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凯唱的日常娱乐就是看监控器里走来走去的“小人”。
现在没有人可以看了,他寂寞得要命。
百无聊赖的唐凯唱选择外出探险,结果发现岛上有一套刚刚搬上来、还未启用的畜牧养殖的自动化设施。
这个小岛的功能,早在填海前就设置好了。
它是用来发展畜牧业的。
这套设施比“桥”早一天上岛。
“桥”的到来,让安平岛小乱了一场,人人都暂时遗忘了这套设备的存在,也误打误撞地给寂寞无聊的唐凯唱送来了一个“玩具”。
唐凯唱用了一个小时,无师自通地弄明白了它的功能。
但他用了一整天,面对着这台机器,思考这设计背后的深意。
……这样的机器构造,效率很低耶。
冥思苦想了这设计背后的巧思无果,唐凯唱试试探探、狗狗祟祟地开始了改造。
他干这件事完全是出于好奇心。
不问而改,唐凯唱自己也觉得不是好事,但又实在闲得无聊,就暂且放弃了他本就不怎么牢固的道德观,背着一干人,自得其乐地用带来的液金材料和工具修修补补。
结果,五天后,安平岛主岛派人悄悄登岛了。
他们第一时间便来查看这套被遗忘的机器的情况。
兴致勃勃地跑出来偷玩大号玩具的唐凯唱,就这么被抓了个正着。
唐凯唱正沉浸其中、不可自拔,等他反应过来时,一队人已经浩浩荡荡地开到了他身边。
他受了大惊吓,眼看无路可逃,居然别出心裁,把自己往一个宽敞的鸡笼子里一缩,上了锁。
来的是个很面善的军官,本来想着是要和谈,没想到自己甫一亮相,就吓到了对方。
他以为这是个来偷零件的贼,但看那一地没来得及收走的工具,又觉得不很像。
他尴尬地抓抓头发,弯下腰,打量了一下唐凯唱,觉得他面嫩,便和善道:“小朋友,在干什么?”
已经成年了的唐凯唱小朋友一言不发,竭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军官碰了个软钉子,一挥手,就让身后的技术人员来检查一下,看有没有哪里损坏。
那技术人员三十来岁,瘦而干练,相貌周正,眼镜约有瓶底厚。
听到招呼,他走上前来,弯腰看着地轨料机上被改动过的h型槽,眉头猛地一皱。
他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理解的东西,下意识推了推眼镜。
身后有人笑:“完了,老蓝一推眼镜,事情就要坏了。”
军官没忍住,叹了一口气。
他认定是唐凯唱是毛手毛脚,把这套机器弄坏了。
每一台机器,对安平岛来说都是珍贵的物资。
要不是“桥”的到来过于令人震动,他们也不会忘记撤走这台机器。
可毕竟对方是客人,一开始就急头白脸地加以指责,也不好。
在军官犯难时,被称作“老蓝”的技术人员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镜片后的眼睛闪出了狂喜的光芒。
军官诧异:“怎么了?”
这时候,唐凯唱双手攥住笼子,弱弱地替自己擅自改动他人东西的行为解释:“这样改,可以在同样的时间里……多喂两千只。”
在场众人:“……”
在一行人沉默着面面相觑时,看到登岛船只靠岸的宁灼带着“海娜”与“磐桥”的人匆匆赶来。
时近中午,海边的太阳逐渐明亮灼热起来,宁灼没戴手套,穿着无袖的黑色工字背心,露出了漂亮的肌肉线条,以及整条机械右臂。
他们初见面时是清晨,宁灼的右臂隐藏在长袖和手套之下,因此不为人所知。
看清这条手臂的精细构造,老蓝深吸了一口气,又发出了不可置信的惊叹:“天……”
……
起先,安平岛的人还在犯难,思考着“桥”的到来,究竟会给安平岛带来什么。
这次,他们本来是打算就这件事好好谈一谈的。
谁想,宁灼他们带来的,远远超出安平岛的想像。
随“桥”而来的液金数量有限,但背后蕴含的技术力已经足够让他们拍案叫绝。
宁灼那共计52套功能型义肢,又成功让老蓝推了好几次眼镜。
他们察觉到了液金的好处,马上兴致勃勃地研究起通商事宜来。
如果能打通两岛之间的贸易,别的不提,安平岛上的医疗事业就可以突飞猛进!
这是利于整个安平岛居民的大好事!
宁灼听着他们的计画,并不做声。
只要通商,银槌市那一滩泥沼一样的死水,就必然会活泛起来。
这绝对是那些大公司不乐于见到的。
到时候,岛上一旦乱起来,负责岛内安全的“白盾”就会立即变得重要起来,成为左右岛内选择的内核力量。
他埋下的林檎这步暗棋,也终于到了该发挥作用的时候。
遇上这种事,林檎会如何站队,宁灼心知肚明。
想到焦头烂额的大公司和财阀们,宁灼在心里微笑了。
这样的报复,对他们而言,恰如其分。
第136章 番外一:安平岛纪事(二)
不过,在听银槌岛的来客们简述了岛内状况后,军官刚刚燃起的通商热情被理智压制,缓缓退潮了。
能做生意,固然是好,但如果银槌岛的岛风如此糟糕,强行交流,必然会给安平岛内的居民带来麻烦。
既然还需斟酌,那就且顾眼下吧。
经过协商,一行人决定不上主岛。
他们不是来坐享其成的——任何人都不会欢迎坐享其成的人,除了坐享其成的人自己。
正好,他们脚下的还是一片亟待建设的白地。
他们可以帮助安平岛,顺便帮助他们自己从零开始,建出一片新家园。
但他们的这次“重新开始”,要容易许多。
他们的人员配置相当完整,前锋、后勤、医师、技术员、分析师、机械师、侦察兵,一应俱全。
一群正值壮年的年轻人,能无所顾忌地闯到天涯海角去,也能建设出一片属于他们的新家园。
可是如果在银槌市的话,这群人已经逼近雇佣兵的平均死亡年龄。
30岁,就是一个分水岭,泾渭分明地分出了死与生。
28岁的宁灼,觉得自己挺幸运,踩着死亡的边缘线,一个向后转,转入了这个平静祥和的新世界。
但唐凯唱对这个新世界的好感实在有限。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老蓝名叫蓝野,是个行动派的呆子,天生一副好脑子,但情商是一点没从娘胎里带出来,满心只想拉着唐凯唱大谈特谈一番,一颗爱才之心简直无从安放。
唐凯唱最不堪领受陌生人的好意,差点当场应激,垂着头缩在笼子深处装死。
最后,谈话结束的宁灼他们离开集装箱,发现蓝野还蹲在笼子边,锲而不舍地试图和唐凯唱沟通。
军官也觉得挺不好意思,一声大喝,试图把蓝野叫回自己身边。
蓝野还没什么反应,唐凯唱先吓了一哆嗦,暗暗决定三天之内绝不出门一步。
宁灼知道唐凯唱的心病,也不强行哄他出来,动手柄这只鸡笼子拆卸下来,拖拽着底下装了滑轮的笼子,告别了军官后,亲自护送唐凯唱返回他的集装箱。
唐凯唱是他捡回来的,他有责任保护好这个神经敏感的小弟弟。
宁灼在前拖着笼子。地不算平,所以走得磕磕绊绊。
单飞白在后面推着笼子,给他无声无息地做帮手。
两个人在平原上,推着他们躲在笼子里的小弟回家。
而唐凯唱渐渐远离了陌生的人群,就又泛起了活气。
他试试探探地伸手攥住了笼子,仰头看向在后面推笼子的单飞白。
单飞白冲他做了个鬼脸。
唐凯唱仗着自己在笼子里,抿嘴一笑,笑出了一对小酒窝,和单飞白的小梨涡遥相呼应,倒也有趣。
两个一把手暂时离席,于是非身为“磐桥”的二把手,自然而然地承接了交际业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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