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丝说:我大学主修的是音乐教育,研究生转至心理学方面,为了证明我的身份并非造假,文章末端我会添加发表的学术论文的链接。
这篇文章很快被粉底顶上热门,工作室监视舆论的同事很快将这篇博文转给吕纯。
“从音乐中听不到他对生的希望,即使整首歌都呈现出一种憧憬未来的生机勃勃的旋律。或许他自己都意识不到,这是他内心潜在的危险,作为关心盛闻景的你们,难道真的不需要确定盛闻景是否有轻生的念头吗?”
吕纯觉得不对劲,立即拨通钟琦的电话,他小心翼翼地避开盛闻景,盛闻景正在餐厅哼着歌烤蛋糕。
他和顾堂约好,等顾堂回家一起吃。
关好阳台的推拉门,吕纯紧张道:“东西我发你邮箱了,一定要打开给顾总看。”
“心理学我也不懂,但既然有人这么分析,一定不是空穴来风。”钟琦立即放下手头的工作,带着电脑快步跑去总裁办公室。
傍晚。
顾堂下班回公寓前,顺带去华人街带了份水煮鱼。
公寓内弥漫着甜蜜的奶油香气,盛闻景正坐在餐桌前切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曲奇胚。
“没去医院?”盛闻景捎了眼挂钟内显示的时间,顾堂至少早回两小时。
顾堂将水煮鱼带去厨房,盛闻景跟在他身后闻到味了,眼前一亮,惊喜道:“是辣的东西!”
“水煮鱼!”盛闻景又说:“你能吃辣吗?”
“网络中对于你的新曲的评价,你都看了多少?”顾堂洗了洗手,将冰箱里剩余的蔬菜拿出来。
水煮鱼里蔬菜太少,还得再往里加点。他和盛闻景都不是能吃肉的人,待会将鱼拿出来半条分给吕纯他们。
盛闻景纳闷道:“评价?”
“你从不看评价吗?”顾堂拍掉盛闻景偷偷摸摸拿着筷子伸进盆里的手,道:“待会再吃,问你的是正经话题。”
“没有。”盛闻景耸肩,将筷子丢在案板上,道:“工作室每个月都会放一首原创纯音乐,以前我没时间,都是手底下那些小作曲家练手用。这几天和那些搞音乐的前辈们聊得多,灵感来了止都止不住。”
“所以你公开的是这几天才做好的纯音乐吗?”
“怎么?”顾堂这话问得太奇怪,盛闻景疑惑道。
面对盛闻景这种自我认知清晰的病人,恐怕开门见山才是正确选择,顾堂没打算瞒盛闻景,毕竟网络中的东西一旦发酵,就算盛闻景远离网络,身边的人也会将消息带给他。
顾堂:“有人说听了你的纯音乐感到很悲伤,甚至觉得你有轻生的欲望,很强烈。”
盛闻景眨眨眼,忽然低头笑起来:“是吗?”
“我以为只要藏得够好,就不会有看出来。”
顾堂手底的动作微顿,旋即感受到后背贴上来的温暖,盛闻景将下巴放在顾堂肩头,笑笑:“有时候觉得自己如果不努力,就只有死路一条。”
“现在……现在我觉得很好。”
“但很多时候我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尽管已经在作曲中反复斟酌,没想到居然还是有人能发现。”
盛闻景轻声说:“我能怎么办,顾堂,你说我该怎么办。”
“我也想痊愈,想作为一个健康人活着,但我很害怕自己会一辈子陪着这个病直至死亡。”
顾堂放下蔬菜,擦了擦手,回身拥抱盛闻景。
盛闻景很瘦,明明他们身量相当,还是给顾堂一种松手便会使盛闻景随风流逝的患得患失感。
即使顾时洸与顾弈按照盛闻景所希望的那样,得到法律的制裁,一辈子都活在被唾骂中,也无法使盛闻景完全恢复健康。
顾堂胸膛似被千钧压顶般难以呼吸,他左手不自觉地发颤,想要触碰盛闻景的脸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将掌心落在他的侧脸。
但盛闻景选择了主动靠近,他用侧脸蹭了蹭顾堂的掌心,淡笑道:“或许这就是上天对我骄傲的惩罚,我翻阅了很多资料,询问过许多病友,他们说这种病只能等待。”
等待某天自己被命运眷顾。
“所以你要做的,只有永远陪着我。”
盛闻景说。
其实盛闻景有感觉到,自己的病是有在逐渐好转的。
即使轻生欲望强烈,但也是在理智控制的范围内。每次站在窗台前,他眼前都会浮现父亲母亲的身影,逐渐变成周果和盛年,现在还多了顾堂,以及吕纯钟琦他们。
苏黎白很聒噪,但也足够细心。在与他合作的过程中,盛闻景能够感受到他有在悄悄主动照顾自己。
“治疗的时间很漫长,但我想,一定会比我们在一起的时间短。”顾堂与盛闻景接吻,他亲吻盛闻景的眼睛,眉心,鼻尖。
他说:“小景,我很高兴你能坦白地告诉我。”
在抵达公寓前,顾堂脑内幻想排练过许多场景,有坏的,有好的。
他担心盛闻景会向他隐瞒,然而盛闻景却比他想象中的更坚强。
盛闻景说:“顾堂,我们要一直向前走。”
向前走,永远向前走。
永远不要回头。
第113章
翌日,盛闻景向组委会那边请了半天假,由顾堂陪着去专业治疗精神疾病的医院就诊。
顾堂信不过盛闻景的主治医,觉得治了这么多年也治不好盛闻景,话里话外抨击人家是庸医。
盛闻景哭笑不得,医生又不是万能的,再说他是心理与精神的问题,并非寻常生病,即使医生对症下药,也仅仅只能缓解,克制他病情的发展。
医生最怕盛闻景这种病人,对自己的情况一清二楚,甚至是最配合医生治疗的群体,但他们的病情往往比普通患者发病更频繁。
按照盛闻景的话来说,文艺工作者原本便比普通人更敏感,因为能够清晰地感受整个世界,体会有关于人类的细腻感情,对于他们来说本身就是难得的天赋。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痛苦与幸福相伴裹挟。
“这是没办法的事。”盛闻景坐在大厅,等待顾堂取药时发消息给乔莘。
他说:“顾堂不放心,非得让我重新进行测评,但你知道的,有时我也不想放弃这份不大美妙的精神病。”
乔莘在大洋彼岸敲键盘敲得噼里啪啦响,他正在打游戏,游戏间隙抽空回复盛闻景。
演员难得有空闲时间休息,乔莘最近又接了个游戏的代言,一时间打游戏上头,将近二十四小时没合眼了,只为打一场团战。
乔莘叼着棒棒糖撇撇嘴打字道:“在前男友面前秀恩爱,盛闻景我警告你哦,别太猖狂!”
“你呢?”盛闻景问。
“再说吧。”
盛闻景盯着手机十多分钟,乔莘才慢悠悠回他一句。
周三医院就诊的人不多,大厅内的LED显示屏中实时播报着新闻,盛闻景注意到右下角滚动的字幕中出现顾氏两个字,紧接着是——
抑制剂?
“顾堂。”盛闻景等顾堂取药回来,道:“顾氏要在顾弈被调查期间上市抑制剂,这是董事会的想法还是……你的。”
顾堂从护士台要了温水,他抿了口确定水温合适才递给盛闻景,并拆开药盒顺着盛闻景右手旁的空位坐下。
“董事会不在乎什么时候上市,顾弈已经让他们损失惨重,他们关心的只有顾氏什么时候能恢复平静。”
盛闻景:“他们要放弃顾弈,选择你上位?”
顾堂是顾氏的决策人不错,但背后站着顾弈,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他这位父亲的掣肘。倘若没了顾弈,那么整个顾氏便完全成为顾堂的掌中之物。
但顾堂却出乎盛闻景意料地摇头,道:“我不会接受顾氏,这是我在顾氏最后的工作。”
顾氏并非只有顾弈这一脉,顾堂很早便表露出拒绝接受顾氏的倾向,董事会也在寻找着下一任继承者。
盛闻景艰难地吞咽着药粒,近年来服药频繁,身体已经对药物产生了严重的抗药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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