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已经睡下了。”
虽然知道这是一出戏,但湛缱心头还是忍不住失落了一下。
重生以来,除却那被恶梦缠身的一个月,他几乎陪子玑度过了每一个夜晚,这还是第一次没在未央宫过夜。
睡前没有抱到帝妃,没有亲吻他,没有与他耳鬓厮磨,简直是对北微皇帝最深切的折磨!
他到底没有进未央宫,还不得不甩袖骂了一句:“朕惯得他无法无天了!”
暗处几只眼睛亲眼瞧见皇帝被未央宫拒之门外,还骂骂咧咧地从未央宫离开了。
只有周青知道,对帝妃骂骂咧咧的皇帝一脸痛苦,简直要为了不能在未央宫“侍寝”而哭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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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躁小浅:如果朕有罪,请让北微律法制裁朕,而不是让朕不跟帝妃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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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一个时间线的提醒:
此时距离丞相倒台已经过去半年,半年时间,足够太后恢复元气,重新起风浪了。
第55章 昨夜有没有想朕
第二日,单宁以东单王子的身份入了宫,住进了温阳殿。
湛缱没给他任何名位,只是将他当做客人,放在宫里暂住一段时间。
东单使臣十分不满,但湛缱没搭理他,东单闹了几回,便也识趣地认命了。
这场外交,看似是北微求着东单合作,但实质似乎并非如此。
单宁入宫的这一日,恰好是驻京大军演武大比的日子。
演武大比是北微治军的传统,各地驻军都会在这个时节举行比武选举,既为选拔军中人才也为展示军中风貌。
这是湛缱登基后第一次演武大比,他自然会出席观赏整场比武。
云家如今风头正盛,云子玑又是将门之子,他陪同湛缱一道去京郊大营也无人敢非议不妥。
单宁仅仅作为客人,被邀请同去。
因为仅仅是客人,所以没资格跟北微皇帝同乘一辆御用马车。
而传闻昨夜和皇帝闹脾气的帝妃依旧被皇帝牵上了帝王规制的金顶马车,只是帝妃看着不太乐意被皇帝牵手,竟然当着众人的面把皇帝牵他的手给打开了!
啪的一声脆响,所有人心头都吓得一个咯噔,心道这帝妃也太骄纵了,陛下给台阶他不仅不下还一脚把这个台阶给踹飞了。
单宁亲眼目睹此景,只觉不可思议。
他是东单皇子,自小熏陶在东单皇室森严的等级规矩下,他的母妃对国君,从来是低眉顺眼的臣服姿态,倘若国君伸手去牵她,妃嫔一定是受宠若惊,甚至要跪下来谢恩后才敢把手递过去。
他以为全天下的帝王家都是如此,哪知北微皇室竟如此随意,一个昨夜敢跟皇帝闹脾气的帝妃今早居然当着所有人的面把皇帝的手给打开了!
湛缱已经坐进御车里,只露出一只手,单宁无法捕捉到他的喜怒,却看到皇帝的手背确确实实被帝妃打红了一片!
被打之后,那只手握了握拳,可怜巴巴地缩了回去,云子玑则自己上了马车,没让任何人搀扶。
待皇帝和帝妃上了马车后,单宁才坐上了属于自己的华盖马车,同行的还有北微正二品以上的武将以及东单使臣。
御林军随行左右护驾,以帝王仪仗出行,自然是浩浩荡荡,隆重万分。
云子玑悄悄掀开车轿的窗帘,见已经行到了皇城的大街上,两边百姓夹道跪迎,难免有人议论些话语,四周喧哗热闹。
这阵热闹中,云子玑放下帘子,收起气鼓鼓的伪装,忙牵过湛缱的右手,看手背红了一片,十分自责:“打疼了没有?”
湛缱欣赏着帝妃的“两幅面孔”,故作委屈:“疼,都红了。”
云子玑忙凑过去,鼓起腮帮子给他呼了呼。
温热的气息扑在湛缱的手背,扑得他心头发痒,他再无法克制,动手蛮横地搂过帝妃,将他亲吻得头微微往后仰着。
云子玑的手下意识抓住了皇帝的龙袍,险些将上面金线造的龙须扯下来。
“...昨夜有没有想朕?”
皇帝把人撩拨得气息紊乱后,还紧追着要求个答案。
帝妃气都没喘匀,脸颊绯红一片,他看着眼前这个狼一般野性霸道的帝王,心道自己真是栽在他手里了。
从前被他这样撩拨,只会觉得享受,今日却连心跳都加速了,胸口起伏得这样剧烈,一颗心像是要被撞出胸膛般。
其实不过一夜不见,只是分开了五个时辰而已。
一点都不久,甚至还不到一日。
他对湛缱的克己复礼就被这小别后的亲热搅得荡然无存。
“一点都不想。”
他这样说着,却伸手拨开湛缱发冠上的玉珠,修长的手反扣着帝王的后脑勺,俯身温柔地回吻过去,还抓着湛缱的手,指引他环着自己的腰。
......
马车很快停在了京郊大营外。
众人都下了马车,军营里的主将也出来迎接了。
这时,御车的帘子才从里头掀开,湛缱一露面,军营上下立刻行礼,高呼万岁。
待皇帝下了马车,帝妃才缓缓掀开帘子。
这回皇帝连扶他的手都不伸了。
单宁察觉到云子玑的脸色比方才红润了许多。
如今是秋高气爽的时节,总不能是热出来的。
唯一的可能是,帝妃在马车里和皇帝又吵了一架,人在怒气上头时,脸才会在短时间内绯红一片。
再看湛缱对帝妃爱答不理的态度,八九不离十了。
跟随而来的云非寒看着弟弟这红润的脸色,眉头一皱,狠狠挖了湛缱......的背影一眼。
等皇帝到来后,军中的演武大比就正式开始了。
观赏台上,云子玑本该坐在皇帝左手边,湛缱却大手一挥,让单宁坐在了这个位置上。
单宁受宠若惊,谢过恩后,心安理得地坐在了本属于帝妃的位置上。
迟来一步的子玑看着自己的位置被人占据,竟然转头就走!
单宁看了看皇帝:“陛下,帝妃他?”
湛缱不耐烦地道:“别理他,惯的臭脾气。”
无人知道,皇帝说完这几个字后就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的嘴巴两下。
单宁便作出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继续坐在这个属于帝妃的位置上。
上半场的演武大比结束后,东单使臣特地起身,拍手叫好:“北微果然人才倍出啊!若有我东单助力,必定如虎添翼!”
观赏台上的云非寒朝东单使臣翻了个白眼。
使臣夸赞完,单宁起身道:“陛下,东单还有一件礼物要献给你。”
“哦?”湛缱看了单宁一眼,道:“朕以为单宁王子就是最好最有诚意的礼物了。”
单宁一愣,随即绽出一个笑容:“陛下谬赞了。”
湛缱笑不达眼底地看着他——说你是个物品你还谦虚上了。
单宁躲开皇帝的视线,他起身拍了拍手,东单的使臣军队便推着近百位西狄人入了场。
在场的北微将士都是血气方刚的青壮年,看到西狄人,血脉里的仇恨令他们下意识攥紧了拳头和武器。
单宁单膝跪地道:“这是我父王从西狄边境解救的端兰族人。”
此语一出,在场所有人都下意识去打量皇帝的神色。
北微上下心照不宣,皇帝的生母端兰明安是西狄端兰部落声望极高的女将军,西狄端兰氏,严格来说就是皇帝的母族。
湛缱的身体里,流淌着一半和这群端兰族人一样的血液。
北微上下对这位异族皇帝的偏见始于他的种族血脉,今日这群端兰族人的出现,无疑是在放大这个偏见的根源。
湛缱俯视着这群母亲生前拼死维护过的族人,眼底晃着刀刃般的冰冷与仇恨,但他面上还是伪装得极好,他问单宁:
“西狄端兰氏不是早就被先帝灭族了吗?这群人你从哪里救出来的?”
单宁道:“端兰部落当年并非完全灭族,只是被其他部落吞并,这些人在其他部落为奴多年,我想他们是陛下的母族,也就是陛下的家人,救赎陛下的家人,是东单的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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