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躁动不安的黑暗,对力量的渴望——
听从他的呼唤。
“Ite
missa est.(去吧,弥撒礼成)”
看着自己的作品在网络上疯传,主教般的男人如是说,紫眼睛中带着爱怜且冰冷的笑意。
……
在警察局的法医技术部门。
“真是够装逼的……”
王耀嫌弃地拎起塑料证物袋的一角,端详着从死者肚子里被掏出来的糖果。
今天要进行第二次尸检,王耀打算亲自和两位法医一起再检查一遍,看看尸体上是否还留下了蛛丝马迹。
冷藏室的抽屉被拉出来,白色的寒气沉沉降下,白色塑料布下显出人体的形状。
法医罗维诺介绍:
“尸体被发现时已经僵硬,凶手还在外层涂抹了水泥,所以只能保持这种蜷缩跪拜的姿态了。”
王耀蹙眉,拉开塑料布。
一具没有面孔、没有的肌理的人形暴露在眼前。冷气中散发出药水与难闻的气味。
“这个水泥外壳,有办法弄掉吗?”
王耀戴上橡胶手套,帮助两位法医将尸体放上手术台。
罗维诺说:“这具尸体情况特殊,不适用于一般的’Y字形切开法’。要敲开水泥外壳,势必会破坏尸体的皮肤组织,所以第一次尸检我们没有那么做,只是从后背裸露的皮肤入手,检查了尸体的胸腔和腹腔。”
王耀戴上了医用口罩,换上手术服:“那今天把水泥敲掉吧,检查口腔和颅腔。”
“诶?!真的要吗?这样会破坏死者的面部皮肤啊……”
王耀拉了拉橡胶手套的边缘,拿起了外科手术锤:
“颅腔是一定要检查的,开三腔是你们法医的基本操作吧?至于脸,这个可怜的家伙早就已经没有脸了……我们主要检查尸体的口腔就好,只破坏嘴唇附近的皮肤组织应该还好。”
“呃……”费里西安诺哀愁地低声哼哼,“这种可怕的事……要是王耀你是法医就好了呜……”
“我会帮你们的,好,动手吧。”
手术锤一下下地敲击着,叮叮叮,手术锥渐渐扎入水泥表面……直到金色的坚硬水泥外壳上出现了裂痕。
“……”
王耀专注地敲击着手术锤,时刻把握着手上的力度,他不想把死者的脸破坏得太难看。即便是无人认领的尸体,也应该走得有尊严。
叮叮叮叮叮叮。
手术室的无影灯下,锤与锥子闪烁寒光,死者的金色表皮就好像裂开的蛋壳……终于,水泥松动了。
他们小心地把尸体口腔附近的水泥碎片摘下来。
果然,水泥已经粘在尸体的皮肤与肌肉上了,被敲开水泥下露出的一个血色洞窟……很难让人想到那原本是人类的口腔。
“呜……”费里西安诺别过头去。
罗维诺不满地说教了两句,探头看了看:“啊?死者口腔里好像有不少……血块?死前恐怕大出血过。”
“检查口腔果然没错,凶手肯定做了些什么。”
王耀将手指伸入那个血淋淋的窟窿……死者的牙齿隔着薄薄的橡胶手套剐蹭到了他的关节,凉得像冰。
“……”
不太对劲。
王耀又捏了捏,感觉死者的舌头里有一个坚硬的肿块,不像是人体组织的病变。
“他舌头里有东西。”
“舌头?”
“看看再说。”
王耀两指夹住死者那条冰冷滑腻的舌头,往外拉扯……一条软硬不均的红黑色肉块被拉了出来……是人的舌头。
果然,在手术灯下,他们看到了死者舌头中央有一条缝合线。
“线?”
看来凶手曾经剖开死者的舌头,往外翻的舌肉里塞了什么东西,又将切口用线封上。
王耀伸手:“手术剪刀给我。”
“哦哦,给。”
“……”
王耀深呼吸,缓缓地剪开了死者舌头上的缝合线……舌苔已经呈现出猪肝色,腐烂的肌肉组织分泌出滑腻的液体,弄脏了王耀的橡胶手套。他不太在乎,专注于眼前的工作。
剪开了尸体的舌头,一抹纯洁的银光在腐肉中闪耀。
“这是……?!”法医们错愕不已。
“啊……?!”
王耀也睁大双眼,迟疑地拿起深埋在舌肉中的那枚小小金属环。
那是一枚戒指,被缝在了舌头里。
造型简洁的铂金戒指,镶嵌了一枚钻石,如同银白的启明星……
是婚戒。
“舌头里的钻石……?”
王耀惊讶地拿起婚戒,看起来是他也能戴进去的尺寸?
(为什么?凶手要在这种地方藏一枚钻戒?)
他仔细回想着……
戒指、糖果、毛绒玩具……被装在血与肉的“礼物袋”里。玩偶唱着歌,抱着“I Love You”的爱心。
一种诡异的恶心感从心底泛起……
王耀又想到了模拟画像上那个立陶宛男人,那张和自己父亲相似的脸。水泥块如同巨大的飞蛾,停在死者的脸上。
冰冷的肉块,被破开的红色腹腔,幻觉中那逐渐鼓胀的虫卵,玉兰花正在抽芽,飞蛾的毛绒绒的触角与无数抖动的细腿——
汹涌的黑色激流,猩红的潮水,那个人手中的银色手术刀。
素描画出来的笑容,耳鸣响起——
(呜……!)
王耀两手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手术台猛晃了一下,他差点吐了出来。
发丝无力地垂散下来,红宝石要从内部裂开了。
……
“我是怎么了……?”
尸检结束后,王耀还是觉得不舒服。那种恶心感哽在心底,就好像直接吞下了一整条不新鲜的鱼。
他一直耳鸣,脑子里又浮现出昨晚那些令他崩溃的画面……父亲的脸,美术馆,血。
“呜……”
王耀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休息,将脸埋在掌心里,希望耳鸣过去后这种心理上的恶心感能消退。
(绝对不能像昨晚那样再崩溃一次了……)
好在办公室里没人,王耀不用掩饰。
同事们都出去了,阿尔和弗朗西斯继续去蹲点调查嫌疑人,亚瑟去走访美术馆的负责人。
(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总是想到昨晚的幻觉?)
王耀焦躁不安,又想抽烟。正好,他看到阿尔办公桌上有一包烟,就抽出一根叼在嘴上……
没有打火机。
“见鬼。”
王耀干咳了两下,脑袋紧绷得像是要裂开。不行,说什么他都得抽根烟放松一下神经。
为了借打火机,王耀来到了楼下的办公室,去找第五组的组长路德维希。
路德摇头:
“很抱歉,耀……之前亚瑟和大家都交代过了,说你感冒咳嗽得厉害,让我们无论如何都不可以给你烟或是打火机。”
“……”
王耀无话可说,叼在唇际的细烟抖了抖。路德维希抬手就将他嘴边的烟摘了下来,往他手里塞了一包Haribo小熊软糖。
(操,我又不是未成年人!不给我抽烟,我可以自己去买。)
然而等王耀到了街对面的便利店,新来的店员不认识他,说什么都不把香烟卖给他,要求先看看他的身份证的上的年龄。
“我28了,不是18!”王耀头疼地扶住额头。
“这不一定,”年轻店员狐疑地打量着他的脸,“请您出示身份证或者驾照。”
“我真的没带……”
“那么很抱歉,我们不能把香烟卖给您。”
“我就在对面的警察局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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