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可以杜绝任何人凭着这件事发财的可能,
纪新雪只恨被别有用心的人设套骗钱,并不介意在百姓身上多损耗些钱财,金吾卫和京郊大营初到商州,闲着也是闲着,正好能借着这个机会与安业的百姓熟悉起来。
如此过了五天,安业内仍旧鲜少能见到有肉、蛋出售,但街头巷尾都能闻到肉、蛋的香气。
根据金吾卫和京郊大营大军的反馈,几乎所有百姓都按照纪新雪规定的上限购买肉、蛋,还有人求着金吾卫和京郊大营的人稍等,去借钱也要按照上限买足肉、蛋。
即便是如此让百姓趋之若鹜的价格,也比霍玉从安业县令处带回来的税收账册上的价格贵了近乎一倍。
纪新雪惦记着让虞珩长记性,特意让张思仪汇总出一本记载公主府所有损失的账册,仔细给虞珩讲解每一笔钱都花到了何处,哪些钱是没必要的支出。
宴客风波彻底结束后,公主府的账面上又多一万五千两银子,总共有五万五千两银子。
五万五千两银子包括纪新雪从长安带来的两万两银子,虞珩添进去的十万两银子和买肉、蛋的五万两银子。
相当于十七万两银子,最后只剩下五万五千两银子,总共花费了十一万五千两银子。
纪新雪深深的叹了口气,侧头看向虞珩,“你猜我们多花了多少银子?”
虞珩面上浮现心虚,“五万两?”
纪新雪摇头,“你知道我阿耶庆祝封王的时候,宴客花费多少银子吗?”
“十万两?”虞珩做出猜测。
“”纪新雪觉得他没法再和虞珩说下去了。
今后一定要盯着虞珩找个能持家的郡王妃,至少要给虞珩的继承人树立正常的消费观,否则安国公主府几代的家产都不够败!
纪新雪从荷包里掏出两块冰糖,一块塞入嘴里,一块送到虞珩嘴边。
尝到浓郁的甜味,纪新雪复杂的心情才稍稍平息,他克制住想问虞珩‘如果你在长安办大宴,会以多少银子作为上限。’的好奇,满脸无奈的道,“我阿耶当年封王大宴,总共才花费两万两银子。”
其中包括王府为嘉王和后院女眷准备的可以用于赏赐给小辈的各类首饰、玉佩,还有给道喜百姓的赏钱。
真正用于采买,只用了一万两千两银子。
考虑到公主府开流水席宴请正驻扎在城外的金吾卫、京郊大营和安国公主府左卫,纪新雪愿意将预算提高到一万五千两银子。
虞珩猛地瞪大眼睛,虽然没有说话,但整张脸都写着‘好便宜’。
纪新雪张开五指虚盖在虞珩脸上,再也生不出和虞珩生气的心思,眼角眉梢的无奈平添宠溺的感觉,仿佛是在看拿着没办法的小笨蛋,叹息道,“所以我们多花了九万两银子。”
足够长平帝开二十七次宫宴,如果省省,说不定能开三十次。
虞珩认真的点头,“我知道错了。”
纪新雪配合的扯起嘴角,“嗯。”
不,虞珩不知道。
九万两银子还不够虞珩一年的花销,更不会影响虞珩接下来的花销,怎么可能让虞珩觉得‘疼’?
纪新雪没想到虞珩竟然真的将这件事放在了心上。
公主府彻底平静的第二天,虞珩就找到了当初与公主府采买提供肉、蛋的人,是来自江南的富商。
纪新雪志在将一条绳上的蚂蚱一网打尽,所以他对负责公主府采买的人发难后,只是将公主府原有的仆人都撵出去,并没有试图从这些仆人身上下手查他们背后的人。
虞珩也没有让安国公主府左卫去查这件事,用的是封地公主府的人。
“安业为什么会有封地公主府的人?”纪新雪面带诧异的看向虞珩。
虞珩面上浮现腼腆,“莫长史每年都会派人到各地开新铺子,因为你的封地在商州,所以这两年的铺子都开在商州,不仅安业有安国公主府的铺子,商洛、武关也有。”
纪新雪带了点头,下意识的抬手捂住胸口。
“你最近总是心悸?”虞珩脸上的腼腆变成担心,“有没有让太医仔细诊脉。”
纪新雪没办法告诉虞珩他的病症名为‘良心痛’,但他已经下定决心,不会再为除了真实性别之外的任何事欺骗虞珩。
沉默半晌后,纪新雪艰难的扯起嘴角,半真半假的道,“因为你对我太好,心中充盈感动,所以才”
虽然从某种角度来讲,他此时并不是在撒谎,但纪新雪委实无法再继续如此矫情的话,只能欲语还休的望向虞珩,希望虞珩可以意会。
虞珩狼狈的躲开纪新雪的视线,声音几不可闻,“我们是夫妻,我对你好是应该的。”
纪新雪没听清虞珩的话,只看到虞珩主动移开视线,愿意放过他,迫不及待的想将话题拐回正道,“有没有在那个富商身上查到问题?”
虞珩点头,稍稍整理了下思绪,才开始说有关富商的事。
富商是与安国公主府的人同时来到安业,都是在长平元年的上半年在安业开铺子。
相比安国公主府的人积极扎根安业,富商就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他本人只在安业待了半个月,留下的伙计和掌柜也不太认真,守着家气派的笔墨铺子却几乎没有客人,从来没见掌柜和伙计为此着急过。
直到半个月前,富商才再次回到安业。
自从纪新雪开始抓着张思仪不眠不休的盘账,察觉到不对劲的虞珩就命人暗查公主内负责采买的人。
绕了几个圈子才查到这名江南富商身上。
不仅查到这名江南富商是与多人共同前往安业,其余人都留在距离安业不远的地方大量收购各种肉、蛋,还查到富商不止与负责公主府采买的人有关系,还曾出入安业县令的府邸。
除此之外,与江南富商同行在安业附近落脚的人中还有同样是去年才出现在商洛的商人,经常在商洛与袁州刺史同出同进。
“他们有离开安业的计划吗?”纪新雪先问他最关心的问题。
有离开长安前长平帝秘密给他的圣旨和金吾卫在,他现在就可以去抄了这些江南商人的家,然后再弹劾袁州刺史和安业县令,但纪新雪不甘心。
这些人将他当肥羊宰,他要宰回来。
虞珩来将这件事告诉纪新雪之前,已经查明所有在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能查清楚的事。
他对纪新雪摇头,面上浮现困惑,“原本安业的富商和留在安业附近的富商都打算在月初离开,临近月初的时候,这些人却不约而同的取消离开的计划,再也没有动身的迹象。”
纪新雪满眼怜爱的抬手拍在虞珩的肩上。
他能理解富商的心情。
好不容易天降大肥羊,不将大肥羊彻底挼秃,他们怎么可能舍得离开?
三日后,纪新雪于公主府命人宣安业县令。
安武公主打算在安业开官窑制作冰糖的消息犹如春风般一夜传遍整个安业,逐渐朝着商州之外的地方扩散。
得知江南商人们运送着沉重的马车连夜离开安业,纪新雪嘴角扬起冰冷的弧度。
冰糖官窑需要用五个月的时间建造,最迟四个月后就要准备好用来制冰糖的原料。
他已经暗示安业县令,制作冰糖的原料是饴糖和糖霜。
这些商人为了在‘人傻钱多、脾气软和’的安武公主和襄临郡王身上骗更多的钱,肯定会带着大量的饴糖和糖霜回到安业。
这些江南商人不回来也没关系,金吾卫已经查到袁州刺史府邸多了三万两白银,安业县令府上多了一万两白银。
下半年长安开始推行新令时,先抄这两个人的家杀鸡儆猴,警告山南道其他州府的官员,九万两白银至少能回来一半,剩下的一半便劳烦金吾卫去江南取。
纪新雪暂时将江南商人们忘在脑后,生出在长安之外的地方游玩的心思。
他和虞珩带着李金环等伴读,故意先去城郊的庄子上,玩了两天后才换了身着低调的装扮回到安业。
奈何众人气质出众,哪怕皆穿着布衣装扮成寻常人家出身的模样,也会吸引周围人的目光,委实难以保持低调的粗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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