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闻景:“我喜欢密码锁!”
顾堂:“密码锁是这个世界上最不可靠的锁。”
“小时候去你家,你家门口那个镂空黑色大铁门更不可靠!”
顾堂失笑,抱臂残忍道:“小景,那个铁门只是装饰,连接的是遛狗的花园。”
“遛狗的花园在前边,后边是你家,你家是狗窝吗?”盛闻景毫不留情反讽道。
第83章
两人僵持不下,谁都不肯让步,钟琦与吕纯面面相觑,同时开口。
“盛老师。”
“顾总。”
吕纯:“顾总赶的是早班机吧,如果没吃晚饭的话,家里还有炖牛肉。”
“别给他吃。”盛闻景上下打量顾堂,讽道:“狗都有专属花园的家庭,难道没有钱买食物吗?”
“可是顾总千里迢迢——”
盛闻景打断吕纯,道:“吕助理,你哪头的?”
吕纯恍然,立表忠心:“老板指哪我打哪。”
话虽如此,盛闻景还是提着装满拼图的手提袋进门,一直提到客厅,他将东西放至落地灯旁,自顾自脱掉鞋子躺进沙发内。
顾堂也终于得以,亲眼见到那面,无论是谁看了,都会颇为震撼的原稿墙。
他视线在原稿墙中一触即离,耳旁传来盛闻景微弱的声音:“如果想看,可以正大光明地看,包括那张原稿。”
他指的原稿,是蕊金杯决赛参赛曲。
钢琴就摆在原稿墙右侧,挨着落地窗。
顾堂走到钢琴边,琴架还摆着一本已经被翻卷边的琴谱。
书的扉页,用一段流畅而又优雅的连笔字母,记录这本书先前的所有者——
斯洛夫。
“教授把他的教学书送给了我。”盛闻景提不起力气,“音乐学院标准教科书。”
书并不珍贵,随处都能买到,但教授的笔记千金难得。
与教授共同创作的那段时间里,教授特地请学校专业校医,帮盛闻景测试手指灵活度。
感谢Alpha强大的基因修复功能,虽然不能令盛闻景恢复至最佳状态,但也能尝试弹奏风格舒缓且篇幅较短的曲目。
这已经是盛闻景所能做到的,最大的努力了。
这些年,他已经记不清十八岁时,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写下蕊金杯参赛曲前半章。
然而旧疾复发,与顾堂重逢,那些记忆鱼贯而入,排着队地等待他检阅。
现在的盛闻景,已经无法再写出那么纯净,且情感强烈的旋律。那是只有涉世未深,对世界保持纯洁的,强烈的热爱,才会牵引出的真挚。
顾堂看得懂曲谱,甚至能弹出来,却始终无法感同身受。
请作曲家填写后半段,无论如何修改,都没办法完全沿袭前半章的旋律。
“这首曲目,在我这里,已经完全结束了 。”盛闻景说。即使还未完结,但已然走到尽头。
盛闻景用双手捂住眼睛,努力揉了揉眼眶,继续说:“我对肖询秋抱有希望,我想,他既然能弹出令我满意的旋律,那么如果培养他的作曲,是不是能帮我填写完结尾。”
“毕竟我没有写曲只写一半的习惯。”
“可这对肖询秋不公平,即使他觉得,这也是在帮助他提高。”
盛闻景遇见肖询秋后,将自己的所有期望交给肖询秋的心思,持续了很久。
而肖询秋似乎也因为某些私人情感,而主动成为装载盛闻景希冀的容器。
“叮咚——”顾堂指尖触碰琴键。
盛闻景房间中的乐器,大多都是订制,每个乐器侧面,都刻着盛闻景三个字的花体写法。
钢琴每个尖锐的部分,都用海绵悉心包裹。其实仔细看家中装饰,所有家具都有不同程度的装饰。
是为了盛闻景发病时,不被外物伤害。
药物有催眠的效果,盛闻景没和顾堂聊多久,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直至陷入沉睡。
吕纯小心翼翼地来到顾堂身旁:“顾总,通常盛老师会休息两至三小时,半夜您要注意锁好阳台。”
“阳台?”顾堂拧眉,立即意识到了什么。
吕纯:“这边靠海,老板有时候会望着大海发呆,虽然不会做翻栏杆跳下去的冲动,但很容易吹多了头疼。”
“治疗头痛的药和现在服用的精神药物,二者药效相冲,不能同时服用。老板只能靠自己,强行熬过发病期。”
“知道了。”顾堂点点头,并未多语。
盛闻景的小毛病很多,是医院的常客。
不过他的精神疾病,比身体本身的毛病更严重,以至于经常忽略,长久积攒的体虚,终有一日会如蝴蝶效应般发作。
顾堂抱盛闻景去卧室,盛闻景也没被惊醒,呼吸绵长,睡容安稳。
明明两个人差不多高,但顾堂仍然能很轻易地抱起他。
顾堂颠了颠盛闻景的重量,轻声感叹:“还好不需要上楼,上楼的话,我就没办法抱动你了。”
他和盛闻景,大概都是那种很幸运的人。
浑身是伤,但因为是Alpha,基因可以让悠长的恢复期变得极短暂。
爆炸让顾堂持续陷入昏迷,一度趋近于脑死亡,但好在他醒过来后,积极接受治疗,腿伤在修养期,也得到了极大的缓解。
果真如吕纯所言,盛闻景凌晨缓缓转醒,他睡眼惺忪地望着牵着他手的男人。
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法叫出顾堂的名字。
顾堂早就发觉盛闻景醒了,但他仍然目不斜视,盯着电脑屏幕内显示的,公司年度财务报表。
这年头实业不好做,房地产又被诸多条例限制,顾堂已经试过很多方法,都没能救活国内的地产业务。
新媒体投入小,收益大,占国内总收入的百分之六七十。
“顾、堂。”
盛闻景像是机器说话般,念叨道:“是十二点了吗?”
顾堂垂眼,俯身在盛闻景额前落下一吻,道:“是的,盛老师。”
盛闻景被吻地愣了愣,然后在被子中蠕动,很快从自己的羽绒被里,钻去顾堂的被窝。
他说,为什么睡一张床,要盖两床被子。
“因为你刚刚翻身,抢走了我这边的被子。”顾堂屈起手指,敲敲盛闻景的额头,可怜道:“还好盛老师家不止一床被子。”
盛闻景将脸埋进被子里,脸颊贴着顾堂的身体,说:“如果以后再抢被子,可以叫醒我。”
他不习惯身旁有人休息,但如果是顾堂,又好像在奇怪中透露着莫名的顺理成章。
顾堂:“小景。”
“嗯?”盛闻景纳闷地抬头,问:“怎么了?”
“我觉得……”顾堂抚摸盛闻景的侧脸,斟酌着措辞,“现在的小景好像很好被欺负。”
盛闻景没生气,反而顺着顾堂的话说:“是想上床的那种欺负吗?”
“不。”顾堂将电脑收起来,顺着盛闻景的角度躺好,和盛闻景四目相对后,才道:“字面意义的欺负。”
“就像、就像班级里的三好学生。那种很乖,被老师喜欢的学生。即使他做错了事情,跟着坏学生一起闯祸,老师也只会罚坏学生站在教室门口,然后温和地对三好学生说,快点进来上课,别被这群没救臭小子带坏!”
盛闻景:“其实这个三好学生,才是带坏学生闯祸的罪魁祸首。”
“你是吗?”顾堂问。
盛闻景眨眨眼,“B市上高中的时候,我经常和同学打篮球,其实也不是很喜欢打篮球,但因为很多女生会翘课来看我在校队练球,所以我每次都准时到篮球场。”
“这算坏吗?”
“不算,国外学生经常翘课去酒吧。”顾堂找到盛闻景的手,将盛闻景的手牵引至自己怀中。
盛闻景道:“但对国内应试教育的学生来说,翘课相当于用未来前途做赌注。”
盛闻景并不主动挑起话题,更多的是顾堂自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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