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下一刻,奚华就用了两分力,捏他的脚踝。牧白立马疼得忘乎所以,嗷嗷乱叫,还忙往旁边躲闪,又被奚华抬手扶住了腰。
奚华笑话他:“还以为你的骨头有多硬,原也不过如此。”
牧白嘶嘶倒抽冷气,很不服气地道:“我可是被绑了整整一天,一天!”
“那你最好记住这个疼,下回要是再背着师尊,和其他男人眉来眼去,纠缠不清,就把你吊起来,什么时候手腕被吊断了,什么时候放你下来。”
牧白惊恐地睁大眼睛:“师尊,假的吧?师尊是吓唬小孩儿的吧?”
“那你要不要试试看?”奚华起身,很认真地问。
牧白连连摇头:“算了,算了,我这个人好奇心不重的。”
奚华终究还是放过了他,想起自己身上也没带什么药膏,只能先回客栈,再给小白处理伤势了。
回去的路上,风雪更大。
天寒地冻的,眼前一片茫茫大雪,牧白脚踝疼,身后也疼,两只眼睛都哭成了烂桃,又被风雪一吹,根本睁不开眼睛。
虽然有了前面连续三次,都被师尊无情推开的经历,但牧白还是勇于尝试,两手抓着奚华的衣袖,一抬头,满脸的信赖孺慕,很小声地道:“师尊,徒儿实在走不了路了,身上疼得很。”
奚华这次没有再拒绝他,作势要将人抱在怀里,牧白立马压住师尊的手,摇头连声道:“不要抱,要背的,我想趴在师尊背上。”
牧白是故意这么说的,想恃宠而骄试探一下,师尊是否还是从前的师尊,还吃不吃撒娇这一套了。
如果还吃,往后就继续故技重施,如果不吃了,那他可得改变作战策略了。
不过好在,奚华还是之前那个奚华。
约莫是终于气消了——也该消了,做了整整一天,只怕奚华都爽翻了——无论如何,他也该顺气了。
几乎没有什么犹豫,奚华直接转过身去,背对着牧白弯下了腰,牧白一阵暗喜,忙往他背上一个猛扑,好似小牛犊子一样,狠狠撞了过去。
奚华很稳,动都不动一下,牧白就顺势手脚并用地爬到了他的背上,两手勾住他的脖颈。才一趴好,奚华就单手托住了他的左腿,站起身来。
另一只手上,还抓着一颗很大的竹笋。牧白想吃竹笋是假,不想再挨罚了才是真的。
见师尊一直握着笋子不放,牧白就很小声地问:“师尊,你又没长第三只手,要如何御剑呢?”
“要不然,我抱着笋子,师尊背着我,这样会不会轻松一点?”牧白满脸担忧,一副就我最会心疼师尊的乖巧模样。
奚华心说,小白倒是给他出了个好主意,小白抱着笋子,他背着小白,那重量还不是都堆在奚华身上么?
哪里就轻松了?
再说了,这冬天的笋子上,难免在外头被风雪冻过,外壳冻得梆|硬,奚华抓着倒不觉得有什么,但小白的手心嫩,要是割伤了手,那这个笋子不吃也罢。
奚华道:“抱紧了,要是摔了下来,为师可不会管你。”话音刚落,就感觉原本就勾着他脖颈的双臂,立马又紧了许多。
几乎是想把奚华活活扼死的地步。奚华倒是不怕被掐脖子,反正他可以闭气,几个时辰不呼吸都性命无虞。
但他还是忍不住言语戏谑了几句:“怎么,师尊不过是罚了你一顿,你就想活活勒死师尊,是么?”
“唔!我才没有!”牧白又赶紧松了松手劲儿,把脸往奚华的颈窝一埋,蛇一样地攀在他的身上,很小声地嘟囔,“明明是师尊让我抱紧的,我抱紧了,师尊还要冤枉我……切。”
他最后一个尾音拉得很长,短短一个字就抑扬顿挫的,还有点孩子气的娇俏。
奚华听了只觉得很好笑,但还是故作冷漠:“你再切一声?”
牧白顿时就把嘴闭上了。
回去是直接御剑的,虽然风雪载途,但可能是有师尊的灵力保护,他竟不觉得冷。
趴在师尊的背上,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等再醒来时,牧白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客栈的床上,屋里点着灯,他起初有些不适应,还微微眯了眯眼。
迷迷糊糊地刚要起身,就顿觉左胳膊一阵麻木,跟枯树枝似的,根本动弹不得。
他神情一骇,立马又大力抽了一下。
很快,他就听见床边传来了江玉书惊喜的声音:“牧白!你总算醒了!太好了!你再不醒过来,我都要急死了!”
牧白心说,幸好他醒得早,再不醒来,这条左胳膊非得被江玉书压残废了不可。
“你总算醒过来了,可吓死我了,师叔独自出去寻你了,寻到天黑才回来,我离老远一看,师叔后面背个人,你就跟死了一样,趴在师叔背上一动不动,脸色苍白得跟纸一样,我怎么喊你,你都不醒,可吓人了!”
江玉书一边喋喋不休地说话,一边搀扶着牧白坐起身来,还顺手扯过床里面的枕头,垫在牧白的背后。
牧白坐起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后不疼了,不仅不疼了,连身上的衣服都换成了新的。
他想起什么似的,脸色突然红了。
“该不会是你给我换的衣服吧?”
那岂不是被江玉书知道,他被师尊打了屁股的事了?!
“不是我,是师叔给你换的。师叔将你背上了楼,不准我们进来,他一个人忙前忙后,一时要热水,一时又要伤药,还嫌弃我们的弟子服,你穿了不合身,特意让我出去跑腿,按照你的尺寸,买了套成衣。”
话到此处,江玉书还纳闷了一下:“师叔对你的身量尺寸,倒是挺熟悉,张口就来啊。”
牧白心里暗松口气,听见此话,又暗道,奚华何止是熟悉他的身量尺寸,连他的内部结构都摸索得一清二楚呢。
“可怜见的,外头天寒地冻还下着雪,天色都擦黑了,我还出去给你买衣服,花了十两银子呢,十两!”
牧白一脸麻木:“江师兄,为我花十两银子,你就心疼成这样?好歹我俩也是过命的交情!”
“过命?过谁的命了?当时在女娲庙子里,我差点被掐死,你倒是毫发无损的。”
江玉书不知道从哪里摸到了一颗剥了皮的鸡蛋,一边吃,一边忿忿不平:“要我说啊,都是那个燕郎亭惹的事,好端端的,非挟持你作甚?还害你受了伤,这回魔界算是跟师叔结下梁子了,啧啧,魔界这回惨了,师叔护短,谁不知道啊。不剥|了燕郎亭的皮,挂在山门口风干,都算轻的了。”
“来来,你跟我说说,师叔是不是把燕郎亭按在地上,狠狠捶楚了一番?”
牧白点头,望着江玉书手里吃剩的鸡蛋,口水都开始往外流了:“是的,师尊很厉害,把燕郎亭打得都口吐鲜血,要不是燕郎亭的兄尊在场,只怕他小命难保……那个,你鸡蛋哪里来的?”
“从那拿的啊。”江玉书随手指了指床边的木架,上面一块手帕,隐约还露出半个鸡蛋,他见牧白在咽口水,就伸手把另一个蛋也拿了,直接塞给了牧白,“吃吧,吃吧,味道还挺好的。”
说着,他就一口把剩下半个鸡蛋塞嘴里了。
牧白被折腾了这么久,也确实是饿了,索性就咬了一口鸡蛋,都吃进嘴里了,才想起来问:“这鸡蛋怎么没壳啊?”
“应该是师叔剥的壳。”江玉书顺手给牧白掖了掖被子,“你回来的时候,两只眼睛哭得像烂桃子,师叔说,伤药有些刺激,会辣伤你的眼睛,就让人去煮了两颗鸡蛋来,给你敷一敷眼睛。”
他说着,还凑过来仔细看了几眼:“嗯,已经消|肿了,还是和原来一样漂亮。”
牧白听见“消|肿”二字,心里突然一个咯噔,暗道,自己肿的可不仅仅是眼睛,还有身后的伤……也不知道,师尊有没有用鸡蛋给他滚身后。
他突然觉得手里的鸡蛋不香了,神情也变得很古怪。
“怎么啦?不好吃吗?我尝着味道挺好的,别浪费东西啊,人间还有那么多穷人想吃,还吃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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