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城脚下又如何?只要本官想贪,国库里的钱就得乖乖往我手里流!前线那群人本就是为国捐躯,我也是北微国民,他们为我牺牲一二又有何妨?就算东窗事发,本官也能全身而退,你可知道我身后是什么人吗?”
赵诟洋洋得意,自以为这群人决计猜不到这背后的主使。
“不就是太后吗?”
云子玑的声音温润轻柔,却足以让赵诟冷汗直冒。
看他神情变化便知自己猜对了,子玑对湛缱说:“这谜底无趣至极。”
赵诟的笑僵在脸上,只想立刻杀人灭口:“大家都听到了,这群人不仅杀人,还敢污蔑当今太后!来人!杀了他们!!”
赵诟下令后,官兵立刻应声而动。
“谁敢动手!!”
周青带着数十名影卫从天而降,长剑出鞘,护在皇帝与帝妃腹背周围。
此次带出宫的影卫总共只有四十人,而官兵和镇民加起来足有两千人。
就算影卫大开杀戒,一刀解决一个,两千人也足以耗尽他们的体力。
赵诟正是吃准了这一点才气焰嚣张,忽然镇外传来一阵剧烈的行军动静,地板几乎都在颤动。
“大人!大人!!”有官兵冲进人群慌乱禀报:“是御林军!!整个镇子都被御林军包围了!!”
“你胡说什么?”赵诟当然不信,“御林军是皇帝身边的军队,怎么可能无缘无故来这种小镇!!”
话音刚落,一道雄浑的声音炸响在英雄镇上空:“御林军听令!随我护驾!!”
云子玑也吓了一跳,湛缱居然真地派兵来镇压。
他本以为此举过于偏激,现在只庆幸湛缱有先见之明,眼前这个局面,确实也只有军队出面才能解决。
银色铁甲的御林军顷刻间将所有镇民反包围在铁枪银刃下。
在这群正规军面前,官府的小卒像个笑话,这些官兵腿都软了,甚至还未动手就缴械投降,跪在地上,也不知该跪现场的哪个人。
御林军统领周珩踹开赵诟,上前对着蒙眼的湛缱道:“参见君上,参见帝妃!末将救驾来迟!!”
英雄镇所有人惊愣在原地。
湛缱将子玑小心地交到赶来的山逐山舞手中,叮嘱他们护好帝妃,而后扯下蒙着眼睛的生丝细绸,露出那双异色的眼瞳。
北微上下人人都知,他们如今的皇帝天生异瞳,近妖似魔。
更清楚这位国君曾为了袒护那位云帝妃将燕丞相扔进战俘堆里。
帝妃?
那李氏朝小姝姑娘看去,这绝色的美人眉心的花钿已经被薄汗洗净,露出一颗艳红的朱砂痣。
云子玑入宫那日,皇城人人都惊叹于他的天人之姿,又为他眉心那颗朱砂念念不忘。
李氏癫乱不已:她相中的儿媳妇不仅是男子,还是当今圣上最宠爱的帝妃!
湛缱走下台阶,单手钳住赵诟的下巴,异色的眼瞳含着诡谲的笑意:
“赵大人方才说,想杀谁?”
赵诟浑身抖若筛糠,冷汗如雨水滴落在雪地里:“陛下...微臣有眼不识泰山...饶命!饶命!陛下饶命啊!!”
湛缱邪肆一笑,他松了手,赵诟立刻磕头求饶,把地砸得极响。
只听帝王在他头顶道:“所有与此案相关之人,尽数扣押大理寺,让陆钦严审。”
周珩中气十足地道:“遵命!”
湛缱俯视了一眼跪地的两千余人,愠怒道:“整个小镇上下包庇,纵容李家绑架帝妃,这等罪名,够在场诸位死一万次。”
这群嚣张恶毒的刁民已被吓得全无人状,涕泗横流地向帝妃求饶。
实在是可怜极了,然而云子玑只是冷眼旁观。
这群没有良知的白眼狼根本不可能真心知错悔改,只是从前砍在别人身上的刀现在落到他们的脖子上,切中了自身的身家性命,他们才求饶告罪。
云子玑厌恶地睨了这些畜生一眼,只觉得他们死不足惜。
湛缱的手凌空一指,指向跪在人群里的赵员外:
“听说赵员外有九个“儿子”死在前线?那就将赵员外砍成九段,扔去乱葬岗喂野狗吧。朕要他活着受刑,让镇上所有人围观欣赏。”
赵员外吓瘫在原地,贪到富得流油的几人都慌乱起来,语无伦次地互相揭发起彼此的罪状。
湛缱冷眼俯视着狗咬狗的场面,道:“北微多年未启用车裂之刑,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体验一把五马分尸的滋味。”
“正如你们施加在为国捐躯的将士们身上的酷刑一样,只是他们的血肉值无价黄金,而你们这群人的烂肉,一文不值,给狗吃,狗都嫌。”
赵诟还在磕头,企图用这种方式博得君王的一丝怜悯。
湛缱不耐烦地抬起右脚,踩在了赵诟的后脑上,将他的脸踩进泥里,让他再起不了身。
他反手拔出倒插在屠户天灵盖上的软剑,用衣摆拭去剑身的血迹,鄙夷道:
“杀你们这样的人,脏了我家帝妃的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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倔强小玑:病恹恹的但动起真格能一打十(参考第一章)
下章回宫
第45章 我便当你的妖妃(回宫)(小修)
春日的阳光随微风挥洒进未央宫。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被日光轻轻挠醒。
云子玑睁开眼睛,睡到不知今夕是何夕。
薄金纱帐从外头掀开来,慕容淑坐到床沿边,道:“这回可睡饱了?”
“娘亲?”
子玑惊喜地起身,后脖颈却被牵动得微微作痛,双手的筋脉也一抽一抽地发疼,他这才想起来,自己已经离开英雄镇,回到宫里了。
“我这是睡了几天?”
他瞧见窗外玉兰树枝上那点冬末的积雪都化了。
“断断续续睡了三日。”沈勾走入云子玑的视野里,熟练地抓过他的手腕为他把脉,“回宫后就一直在睡,中途醒过来几次,却迷迷糊糊的不认人,把皇帝吓坏了。”
慕容淑显然也很担心,她问:“沈太医,现在如何?”
沈勾闭目把脉,好一会儿才放开子玑的手腕,道:“云夫人放心,帝妃此番是在宫外受累才嗜睡了几日,今日清醒过来就好了。”
他的话令慕容淑放心不少,沈勾又看向云子玑:“这次强行动武,牵动了旧伤,手臂是不是疼起来了?”
云子玑:“......”
沈勾长叹一口气,掀开帝妃的衣袖,取出长针为他针灸,一边施针一边道:“真能折腾,就你这副身子骨还敢去闯那等龙潭虎穴?还记得自己怎么回宫的吗?”
云子玑:“......”
他记不清了,在小镇的记忆断在了湛缱踩着狗官脑袋为他擦拭宝剑这一幕,这之后他晕晕沉沉,根本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躺到未央宫的床上的,连这三日做的梦都毫无印象。
沈勾猜到他想不起来,替子玑回忆道:“湛缱把你抱进宫时,你浑身滚烫发红,跟块烤红薯一样。”
云子玑:“???”
沈勾开了个玩笑,这才把当日的事如实告知。
那天在小镇上,云子玑强撑着没有倒下,他一个人坐进马车里,安安静静地忍着身上忽冷忽热的不适,等着湛缱处理完烂摊子后一起回宫。
等湛缱把所有事情处置妥当已时近傍晚,他掀开车轿的帘子,便看见子玑歪靠在马车里,双手抱臂缩成一团,脸颊浮着病态的绯红,伸手去摸,额头滚烫,手心却冰凉,后脖颈的淤青更是扩散成了一大片,青紫骇人,人更是已经晕沉过去,任凭怎么叫都叫不醒。
湛缱心跳都漏了半拍,当即抛下一切,带着子玑飞奔回宫。
御林军直接在皇城大街上为帝王的马车开道,如此一来,皇城所有人都知道马车里坐的是皇帝与帝妃。
当夜沈勾冲进内殿时,皇帝满脸焦急:“子玑怎么叫都叫不醒,你快看看!”
沈勾把脉时,也被云子玑后脖颈的淤青吓得一拧眉,这外伤浮在云子玑白皙的肌肤上格外刺眼,更严重的是他强行动武牵扯出的旧伤复发,两相夹击下,帝妃当然醒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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