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朝马玉树借钱的窝囊男人一直局促地蹲在走廊上,见闵旻出来,忙扶着墙站起身来,团起双手,满脸紧张地询问:“大夫,我家囡囡怎样啊?”
凤凰适时地递给闵旻一杯木瓜汁:“辛苦了。”
闵旻接过来,叼好吸管,对男人说:“睡着了。凤凰调配的麻醉剂劲儿不小,不过没什么副作用,醒了就能走。脸是按你给我的照片捏的,我不能给你保证百分百还原,原来鼻子不是很高,还有点小雀斑。我给她做了个嫩肤,顺便把鼻梁捏高了一点,不介意吧?”
男人眼睛光芒闪闪,眼看着就要落泪:“谢谢,谢谢大夫……”
他膝头一软,就要下跪。
闵旻见势不妙,用鞋尖往他膝盖上一顶,把他的下跪之势生生给顶了回去:“哎哎哎别这样啊!我这两天我都被人拜烦了。我是大夫,又不是妈祖。……你再在这里呆两天,等你女儿醒了,跟你老婆商量好,我再给你的外形做一点微调,免得走在大街上被人认出来。银槌市人是多,可凡事就怕万一,要是哪天在大街上迎面撞见了姓马的,你跑都来不及。”
撂下这句话,闵旻转身就拉住了凤凰:“快走走走,最怕人跟我磕头。”
凤凰被她一路牵走,偶一回头,发现那男人满眼是混合着希望的光,双手合十,冲她们的背影,崇敬又感激地拜了又拜。
他连拜都拜得不漂亮,有种手忙脚乱的滑稽,又让人心里发涩。
两人在去一起拿饮料补充能量的路上,路过了正在分析当前情况的于是非和金雪深的房间边。
闵旻探头调侃:“胖头鸟先生,喝什么?”
金雪深:“爬爬爬爬爬!”
凤凰:“老于?”
于是非:“我要200毫升机油。”
他又望向金雪深:“他要一杯咖啡,谢谢。”
金雪深没提出异议。
于是非在雇佣兵世界里,外号是“银鼠”,倒也形象。
银鼠,擅长侵占他人的巢穴,趁虚而入,据为己有,行动如风,难以捕捉。
他是信息战的专家,与这次行动高度适配。
金雪深向他求证:“……给马王八蛋看的信息,不会出问题吧。”
于是非平静表示:“我的‘猫池’①稳定运转了三年零三个月,里面养了两万人的虚假信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地址定位、性格、关系网、亲朋好友、电商购物记录、转账记录、信用账单、AI人脸录入信息和固定的生活圈,看起来完全和真人一模一样。”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除非马玉树那里拥有全套的实时风险研判系统。”
金雪深皱眉:“姓马的会有这种系统吗?”
于是非:“没有。”
金雪深:“……”
于是非:“整个银槌市只有一台。在瑞腾公司。”
金雪深松了一口气,伸手去锤于是非肩膀:“那你瞎说什么!?”
于是非很无辜:“我要充分考虑到所有可能。”
不知道怎么的,越和他交往,金雪深身体里那个早年间养尊处优的小少爷,就蠢蠢欲动地要钻出来耀武扬威。
他用手指去戳于是非的肩窝,不依不饶:“动摇军心!”
于是非把手平放在胸口位置。
他的算法和他的心跳告诉他,他很喜欢这样子的金雪深。
即使这种体验,和他对自己的责备一样没有道理。
于是非轻声说:“对不起。”
闵旻和凤凰在外面偷听一阵,相视一笑,转身离开。
因为接了一笔天大的生意,基地里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热闹。
“海娜”与“磐桥”本身是针锋相对多年的敌手,熟知对方的一切优势与软肋,暗地里各自较劲,为有朝一日的决死一战各做准备。
然而,如今合作起来,竟然是完全不需要任何磨合,像是多年的老友。
他们就这么别别扭扭地并肩前行,倒也意外地和谐圆融。
……
宁灼找到单飞白时,他正在射击室里。
单飞白戴着覆盖了大半张脸的橙红色射击眼镜,一把狼尾扎得格外高,只有几缕碎发拂在脖子上,整个人挺拔如松。
宁灼进来时,他刚刚打完一轮。
似乎是察觉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单飞白猛然回身,将枪口对准了宁灼:“不许动!”
宁灼站住脚步,遥遥地看他。
一道细细的深红色瞄准线从枪口延伸出来,撩一撩他的衣角,在他的腹部和髋部稍作比划,最后一路上行,定格在了他的心口。
或许是射击室内温度过高,那瞄准线也如有实质,带着一点暧昧的温度,引导着宁灼周身的血液往心脏位置集聚,让那块藏在胸腔内的软肉跳得轻快激烈。
单飞白模拟子弹出膛的声音:“啪。”
宁灼:“幼稚。”
幼稚的单飞白回身,稳准狠地一枪命中了身后的移动靶。
最后的一粒子弹,正中靶心。
宁灼的指尖轻轻抽动了一下。
……刚才,他的枪里还有子弹?
在袅袅的余烟里,单飞白冲宁灼飞了个挑衅的眼神。
那个眼神足够让人的荷尔蒙失序,或是被他迷倒,或是被他激怒。
宁灼知道他是有意,因而毫不动心,在场边找了把椅子坐下。
坐下后,他有意抚摸着左手无名指上的咬痕。
那里一跳一跳的,酥痒得厉害。
单飞白摘下护目镜,露出一面颊细细的汗水。
射击室里的温度实在是高。
他没有和宁灼并肩而坐,而是同宁灼面对面席地而坐。
一上一下,一高一矮。
单飞白一扫刚才的野性,把汗津津的额头抵在了宁灼的膝盖上,撒娇地蹭了蹭。
飞扬跋扈是他,惯性撒娇也是他。
宁灼下意识地把手覆盖在他那一头微潮的蓬松头发间,享受着这短暂的肌肤之亲。
他想,他来找单飞白,好像就是为了这个。
他们在彼此身上留下了最特殊的印记,就有种野兽互相标记了的独占欲。
他们以成年人的方式,不约而同地想念着对方。
……彼此心照,只是不宣。
而下一秒,单飞白似乎是隔空猜出了他的心事,抬起头来,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宁哥,你找我做什么?”
宁灼是想事情想得有些累了,不知道怎么就走出了房门,平静地做了一番游荡。
来到射击室前,他甚至没能意识到,他是想要找单飞白的。
宁灼说:“找你商量点事。”
单飞白:“着急吗?”
宁灼看他一眼:“你有事?”
“我也想宁哥了。”单飞白诚恳道,“我们亲一亲吧。”
他仗着处在下方,不经同意,也不许宁灼对那个“也”字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就向上吻上了宁灼的喉结。
他的嘴唇火热柔软,牙齿尖锐冰冷,交替作用下,让宁灼打了个激灵,肩颈一阵阵过电似的麻痒起来。
宁灼扭过脸去,嘴唇抿作一线,似乎是在强忍些什么,但同时也觉得他骚得有趣。
他的手掌托拢住单飞白的头发,把他向后一扯:“想什么,老实讲。”
二人距离如此之近,单飞白眼里清晰翻涌着欲望。
食髓知味,他又年轻,此时早早有了情动的反应。
但他从不是不懂克制的野人,也不是那种急色到会不顾体面、摇尾乞怜的狗崽子。
他用空匣的、枪口还散发着高温的手枪抵住了宁灼的喉咙,挺直腰背:“亲亲,就是亲亲而已。”
单飞白单膝跪地,把他那把用惯了的手枪滑过宁灼的咽喉,让它带着烈烈的余温,扫过宁灼的锁骨、喉窝与檀珠,感受着扫过的地方微微变得坚硬的触感。
他用枪口模拟着亲吻的姿势,渐渐没入宁灼紧合的双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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