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的目标并不是夏稚,而是他身边这个不论面对什么状况都十分冷漠的男人。
这番话的针对性极高,其他玩家岂能一点都察觉不到?
短暂的沉默过后,溪泷最先开口:“先别急着下结论吧。”
金漾:“许裕这个人就很奇怪,从我们进来开始,他就像一个局外人……我甚至有些怀疑,他到底是不是玩家!”
“喂,这么说就过分了。”溪泷皱眉,粗声打断:“你不能因为私人恩怨就随便指控队友吧?他要是真有问题,你拿出证据来,我们好好研究一下。”
华姨也点点头:“迄今为止,小许虽然不怎么合群,但也没做出什么值得怀疑的事。小金,你要是没有证据的话,这些话还是别说了。”
见没有人向着自己说话,金漾气急败坏地瞪眼:“他这个人不奇怪吗?!那他现在敢不敢说说为什么从一开始就不合群?明明是需要互相信任的开局,他却非要当一个异类,要说心里没鬼,我绝对不信!”
“额……”
“你真是有病。”
虽然他的话乍一听也有道理,毕竟《最后一关》每一局游戏的宗旨就是玩家合作,游戏机制摆在那,并非玩家之间PVP,游戏刚开局获取同伴信任的确是常规操作。
可玩家数量无数,许多玩了几百局游戏的玩家可能始终都没有遇见过一个熟悉的玩家,在这种相遇几率都很小的情况下,千人千面这个道理很难理解吗?
有的玩家就是独狼啊!他们都通关技巧就是单打独斗,学不会合作,也不相信任何人,这有什么难以接受的。
其余几人都被金漾这种大少爷似的理所当然的语气搞得无语起来,连反驳都懒得。
而偏偏这个时候,一直被针对的许裕淡淡开口:“如果是因为这个就怀疑我的话,或许我的解释你们也可以听一听。在上一局的游戏里,我遇到了一个疯子玩家,他行为自私,一意孤行,所以合作对于我来说,反而没有个人行动来得顺利。”
夏稚和其他人一样,惊讶地看向许裕。
这是他第一次开口说了这么多话,就连金漾也惊住了,脸色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几次张嘴,都没说出一句反驳的话。
算是解开了一个误会,华姨和吴蓉裳打了个圆场,这场闹剧才彻底画上句号。
话题重新回到受伤昏迷的崔岛浓身上。
在场的几个玩家都没有能够疗伤的道具,空荡荡的安魂公馆里也不可能存放医疗设备。
崔岛浓已经无法行动,必须有人待在他身边照料,就在大家讨论换班照顾他的时候,崔岛浓竟然醒了过来,脸色苍白,眉头紧皱,腿上带来疼痛令他冷汗淋漓,薄薄的衬衫已经湿透。
“崔岛浓,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你跑哪去了,怎么伤得这么重?”
“先别问了,让他缓一缓。”
“我们没有治疗类的道具,你自己有吗?”
众人围着他询问,崔岛浓嘴唇干白,说不出一句话来,直摇了摇头,然后翻手间,一管针剂出现在他的手中。
颤颤巍巍地将针扎进手臂里,药液推进身体,之后大约过了两分钟,崔岛浓就彻底缓过劲来,腿上的伤口也止住了血。
他喘着粗气,在溪泷的帮助下靠墙而坐,抬眼看向好奇的众人,表情复杂地摇了摇头。
“这公馆里有古怪。”他用尽力气说出这句话,而后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半,他艰难地动了动脖子,喉咙里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简单缓解后,他说:“公馆能把人带到过去,我莫名出现在那里,扮演了一个角色,然后被一头长相丑陋的四足怪物追杀撕咬……”
一口气说完这么多,崔岛浓又皱起眉头,靠在墙上拼命喘气。
他太累了,又受了伤,在道具治疗伤口的情况下还很虚弱,可见他消失的这期间可不止被咬了一口这么简单。
重要的话已经交代清楚,众人见他这副虚弱的样子,也没有追问什么,只让他安心缓一缓。
不追问不是因为淡定,而是因为崔岛浓的话已经在玩家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什么叫带到过去?”金漾皱眉。
“这么简单的问题还用问啊,崔岛浓不是说了,回到过去,扮演一个角色吗?”溪泷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傻子,转而向其他人提出了一个拥有建设性的话题,“也就是说,我们也可能被带到过去。”
“是的。”吴蓉裳难以接受:“难道这就是这局游戏的玩法?怪不得这里什么都没有。”
空的公馆,积满灰尘和蜘蛛网,没有密室,空间很小,几乎每一层都能用最快的速度翻个底朝天……这样的游戏场所,却让他们调查这里的小秘密,这不就相当于给你一碗白水,却问你喝出了什么味的奶茶一样离谱吗?
现在有了玩家被公馆带到过去的例子,反而说明进程并非停滞不前的。
只是想要探寻更多,就必须心甘情愿的走进危险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像崔岛浓这样。
“被带到过去的时间是随机的,带过去的人也是随机的。”华姨说:“崔岛浓,你应该不知道自己会回到过去吧?”虽然问题是这样的问的,但聪明人都能听出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没有做什么奇怪的事导致你被带回会去吧?
崔岛浓神色疲惫地摇了摇头,他腿上的伤口正在慢慢愈合。
得到回答的华姨:“那我们谁都跑不掉,等一会崔岛浓缓得差不多了,听他说一些细节,以备不时之需。”
在场的八名玩家,除了夏稚这个玩家身份不纯粹的人,其他七人都是身经百战玩过几十局游戏的人,或许会有金漾这种喜怒不掩看起来有点蠢的人,但面对线索必然不会表现出明显的排斥。
且不论是否能躲避掉所谓的‘随机’,就算真的有方法避免被带回过去,他们也不会这样选择。
夏稚还在思考要不要说起自己已经进过幻境这件事。
他最初也没想隐瞒,差点就要跟许裕坦白的时候被意外打断,现在崔岛浓也醒了,验证了确实有幻境这码事,夏稚犹豫再三,不知出于什么心理,他暂时歇了心思,不准备说了。
一群人探讨半个小时,低沉的说话声在空荡荡的公馆里回荡。
等崔岛浓伤口痊愈后,他缓过来神,便开始分享在‘过去’遇到的一切。
崔岛浓是很突然发现自己所处的环境发生了变化。
当时金漾正在阁楼的卫生间里敲敲打打,手指骨敲在瓷砖上的声音不是特别清脆,反而有些沉闷,就在这个背景音乐下,崔岛浓正抬头望着阁楼上的天窗,没发现什么奇特之处后,刚一低头,就发现自己站在一个乱七八糟的阁楼里。
‘乱七八糟’形容的是阁楼里堆满了东西,他的脚边有脏兮兮的抱枕、恐龙毛绒玩具、碎掉的机器人等。
崔岛浓足足用了五分钟的时间来消化这突变的一切。
他在阁楼里试探性地走动、翻找,什么都没有发现后,第一时间开始寻找其他玩家。
然而他刚喊了一声金漾,四周的寂静令他的呼吸放轻。
没有人应答他。
他和其他玩家失去了联系。
崔岛浓用很长一段时间接受当下的困境,确定自己还在公馆内,且公馆已经发生了变化后,他心中恍然。
现实中的公馆里什么都没有,但是这里有啊!
崔岛浓立刻更加认真仔细地在阁楼里翻找,他找到了一本看起来很有用的日记,坐在角落翻阅起来。
日记的主人是一个小孩子,他的文笔稚嫩,笔画比较多的字还用拼音代替,每一篇的字不多,但是能看出日记主人的心理变化,以及身边正在发生的事。
忽然,阁楼的楼梯口似乎有影子晃过。
起初崔岛浓还以为是天窗投射下来的影子,直到他无意地转头,往那边看了一眼。
——一个丑陋的生化怪物站在那里,眼睛的位置长出两只触手,正无声无息地向他探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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