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睛蓦地瞪大,不可置信地盯着许裕,好像下一秒就暴怒地把他吃掉……
然而没想到的是,他只是震惊了一瞬,便恼火地让开了进门的路。
“希望你的方案能带给我哪怕是一分钟的安宁!”
他认可了许裕的话。
亦或者说,许裕的角色扮演,天衣无缝。
医生,工具,上门治疗,且以前治疗过。
汲取这些简单的信息,许裕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屋内的男人很暴躁,或许是刚刚经历了什么令他感到烦躁的事,所以即使现在他有求于医生,态度也是极差的。
许裕进门后,无声观察屋内的一切。
只短短几分钟,他便确定了自己所在的时间线。
和苏雪穿越的时间线相同。
不论是公馆内装潢设计还是前面带路这个男人莫名其妙的臭脾气,跟苏雪口中的形容相差无几,华丽的欧式装修,用金钱砸出来的奢华,长相还算英俊的男人,脾气暴躁,性格多是苏雪口中狂妄自大的那一类人。
需要有一点遗憾,因为他不够幸运。
他想要看看夏稚去过的地方。
跟着男人一路来到二楼,最终停在书房前。
二楼的格局设计跟现实中的公馆还有一些区别的,原本的大套间被改成了两间大房间,一间是卧室,一间是书房,总体来说没什么变化,但是两个屋子的确被隔开了,门的朝向也是相对的。
所到之处,皆是一片杂乱。
散落在地上的书籍报纸,抱枕被子,还有一些撕碎的布料……
前面的男人很是不爽地踹开一个堵在门前的抱枕,骂骂咧咧道:“他被我关进去了。”
许裕看着地上的东西,没有说话。
“你看什么看?还不去吗?!”男人瞪眼。
许裕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情况看起来很糟糕呢。”
确定许裕不是在窥探隐私而是通过环境来推测情况,男人倒是泄了气,不再如刚才那般暴躁,但话里话外还是对‘他’表达了极大的不满。
“这样下去我还怎么跟她过下去?肯定是要离婚的,可是这个臭女表子她不离婚,她非要拖着我,拖着我一起死!”越骂男人的脸色越狰狞:“有的时候我真想直接——”察觉到许裕的目光,男人的声音戛然而止,过了几秒,才说:“但是我不能,补贴金有很多,它可以保证我衣食无忧,甚至过上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奢靡生活。所以只要关着她,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在外找更漂亮、身材更好的女人,带回家里也没事,她总归是离不开我的,只能任由我为所欲为……都是男人,你应该理解的,对吧?”
说完,男人笑得恶劣,意欲抬手拍拍许裕的肩膀,被他轻巧躲过。
“恕我不能理解。”许裕冷淡地说:“你也不需要我的理解,我们只是雇佣关系。”
男人哼笑:“你跟他们才是雇佣关系,跟我可不是。你们这一行,换作以前的我,可是永远都碰不到的。”
“只要是需要交易的对象,对于我来说都是雇佣关系。”许裕不动声色地矫正话题,“你要在这里看着么?”
“哦?这次不用我跟你进去了吗?”男人看起来有些惊喜:“原来你真的回去好好探查资料,既然你自己有应对措施,那就不需要我了吧?我下楼去,给你泡一壶茶怎么样?有好茶,是我托人从东方买来的,千金难换。”
许裕没有应答,只是摆了一下手,男人便迫不及待地下了楼。
简单的几句话,信息量却很大。
这里面,有几个很重要的人。
第一个就是令男人如此暴躁的‘他’,从后面的话来推断,这个‘他’应该是她,也就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他的情况倒是跟苏雪说的对上了,他一直想要离婚,还说要发大财,现在的男人也表现出了想要离婚的想法,但碍于一笔不知道来自何处的高额补贴金,他隐忍不发。
这样算来,苏雪穿越的时间点应该在这之后,因为那个时候的男人已经准备好发大财且有离婚的办法了。
另外一群人就是所谓的‘他们’。
‘他们’雇佣‘许裕’这位医生,给男人的妻子治病,而且是专属医生,且针对的病症是日常生活中遇不到的,不然男人不会说,如果换作以前,他一定不会遇到像‘许裕’这样的医生。
关系网逐渐清晰,许裕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致的猜测。
他推开了书房的门,没有阻碍。
书房里面静悄悄的,但是很乱,甚至比外面还要乱,一道很明显的拖痕留在长毛地毯上……最重要的是,墙壁上似乎有一些粘稠湿润的痕迹,如同一种软体胶,软趴趴地粘在墙上,有的很大一坨,还在缓慢地下滑。
许裕站在书房门口,顺着痕迹看向书房角落的一扇小门。
那是一扇跟房屋装修设计完全不贴合的铁门。
门口的粘液更多,呈喷溅状贴在铁门的四周。
许裕走过去,站在铁门前。
就在他站定的下一秒,砰的一声,铁门从内部被狠狠砸了一下。
许裕眯起眼。
没有窗,互相看不见,他的脚步很轻,里面的人竟然能感受到他的靠近。
……这还是人吗?
静静等待一分钟,里面悄无声息。
仿佛那一声警告般的敲击,只是巧合。
许裕不相信是巧合。
他更倾向于里面的人不想让其他人靠近。
或许,她是可以沟通的。
本来还在思考该怎么医治对方,毕竟他手里可什么都没有,就算遇到了一个失控的病人,也办法用镇定剂安抚对方。所谓的‘话疗’只是他敷衍那个自大男人的话术,但是现在,许裕倒是觉得这一方法可行。
他缓缓向后退了一步,轻声道:“你明知道这不是能留住他的办法。”
里面静悄悄的。
许裕挑眉,继续道:“他的话你也应该听见了吧?不管是伤心,还是愤怒,都是内耗你自己而已。有想过要改变吗?”
依旧无声。
“我有一个办法。”许裕说:“你可以试验一下,如果顺利的话,他会安心地留在你身边。如果没有那么顺利,但我可以保证,下次见面的时候,我还会根据那时候的问题帮你出谋划策,但前提是,我们要面对面交谈,你只有保持住了理智,才会有那么一天。”
话音落下,一阵细微的、好似什么东西在地上滑动的声音钻进许裕的耳朵里。
许裕眼神微动,继续开口说道:“按照我的方法,下次我们一定会面对面交谈。毕竟我是你的医生,对吧?你才是我需要注意的对象,所以你的心愿,就是我的心愿。其实这次我什么都没有带,只有我自己来了,虽然是被你的丈夫电话轰炸来的,但如果我想,收拾一些医疗工具的时间还是有的。不是因为我自信,而是经过上次的诊治,我发现了问题所在,那不是能用药物治疗的。”
不知道是什么说动了里面的妻子,铁门被轻轻敲了两下,依旧无比沉闷。
许裕知道自己赌对了。
他勾起唇角,很浅,几不可察。
“我们才是一队的。”他声音清浅,在安静的室内却掷地有声,“所以,你同意的话,请在门上轻敲三下,好吗?”
几秒钟后。
“咚咚咚。”
.
金漾从过去回来,仿佛变成了一个血人。
他受了伤,但伤势不重,他身上的血腥臭难闻,很明显不是人类的血。
他整个人像是被淹了一遍似的,出来之后,呆滞地躺在地上,眼神空空。
金漾的样子,让其他人倒吸一口冷气。
这应该是这两天遇到的危机中最严重的一次了。
“金漾,你还好吗?”
崔岛浓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脸。
金漾没有反应,只是努力地呼吸,每一次换气时都很吃力。
一旁华姨脱掉自己的薄外套,用水浸湿,走过来擦拭他脸上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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