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放自杀了。
当着他的面,结束了这场游戏。
不知道为什么,除了震惊之外,夏稚并无其他感受,只是复杂地来到还微微喘息的余放身边,缓缓蹲下。
伸出手,捂住对方流血的致命伤,夏稚沉默着,什么都没有问。
余放笑了。
“你看,你都不认识我……”脱口而出的气音被涌出的鲜血打断,缓了几秒,他困难地开口:“却还是会心软。”
“别被困在这里了……”
“大胆点,去质问他吧。”
…
地上的人彻底失去呼吸的那一刻,按照游戏规则,一局内只剩下一名玩家时,完全逃生通道将立刻出现在幸存玩家周围五米远的范围内。
夏稚垂眸,顶着那张陌生的、灰白的脸庞许久,站起身,无声踏入一片光明的白。
脑海中是HR222雀跃的欢呼声,它尽职尽责地提供情绪价值,为再次通关的宿主喝彩。
是假的。
夏稚莫名想到。
这一切都是假的。
HR222是假的。
游戏是假的。
玩家是假的。
……
《最后一关》是假的。
手上属于别人的血已经凭空消失,五指微微收缩,似乎仍能感觉到大量鲜热的液体滑落。
夏稚沉默着,直到HR222的欢呼和祝福结束。
“下一局游戏吧。”
他说。
无限世界……
会有终点吗?
白光闪现,熟悉的眩晕感袭来。
被阳光笼罩的校园,香味扑鼻的街边小摊,熟悉的朋友,重获的青春……
“夏稚,你又发呆。”
温罗笑着揽住他的肩膀。
抬眸静静与眼前熟悉的男生对视,夏稚嘴唇动了动。
“你呢,为什么这么疲惫?”
“什么?”温罗不解。
“你看起来很疲惫,也很兴奋。”夏稚说:“你很激动,温罗。”
温罗顿住,良久,才哈哈大笑一声:“你忘了吗,我刚刚从实验室出来啊。确实累,但一想到跟你一起吃饭,我就很开心。吃什么?今天我请客,怎么样?”
被揽住的漂亮男生抿唇无声。
从那双眼睛里,温罗看到了冷静、沉着、坚定……
唯独没有试探。
他笃定自己内心所想。
温罗有些慌了。
不管用什么态度来反驳旁人的提议,他都无法用同样的方式来应对正处于怀疑中的夏稚。
为什么?
因为在这场没有尽头的轮回中,他才应该是心虚的那个人。
他心虚,他无耻,他自私……
是啊,他们好像说的没错,自己是就是疯子。
“温罗?”沉默过后,那道细小的声音叫了他的名字:“现在是什么时间?”
温罗下意识:“午休时间,我刚出来的时候快到十一点四十了。”
“不是。”夏稚摇摇头:“我问的是年份。”
温罗喉咙间似有一把刀划过,疼得滴血。
“这不是真的,温罗。”不等他回答,面容精致的男生已经给出了一个近乎满分的答案,“你不是真的,我也不是,这是一局游戏——一局正在考验我内心的游戏。”
“什……”
“你也惊讶,对吧,或许觉得是我疯了。”夏稚轻松地说出‘疯了’两个字,“但是我会向你证明,我之前都经历过什么。”
说完,夏稚猛地从他的胳膊下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车流不息的马路。
不远处,一辆疾驰的货车驶来,越来越近,却没有刹车的意思。
温罗目眦欲裂,吼叫着喊出夏稚的名字,飞奔过去,抓住他的胳膊,用力拉回。
然而大货车仍是贴面而过,强大的冲击力带着夏稚跌倒,温罗为了护住他,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充当了肉垫。
耳边是陌生人的惊呼,有人在打救护车,有人在做急救,有人表情后怕地窃窃私语……
夏稚眼睛微微瞪大,心跳蓦地加速。
这种感觉……
不一样。
他认为,自己没有触发死亡条件,所以不论怎么样,游戏都不可能让他死掉的。
可是车子达到一定速度,带来致命的冲击,那一瞬间,夏稚还是感到一种恐惧。
——即将死掉的恐惧。
他通关了这么多游戏,从一开始的心惊胆战,到后面的游刃有余,死亡的恐惧已经无法成为折磨他的心魔。
但现在不一样了。
在这一局的游戏中,他或许……
真的会死。
温罗的头磕在地上,当即流了一地鲜血。
缓过神来的夏稚顾不得脸上的擦伤,捂住他的伤口。
没过一会,救护车赶到,夏稚跟着一起上了车,前往市中心的医院。
半小时后,医院,急救室的门外,夏稚脸上的血痕未擦,沉默地站在墙边,安静等待。
他想不通,这到底是为什么?
这一局游戏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这会医院应该已经通知温罗的父母了吧?
夏稚有些犹豫,是否继续留在这里。
在他的印象里,温罗的父母并不喜欢他,尤其是温母,对他的态度很恶劣,打心底里瞧不起。
因为他是个男生,是个孤儿,除了一张好看的脸,再也没有任何优点。
哦,或许这张好看的脸在长辈眼中也不算优点。
一直忐忑地等待着,然而等昏迷中的温罗转到了病房,爱子如命的温父和温母也没有出现。
护士带着夏稚去包扎了一下,他的身上除了有一些擦伤之外,没有其他问题。
处理好擦伤后,夏稚来到温罗的病房。
高级病房,只有他一个病人。
温罗已经醒了,还打着止痛的药物,整个人看起来蔫蔫的,靠在床头发呆,不知在想什么。
夏稚敲了敲门,而后推门进入。
看到他的温罗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一脸的平静,待他走近后,笑了一下。
“你好点了吗?”夏稚轻声问:“你的父母或许是走不开,还没来。”
温罗望着他,眼底光芒缱绻,“他们不会来了。”
夏稚愣了一下:“为什么?”
这个游戏世界难道有什么奇怪的设定吗?
温罗笑了一下。
“他们的存在,被我抹除了。” 他笑着说出这句话,场面诡异。
用沉默来回应,夏稚感觉自己的心跳愈发加速。
好像有什么东西,藏得够深,但又抑制不住地想要冲破身体。
温罗依旧是笑着,眼眶却发红。
“他们会伤害你,所以在这里,不会有他们的存在。”他声音轻颤地哄道:“别去想他们,乖。只要你不想,他们永远都不会出现。”
空气仿佛凝固,偌大的空间里,两个人的存在愈显渺小。
夏稚坐在病床边,安静地望着病床上这个被他曾经藏起来的大男生。
“你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对吗?”未曾发觉自己的嗓子已经哑了,夏稚强忍住内心想哭的冲动,问:“你也知道你为什么存在。”
“是。”温罗没有否认,他想要故作轻松的笑,却在露出白牙的同时,流下了积攒已久的眼泪。
夏稚:“……你还好吗。”
温罗:“不好。我好想你,想你想的快疯了,不,可能我已经疯了,我也不知道我在做什么。”
夏稚:“抱歉。”
温罗继续笑,滑过面颊的泪水也更多。
他拔掉了手上的针头。
“这一切都是止疼的药。”
“治标不治本。”
第380章
温罗在每一次的实验中,都抹去了自己父母的数据。
光怪陆离的游戏无限循环,唯有实验周期的最后一局,是由夏稚的记忆构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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