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想起前两天和宴宴闲聊时答应的,自己得帮他把关,再加上今时不同往日,他已经开始当家话事了,自然要为宴宴的终身大事贡献自己的力量。
白竹思忖着道:“陈家条件倒是好,比我家不知好出多少倍,按理说是门不当户不对了。不过低娶媳,高嫁女,我宴宴无论是相貌,还是人品,都是配得上他家的。姐来提亲,又是亲戚,没有不允的。只是不知道陈鹏举为人怎么样?成亲后能不能对我宴宴好?”
本来白竹想着陈鹏举是赵仁的表弟,在红柳面前说话要客气一点。
但转念一想,如果现在看着红柳的面子,该说的话没说清楚,害宴宴将来受苦,那他得心疼死,后悔死。
丑话说在前面,宁可现在得罪人,也不能让宴宴用一辈子的幸福来以身试险。
白竹吸了一口气,打定主意,斩钉截铁地道:“姐,这事得从长计议。别的不说,一定得看看陈鹏举这人怎么样。如果他人品不好,喜欢拈花惹草,那他家条件再好,宴宴也不能嫁!”
胡秋月刚才还喜滋滋地想着宴宴说了一个好人家,只想着陈家的好,根本没想那么多。
这时听了白竹的话,她猛的惊出一身冷汗。
是啊,陈鹏举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他什么时候看上宴宴的呢?
他和宴宴见了一面就来提亲,是真的喜欢宴宴还是见一个爱一个呢?
白竹这句话算是说到胡秋月的心坎上了,她越想越后怕,忙收起刚才的允意,连连点头附和。
宴宴是自己的亲弟弟,红柳自然希望他将来过得好,何况自己来帮忙提亲,如果以后宴宴过得不好,她也脱不了干系。
这时听了白竹的话一愣道:“倒是没有听说过有什么花花事。一直在读书,已经考中秀才了,马上要考举人,应该不会差吧!”
白竹想到陈鹏举那贼溜溜的眼珠子,有点信不过。
又想到李立维之前跑前跑后的围着宴宴打转,本以为对宴宴有意思,谁知却和张红玉裹到一起了,可见男人就信不得!
陈鹏举家有银子有地位,按照有钱人家的做派,以后肯定会三妻四妾的,宴宴能忍受得了吗?
可是还没成亲,总不好说不准娶妾的话吧?
再说了,红柳只是个来探话的马前卒,也做不了主,无法代替陈鹏举答应什么。
白竹思来想去,有点不太乐意。
凭宴宴的人品相貌,在乡下找一个知根知底的好人家,俩人相亲相爱,就像他和鸣曦一样,做个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好吗?
何必眼巴巴的挤到有钱人家,和一众妻妾分那一点点爱?
何况,宴宴是个小哥儿,性别吃亏,自然抢不过那一群莺莺燕燕。
他性子耿直,又是个急性子,怎么斗得过一群心机妇人?
白竹抿了抿唇,越想越觉得这样的人家不是良配。
但他毕竟不好一口回绝红柳,望着胡秋月犹豫道:“娘,你看呢?”
胡秋月刚才喜滋滋地觉得宴宴一下子嫁进豪门,以后能过上吃香的喝辣的好日子,喜得无可去不可,心里早就允了。
这时听了白竹的话,她拿不定主意,又犹豫起来。
红柳见俩人表情凝重,拿不定主意的样子,忙笑道:“不急,好好商量一下。别看我面子啊,我先说清楚,陈鹏举虽然是我表弟,但宴宴是我亲弟弟,谁亲谁疏不用多说。再说了,我是被陈鹏举缠不过,回来传话的。如果你们不同意,我一口回绝了他,如果你们同意,他要另外寻了媒人上门提亲的。”
白竹听了这话,放心了,红柳是个拎得清的,不会把宴宴往火坑里推。
他望了一眼红柳,又望着胡秋月试探着道:“娘,既然姐说了,让我们仔细考虑,就不用那么急了。等我悄悄问问宴宴的意见。还有,鸣曦没回来,宴宴的终身大事,需得他这个做哥哥的做主,就算宴宴同意了,也得等鸣曦回来再说亲。”
红柳一听点头笑道:“小竹这话说的有理。爹不在了,宴宴的事情可不得要鸣曦出面料理吗?我看如今小竹当家不输鸣曦,考虑问题比鸣曦还周到些。”
白竹红着脸笑道:“那也是娘教得好。”
第283 章 敷衍?
胡秋月见白竹细心,事事为宴宴考虑,比自己想得周到,心里熨帖,笑着嗔道:“就你会甜言蜜语,吃了蜜蜂屎了?”
白竹嫌她说得太难听,扁嘴撒娇森·晚·道:“娘!”
红柳见白竹歪着头瞪着娘,尾音拖得长长的,很自然的像宴宴一样的跟娘撒娇,可见娘是有多疼他了,他在这个家里是有自在了。
望着娇憨可爱的白竹,红柳微微一笑,娘仨不再说这事,围着桌子说说笑笑聊起家常来。
白竹惦记着张鸣曦,总想问问红柳有没有他们的消息,刚才一直在说宴宴的事情,插不上话,这时才得空问道:“姐,姐夫和鸣曦他们去了十一天了,你有没有消息,他们贩货顺利吗?什么时候回来?”
红柳见白竹一张瘦脸绷得紧紧的,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好像希望自己能马上说出点好消息来。
可惜自己也没半点消息!
但她不忍心直说,只委婉劝道:“走的时候不是说要去一个月吗?且早着呢!你安心在家好好过日子,不用惦记他们。他们总出门做生意,相互照应,老到着呢!”
胡秋月叹了口气,正想说白竹前几天大病一场的事,可看看白竹瘦巴巴的脸和失望的大眼睛,就说不下去了,跟着红柳的话说道:“你姐说的对。其实我和你姐都是从你这个阶段过来的。记得刚刚成亲那阵子,你爹出门,我跟你一样,放心不下,牵肠挂肚的,老想着。后来习惯了,出去时间长了也不想他的,家里有吃有喝的就行了。”
几句话说得娘俩都笑了,白竹也红着脸,咬着嘴唇不好意思地笑。
红柳吃过午饭带着两个孩子走了,但她带来的消息就像春风吹皱了平静的池水,让白竹的心静不下来。
他现在过得幸福,除了想张鸣曦,没啥可操心的。暗暗希望宴宴能像自己一样,嫁给一个真心爱他,对他的好的人。
晚上,俩人睡在床上,宴宴盖着厚被子睡在床里,白竹不愿意和他睡一个被窝,因为自己的被窝里有张鸣曦的味道!
白竹把张鸣曦的旧内衣仔细叠好,放在枕头边,一口吹息了煤油灯,躺了下来。
宴宴好奇道:“小哥,你天天晚上把我哥的脏衣服放在枕边干什么?怎么不洗了收起来?你不是最爱干净的吗?平时穿的外衣都不准放床上,怎么这脏衣服又不嫌弃了?”
白竹侧身躺着,闭着眼睛凑到旧内衣上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陶醉似的半天才慢慢呼出来。
“你不懂!”白竹小声嘀咕了一声。
“真是搞不懂你!你舍不得洗,是不是因为那上面有我哥的味道啊?”宴宴福至心灵,突然想通了似的问道。
白竹有些不好意思,含糊地道:“你哥不在家,我总睡不好,闻着他的味道睡得香一些。”
宴宴简直无语了,愣了一会儿道:“唉,我看你过得这么辛苦,觉得嫁人就是个坑!”
说到这里,白竹想起了红柳来提亲的事,本来就是打算晚上问他的,聊起张鸣曦差点忘了。
白竹往床里拱了拱,小声耳语道:“宴宴,今天姐回来说陈鹏举看上你了,托她来提亲。你怎么想的?”
宴宴其实早就知道了,翻来覆去的想了很多遍,只是他是个小哥儿,白竹不说,他也不好意思提。
他有点不好意思,忸怩了一下,小声道:“问我做什么?这些不是爹娘做主吗?爹不在了,自然是娘,我哥和你做主的。你们说怎样就是怎样。”
白竹一听急了,一只胳膊撑着床垫,支起身子,露出半个肩头,探到宴宴的被子上面,拍着被子气道:“傻子,我是你小哥,自然希望你过得好,处处为你着想。你倒好,跟我打官腔,说这些场面话敷衍我!”
宴宴怕他冷着,按着他肩头往被窝里一塞,扯起被子盖好,才道:“小哥,别误会,我可不是敷衍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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