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竹有身子之后,张鸣曦做足了功课,多次请教王郎中和红柳,知道孕妇的口味和常人不同,会馋一些。
他疼白竹,自然不会委屈他。
他不是不让白竹吃,只是不让他多吃,只要白竹想吃,山珍海味他也要想办法满足,何况只是葡萄。
张鸣曦笑嘻嘻地站起来,揉了一下白竹的头顶,叮嘱道:“去后院等着,马上回来。”
说完,拉起钱袋,背上竹篓大步出了店堂。
出门不远就见到一个乡下汉子,挑了一担葡萄蹲在街角卖。
葡萄不贵,五文钱一斤,张鸣曦本来打算买两斤给白竹解解馋就算了。
谁知这葡萄是刚刚摘下来的,新鲜,个头大,水灵灵的,葡萄藤上的几片叶子绿油油的,细细的水珠滚动,让人一看就喜欢。
张鸣曦摘了一个尝了,酸酸甜甜的,一咬一嘴汁,很是好吃。
他想着白竹眼巴巴地望着他说要吃葡萄的样子,心里软得冒泡,不由得嘴角噙笑,东挑一串,西挑一串,不多时挑了半竹篓。
那汉子见来了大主管,笑得合不拢嘴,一个劲地说自家的葡萄好吃,让多买点。
张鸣曦好不容易住了手,暗想:买得太多了,葡萄不好放,放到明天该不新鲜了,竹子吃了不新鲜的只怕会闹肚子。
他不但没有多买,反倒把竹篓里的葡萄拿了一串出来,笑道:“太多了,吃不完,放坏了可惜。”
那汉子生怕他再往外拿,忙拿起竹篓称重,笑道:“客官你看,一共七斤五两,除掉竹篓的一斤三两,葡萄是六斤二两,算六斤,给三十文吧。”
张鸣曦还是觉得太多,想拿些出来,但见那汉子嘴唇干燥,皮肤黝黑,满头汗,一脸讨好的望着自己,心又软了,想着买回去大家一起吃,一天就能吃完,也不会浪费,笑着给了三十文钱。
回去的路上,张鸣曦绕了几步,跑去糕点铺子买了一些糕点,买得不多,每样只买几块,反正吃完了再来买,方便得很。
谁知,他之前管白竹管得死死的,一点事都没有,这一心软,白竹就出事了。
第 481章 偷吃
张鸣曦拿了葡萄回去,白竹坐在后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呢,见他买了这么多,喜得大叫,跑过来就要拿葡萄去洗了吃。
张鸣曦不放心,怕他贪嘴多吃,把葡萄给了胡秋月,叮嘱道:“娘,你洗给大家一起吃。竹子不能吃多了,最多吃两串。”
白竹一听不乐意了,噘嘴道:“这么大一篓,只给我吃两串,你好狠的心!”
张鸣曦笑道:“葡萄是凉的,吃多了肚子疼。今天只能吃两串,想吃明天再给你买。”
白竹知道他是为自己好,却故意和他对着来,哼了一声,翻个白眼道:“打着我的名头买东西,买来了却不给我吃,你真行,等孩子生下来,看我告不告诉他。”
一番话说得众人都笑了,张鸣曦也忍不住笑,用手摩挲着白竹的头顶,骂他是小馋猫。
胡秋月见白竹望着葡萄咽口水,知道他迫不及待了,忙舀了一盆井水,把葡萄仔细洗干净,装了一筲箕,放在他面前的小板凳上,笑道:“小竹,快吃吧!”
白竹迅速伸手,拿起一串葡萄,高高提起,仰起头,一个接一个嚼,都来不及用手摘。
酸酸甜甜的味道刺激得他眉花眼笑,连声道:“好吃,太好吃了。娘,你吃吧。立维,宴宴,小露,鸣辉,快来吃葡萄。”
其他人知道这葡萄是买给白竹吃的,自然不敢多吃,象征性地吃一小串就算了。
白竹吃完一串,意犹未尽地又拿起一串吃,想到张鸣曦没吃,一边吃一边大声喊道:“张鸣曦,快来吃葡萄,再不来我就吃完了。”
张鸣曦听见声音,吓一跳,生怕他吃多了,忙跑到后院一看,白竹守着一筲箕葡萄吃得正欢。
他皱眉问道:“吃了几串了?”
“这是第二串,还没吃完呢!”
吃了一串,解了馋虫,白竹吃得没那么快了,一只手提着葡萄,一只手一颗颗地摘下来往嘴里丢,嚼得咯嘣咯嘣响。
张鸣曦松了口气,笑道:“行了,不能再吃了。”
“我还要吃,没吃够!”白竹脖子一梗,跟张鸣曦犟嘴。
张鸣曦不放心,端走筲箕,笑道:“小馋猫,不能再吃了。我端远点,免得你忍不住。”
白竹见他过来,眼疾手快抢了一串就往嘴里塞。
张鸣曦不禁好笑,揉了揉他的头顶,宠溺地骂道:“别光顾着吃,吃完了起来走走,免得肚子疼。”
白竹成功地多抢到一串葡萄,一边吃,一边得意地扬眉笑。
多吃一串没事,张鸣曦故意瞪他,吓唬他,把筲箕送到灶屋,让几个小的吃,就是不给白竹吃。
说笑一阵,快到晚饭时间,张鸣曦忙着去店堂招呼客人,宴宴和白露忙着炒菜,压根没有时间去管葡萄。
但有人惦记葡萄。
白竹抢了三串葡萄吃,当时是吃痛快了,可是看见一筲箕葡萄放在灶屋,能看不能吃,嘴里馋虫乱窜,他又心痒痒起来了。
虽然嘴巴馋,但他牢记张鸣曦的嘱咐,不敢多吃,在灶屋转来转去,眼巴巴地偷瞄着葡萄,愣是不敢偷吃。
胡秋月看在眼里,一开始还能忍,等白竹转了几个来回,她就心疼了。
不就是几个葡萄吗?
想吃就吃吧!
她知道鸣曦怕小竹和孩子长得太胖,不好生产,所以才管得这么紧。
她能理解,但就是忍不住心疼白竹。
怀孕的人本就嘴馋森·晚·,这样管着不给吃多可怜啊。
想吃的东西吃不到,不但白竹可怜,他肚子里的孩子也可怜。
又不是天天吃多,偶尔吃一次有什么关系?
胡秋月想偷葡萄给白竹吃,但她怕张鸣曦知道了骂她,犹豫着半天没动。
她人老成精,办法多的事,只要躲过张鸣曦的眼睛就没事了。
她想了想,干脆端着筲箕进了一间空闲的包席,把筲箕放在桌子上,站在门口冲白竹招手。
白竹一看明白了,兴冲冲的跑过来,一头钻进了包席。
胡秋月笑着小声道:“看你这眼巴巴想吃的样子,我真是受不了。你躲在这里吃吧!”
白竹咬着下唇,望着葡萄纠结地道:“鸣曦会骂我的。”
胡秋月望着白竹又爱又怕的样子,一阵心软,安慰道:“你躲着吃,他看不见的。如果他问起来,我就说我们几个人吃了。”
白竹高兴地点头笑道:“好,娘,你真好。”
胡秋月疼爱地望着白竹微笑:别人总说自己不心疼他,这样想方设法的偷东西给他吃,足够疼爱了吧!
白竹眼睛亮亮地坐在桌边,一边做针线,一边吃葡萄,吃一颗笑一声,为成功地骗过张鸣曦得意不已。
胡秋月要去灶屋帮忙,没空看着他,拉上包席的房门出去,临走时探头进来叮嘱道:“吃是随便你吃,只是不要吃太多。差不多了就出来吧。”
白竹一边吃葡萄,一边望着娘笑,俩人神神秘秘的,说话不敢大声,有种偷偷做坏事的兴奋。
胡秋月笑眯眯地去忙,留白竹一个人在包席偷吃葡萄。
她是好心,看不得白竹馋东西吃。
但俗话说得好,好心办坏事。
要是多给白竹一两串,吃了也没事,错就错在不该把一筲箕葡萄都端过来了。
白竹一边做针线,一边时不时的捡个葡萄吃,不知不觉就把一筲箕葡萄吃了一大半。
他生怕张鸣曦知道了骂他,忙把剩下的葡萄送进灶屋,自己装作没偷吃过的样子,若无其事地在院子继续做针线。
张鸣曦不放心,忙里偷闲地跑进来看了一次,见白竹乖乖地坐着做针线,盛葡萄的筲箕好好的在灶屋里,没有多想,出去忙了。
白竹坐了不多时,觉得肚子不舒服,隐隐作痛。
他暗道糟糕,肯定是葡萄吃多了。
但他不敢说,更不敢惊动张鸣曦。
越坐肚子越不舒服,白竹不敢再待在后院,和胡秋月打了个招呼,只说困了,想睡觉,要回去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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