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走出林子,夏稚沐浴在阳光下,对身后的母女道:“这就是我们的家了。”
本来就是尽地主之谊,介绍一下他们一家三口的小家,却不想女人闻言,冷哼一声:“我知道,这里除了这座公馆,还有哪里能住人?”
夏稚被讽刺的有点尴尬,不过听她这么一说,倒是有机会顺着这个话题问道:“或许这个问题有点冒昧,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不带娜娜搬走呢?”
至少找一个能够居住生活的地方,而不是像野人一样,在森林里,抓野生动物和摘野果生存。
娜娜在他们一家三口搬来之后才有了艾希这个同龄人当朋友,在那之前,她该有多孤独啊。
女人目光阴沉沉地落在夏稚身后的建筑物上,嘴唇紧抿。
看样子是不想回答了,夏稚耸耸肩,也不尴尬,招呼她们进屋。
公馆里静悄悄的,艾希还没醒来。
不过也是,从他和便宜丈夫离开家,再到现在回来,最多也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小孩子睡熟了,至少也要两三个小时才能醒。
见娜娜进门后,拘谨地站在角落,什么都不敢碰,夏稚忍不住软声道:“艾希还在睡觉,你想睡觉吗?想的话我……”
“不用了。”女人冷声打断夏稚:“有什么要说的,赶快说吧。说完我和娜娜就离开。”
夏稚:“……至少吃点东西,我切了一些面还没做呢,现在就去做,很快的,你和娜娜稍等一下。”
这次女人没有阻拦,夏稚脱了外套匆匆忙忙往厨房走。
他是有些急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就要穿越回去了,现在机会难得,讨好女人,然后多问点有用的……
夏稚信心十足,他觉得自己离公馆的秘密越来越近了!
他正在下面条的时候,厨房里突然走进来一个人。
起初夏稚以为是便宜丈夫跟了进来,还想说他把客人单独留在客厅很不礼貌,结果就看见女人走过来,沉默地站在案台前。
夏稚吓了一跳,却见女人身上套着自家的小围裙。
“你……”
“有什么要我做的?”女人问。
夏稚想了想,说:“帮我切青菜吧,我都洗好了,你切开就好。”
女人没说话,干净利落地开始切菜。
她的手法很熟练,好像经常做饭,拿刀的姿势甚至可以用老厨师来形容……
“你经常做菜吧?”夏稚尝试与她攀谈,“那你吃过汤面吗?这还是我今天第一次做,不过评价还不错。”
一直沉默的女人切完菜,放下菜刀,冷哼:“谁的评价?那对怪物父子的?”
夏稚叹气:“别这么说了,他们……包括你们,都不能直白地称为怪物。”听得出女人一直叨叨的‘怪物’并非是一种真的讽刺,夏稚自然地转移话题,“那你和娜娜也来尝尝吧。”
女人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夏稚动作熟练地煮面。
半晌,她很不理解地开口:“为什么,你可以跟他和平共处?”
夏稚怔愣一瞬,随后反应过来她口中的‘他’是谁。
“和平共处?他是我的丈夫啊,我们共同组建的小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孩子。”
对一个家庭中的某一成员说:你为什么跟其他家庭成员和平共处。
这个问题未免太过奇怪了。
女人眯起眼:“可他是怪物,即使人类和怪物的社会地位发生了转变,也不能改变这一事实。”
夏稚心中一动。
他停下动作,看向女人,认真地说:“因为我们互相爱着对方。”
女人愣在原地。
第305章
爱这个字,对于女人来说十分陌生。
即使她拥有了一个女儿
孩子在婚姻中应该算是爱的结晶,可她做出的反应却让夏稚有一种她从未被爱过的感觉。
目光微顿,方才在心中悄然诞生的猜测愈发清晰。
“你有娜娜。”夏稚故作自然地提醒道:“她的存在,难道不算爱吗。”
女人猛的提高音量,“娜娜是我的孩子!只是我的!”
夏稚连忙安抚,“我知道,没有人能从一个母亲身边夺走她的孩子。所以我的意思是……娜娜也是带着爱出生的呀,你很爱她。”
女人目光悲切,骤然沉默。
她的一切反映,都对应上了夏稚心中的猜测。
或许……
夏稚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如果你愿意回答的话,是关于婚姻的。”
女人站在橱柜旁边,静默须臾,开口:“你问吧。”
“你以前住在这里吗?”夏稚问:“就是……你和你的丈夫。”
一道锐利的目光投射过来,女人嘴唇紧抿。
这种反应已经不需要她回答了,夏稚知道了答案——
眼前的女人,就是公馆上一任户主查理的妻子,也就是推测中吴蓉裳所扮演的那个角色。
苏雪和许裕都是扮演那一时间段的角色,华姨也认为自己穿越到同一时间段,但是没有证据佐证。
夏稚心里慌慌的,他很担心自己的问题会冒犯到女人。
因为她曾经的处境不是很好,婚姻对于她来说就是地狱深渊。
娜娜是不是查理的孩子已经不重要了,她现在只是眼前这位伟大母亲的孩子。
就在夏稚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女人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无比。
“是。”她的表情悲伤,透着几分绝望的麻木,“我曾经住在这里,这里是我的家。”
夏稚::“……抱歉。”
女人:“为什么道歉?”
夏稚:“看得出来,那不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女人轻笑一声,眼中的光芒带着自嘲,“美好?不,我从来没有那样的记忆,跟我是否结婚了毫无关系。没遇到他之前,我被关起来教育,他们希望我可以成为与人类沟通交流的栋梁之材,他们传授了我很多,教我所谓的女德。一些毫无尊严的条例刻在我的骨子里,所以当他们说,有人愿意娶我的时候,我开心极了。”
女人不看夏稚的反应,宛如向上天诉苦一般,继续开口。
“然而我来不及想象,残酷的现实就将我打入深渊。男人娶我只是为了钱,他们也觉得理所当然。我们是第一批异族联姻夫妻,最初他还算客气,说要井水不犯河水,我却越了界,被他深深吸引。”
“就在渴求更多的时候,他的野心也在肆意增长,我们真的有了夫妻之实后,他以自己的精神受到损伤的名字开始向他们勒索更多?我被一次次教育、一次次地忏悔,最终结果却是,我很好地控制住了自己,而他是十足十的骗子。”
“然而那个时候我已经控住不住自己了,所以一切虚假的罪名,在这我第一次控住不住人形的时候一一坐实。”
……
说到这里,脆弱的女人已经开始哽咽。
夏稚早就关了炉子上的火,神色哀伤地望着她,在她需要的时候,递上干净的纸巾。
夏稚安慰地想,能倾诉就是好事,说明这些于她来说是可以发泄出来的身外事,多讲几次,或许过去造成的伤害就不会三番五次地侵袭她的精神与理智。
“是我的问题。”哭出来之后,女人很快擦干净眼泪,“我不该信任他们,也不该对这个男人奢求太多。现在的生活很好,娜娜是我的全部。”
夏稚点点头,想要出声安慰些什么,可话到嘴边,他发现自己并没有立场去说一些漂亮话。
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根本不能用性别和立场来表达。
“你和娜娜会越来越好的。”夏稚说:“不是安慰,而是一种期望。娜娜是一个很好的女孩子,你大约不会相信,但我跟我的丈夫说了很多次,如果艾希有娜娜那样安静聪慧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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