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望望白竹,又望望宴宴,故意气他:“小竹那么乖,那么勤快,当然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了。一碗够不够?不够就两碗好了。”
宴宴一听,大气,噘着嘴,气哼哼地钻到他娘怀里,小猪拱奶似的,一阵猛拱。
胡秋月痒得笑个不停,使劲推他道:“好了,好了,我都快被你拱晕了。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来这一招!”
宴宴搂着她的腰,抬起头,嘴巴噘得老高,委屈巴巴地道:“偏心的娘,只疼小哥,不疼我!”
说着,又要钻进她怀里拱,胡秋月怕痒,笑着投降:“好,好,我疼你,不要拱了!”
宴宴这才直起腰坐好,眼望白竹,得意洋洋的道:“小哥,我教你一招。别看娘一副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她怕痒,怕人摇。以后你若是想要什么,娘不同意,你就抱着她摇,几下子摇晕了,她就啥都答应了。”
白竹一边喝着面汤,一边摇头笑:娘对他再好,他也不敢抱着娘摇。再说了,他天天能吃饱,还想要什么?他什么也不要。
不对,他现在最想让张鸣曦回家,可是把娘摇死,她也做不到吧!
胡秋月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抬手擦擦眼泪,掐着宴宴的脸皮,嫌弃地道:“多大的人了,只会这一招!过去坐,快吃饭!只知道疯!”
宴宴笑嘻嘻的坐到自己位子上端起碗吃面条,吸得稀里哗啦的响。
胡秋月见白竹安安静静的望着他们笑,想着宴宴是自己生的,在自己面前一片赤诚,想闹就闹,想笑就笑,白竹现在虽然笑容多了,话也敢说了 ,和宴宴在一起也能闹着玩,但在自己面前到底拘谨些,胆子小,不敢造次。
她伸手去摸摸白竹的头,疼爱的道:“你看宴宴天天闹得无法无天的,你也可以啊。别拘着自己,在自己家里想说什么都可以。”
白竹心里感动,大眼睛湿漉漉的望着胡秋月,温柔的笑着喊娘。
笑了一场,大家心里都畅快了,胡秋月一边吃,一边捡起刚才的话题:“这几次卖东西的钱我都攒着呢,有一两多银子,我这次想买一两银子的猪头猪脚,多做一些去卖。按照上次的赚头,应该可以赚一两。”
白竹当然同意,多买些猪头猪脚无非就是多出点力气。
他力气多的很,用不完的,多出点就多出点,他不怕累的。
第二天,胡秋月一大早起来煮了简单的饭食,喂了牲口,带着两小只去镇上买猪头猪脚。
她先去香料铺子,买了近一百文钱的粗盐和香料,再去肉铺里买猪头猪脚。因为她要得多,跑了好几个肉铺才买够了六个猪头,五副猪脚,花了八钱多银子。
因为要忙着回去做卤肉,他们没有多逛,挑着猪头猪脚直接回家了。
到家还早,这次做的卤肉多,他们一回家就忙上了。
胡秋月去柴房抱来了一大把干草,在院子中间生了一堆火,和白竹提着猪头在火上燎毛。宴宴直接把猪脚丢进火堆里,用一根大棍子不停的翻动着。
很快,院子上空飘荡着一股臭鸡蛋的味道,宴宴皱着鼻子,嫌弃道:“猪头肉好吃,烧毛的味道实在太难闻。”
白竹闻言打趣道:“你昨晚不是跟娘闹着要吃肉吗?闻到这个臭味还想吃吗?”
“吃啊,为什么不吃,是毛臭,肉又不臭!”宴宴一边翻动着猪脚不被烧糊,一边漫不经心的答道。
胡秋月突然文绉绉的冒出一句:“没有什么能阻拦小吃货对卤猪头的向往。”
宴宴生气,挖苦道:“娘,你好厉害啊!好会说话啊!还吃货呢,还向往呢!你认识字吗?”
白竹一下子笑出声,胡秋月不好意思的骂道:“没大没小的东西,皮痒了,想让我给你松松皮,是不是?”
宴宴嬉皮笑脸地道:“是啊,皮好痒,你来打我啊!”
胡秋月手上提着猪头,空不出手来,白竹站在宴宴身边,伸手照他屁股一下,笑道:“要松皮何必喊娘,我也可以的!”
秋月乐得大笑:“好,好,乖小竹,打得好。”
宴宴不干了,转身就来追白竹:“好啊,你两个大的欺负我一个小的,羞不羞?”
白竹笑着转身就跑,一个躲,一个追。蛋黄见宴宴追白竹,兴奋得“汪汪”直叫,不甘示弱,冲上去咬着宴宴的裤腿,跟着他跑。
第 90章 蛋黄自己啃骨头
宴宴低头一看,气得大骂:“蛋黄,你个坏小狗,也要来欺负我吗?”
说着,一把抱起蛋黄,还要去追白竹。一时,人大笑,狗大叫,鸡们在圈里扑扇着翅膀“嘎嘎”叫,猪在圈里吓得“哼哧”闹,小小的院子被两小只闹腾得像有百十人一样热闹。
胡秋月把烧好的猪头猪脚提到水塘的石板上,大声喊道:“别闹了,过来洗猪头猪脚。”
白竹这才笑着举手投降,跑去洗猪头猪脚。
水塘挖好二十多天了,已经蓄满了水。因为淌过来的是井水,很干净,清澈见底,他们平时在这里洗衣洗菜,非常方便。
白竹拿菜刀仔细刮着皮上的黄印子和干草的灰烬,宴宴用干净的抹布擦洗。
胡秋月打了一盆井水,把洗干净的猪头最后清洗一下,提到灶屋去煮。
她炒糖色时,喊两小只进去跟着学,宴宴磨磨蹭蹭的不想去,白竹倒是跑得很快。
胡秋月干脆站在旁边,指挥着白竹炒糖。
白竹一开始怕炒坏了,畏畏缩缩地不敢动手,胡秋月嗔道:“怕什么?我在边上看着的,不过是借你的手用用,用量多少,火候怎么样,都是听我的。你不动手,光站在边上看,看一百遍还是个不会。”
白竹这才战战兢兢的接过锅铲,站在灶台前,板着脸,努着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锅铲有千斤重,小心翼翼的翻炒着,在他娘手把手的指教下,炒好了糖色。
胡秋月满意地舒了一口气,笑道:“不错,本来我还做好了你炒坏的准备。一开始炒糖色,很难把握火候,不是烧糊了,就是炒嫩了,你第一次就能成功,很不错了。”
白竹心里高兴,眼睛亮亮的望着胡秋月:“都是娘教得好,你不站在这里,我也不敢动手。”
“熟能生巧,多做几次,找到感觉了就会了。以后全部交给你,我就轻松了。”胡秋月笑眯眯的道:“炒好糖色就成功了一大步,其他的香料按比例配就可以了。”
白竹信心满满的帮着胡秋月把佐料放进锅里,跑到灶口塞了两块硬柴,又跑去帮宴宴洗猪脚了。
今天的肉多,胡秋月煮了三大锅才煮好。
她拿了一个洗澡的大木盆,用竹刷子里里外外的刷干净了,把煮好的猪头猪脚连着汤汁一起舀进去浸泡入味。
宴宴性格开朗粗犷,不喜欢做炒糖色这类的细致活,可是吃肉他倒是蛮喜欢,不嫌麻烦。
第一锅猪头肉煮好后,白竹坐在盆边拆骨头。胡秋月让他把骨头拆下来,煮猪食的时候放一块进去煮给猪吃。
肉还很烫,他用筷子插着猪头,一只手扭着骨头往外扯,嘴里“呼呼”地往上面吹凉气。
肉煮的很耙,拆骨头并不费劲,宴宴搬了一个板凳坐在边上帮忙。
他可不像白竹那么乖,攥着一个大骨头,使劲一扯,带下一坨肉,他丢下猪头,举着骨头津津有味的啃着上面的肉。
他迫不及待的咬了一口,烫得龇牙咧嘴,一边吸气,一边连呼“好吃”,来不及细嚼,舌头一卷就咽了下去。
他顾不上烫,一边吸气,一边又咬了一口,正吃得不亦乐乎,他突然发觉不对劲:四周静悄悄的,只有自己吃得欢,娘和小哥都看着呢。
他不好意思地放下手里的骨头,笑道:“看着我干什么啊?快啃骨头啊,可香了。”说着,忙扯了两根带肉的骨头塞给胡秋月和白竹。
胡秋月尝了一口味道,把骨头还给他,摇头不吃了。白竹偷偷看了胡秋月一眼,见她忙着煮下一锅,并不管他们。
他壮着胆子,拿起一根骨头,咬了一口上面的肉,嚼了两下,眼睛眯起来:真好吃!虽然很耙,却有嚼劲,香料的味道很浓郁,浸泡一晚上,明天口感会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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