的脸,是谭昭。
傅千华一无所知时还能想着不多管闲事,可当他知道了那人是谭昭时,就无论如何也没办法置之不理。
他一声令下马车立刻掉头,好在他这趟出来带了人,一番恶战后以折损数人的代价把谭昭抢了过来。
他说得轻巧,虞彻寒却不会理所当然地想得轻巧。
“多谢。”虞彻寒郑重其事地向傅千华道谢,如果不是他仗义出手,他根本不可能那么快找到谭昭。
傅千华有些受宠若惊地摆摆手,“我当虞二宗主是朋友,谭昭有难我自然不会坐视不理,只是……”
傅千华一脸欲言又止。
“傅公子有话不妨直说。”
“上次在宁安看见谭昭时我就觉得他有点眼熟,很像我很久很久以前见过的一个人。”傅千华直视虞彻寒的眼睛,“那天回去后我想了很久他像谁。”
“傅公子得出答案了?”虞彻寒问。
“是。”傅千华点头,“但是我不知道答案是否正确。”
虞彻寒看了他一眼,以眼神示意傅千华继续往下说。
“我十岁那年曾随家父赴程江远儿子的满月宴,在宴会上,我见到了当时以沉鱼落雁的美貌名动天下的韩淑仪夫人。”傅千华视线落到了虞彻寒怀中的谭昭脸上,“谭昭和她长得很像,至少,也有七分相似了……谭昭和韩淑仪夫人可是亲戚关系?”
虞彻寒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韩淑仪夫人是何人?”
“你不知道吗?”傅千华有些惊讶。
虞彻寒摇头,他时常闭关修炼,短则半年长则三载,再加上他性格淡漠,许多事情他并不知晓。
“韩淑仪夫人是程江远的结发妻子,后因病逝世,刘尚灵夫人是续弦。”
“那个孩子呢?”虞彻寒问,“你十岁时,那就该是十七年前,据我所知程江远只有一对龙凤胎儿女,不满五岁,程家被灭门时也未能幸免。”
“那个孩子也是早夭,我记得是失足落水。”傅千华不无感慨地摇头叹气,“这程家也不知是不是祖坟风水不好,先是死了夫人,后又死了个聪慧的孩子,没多久就被灭门了,连自己也没能逃过一劫。”
“你可还记得那孩子叫什么名字?”虞彻寒忽然问。
“程誉。”傅千华想都不用想即脱口而出。
“这名字我太熟了!”傅千华道:“小时候我爹天天在我跟前念叨,说程伯伯家的孩子多聪明,天赋多高,过目不忘什么的让我学着点,我听得耳朵都快生茧了,我爹知道程誉死的时候可难过了,坐院子里叹了一天气,什么也没吃,说那孩子若是能好好长大,将来定有一番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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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某处官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虞彻寒抱着烧得有些迷迷糊糊的人,静静听他含糊不清地叫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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