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奚华不知道发什么疯病,偏不如他的意,紧紧揽着他的腰,从背后钳着他的脸,迫他抬起脸来,望向车帘。
准确来说,应该是望向车帘后面的人。
林素秋。
他要他疼,也要他羞,务必让小白狠狠受回教训,好好长长记性。
奚华有一个癖好,就是喜欢扭曲一个人的个性,甚至是彻底颠覆。
譬如,品行高洁,不可染指。
他就偏要将人拉下神坛,踩在泥潭里,狠狠践踏。
让这个人彻底沦落成欲|念的傀儡。
既然,小白不肯正眼去瞧林素秋,那想来就是感到羞耻了。
想不到,小时候那样厚颜无耻的孽徒,长大后,居然还是懂一些廉耻的。
可这点廉耻心,很快就要在奚华面前,碎成齑粉了,真是可怜呢。
“师尊,已经看不到后面的其他弟子们了,所以,徒儿想先停下,等一等他们。”
顿了顿,林素秋忍不住又道,“师尊,徒儿不知何处有错,惹师尊不悦,还请师尊明示!”
“你做得很好,也未让为师感到不悦。”奚华语气淡淡的,“是你多心了。”
林素秋还是觉得不对劲儿,总觉得师尊在说反话,可他又确实不明白,师尊到底为何要生他的气!
当真是因为那劳什子的行尸走肉?
因为他没有照顾好师弟师妹们?
可那一晚,除了不听师命,擅作主张追出去的牧白,根本无人受伤!
别说是江玉书不明白奚华在气什么,就连自幼待在师尊身边长大的林素秋,直到现在都不明白,师尊在气什么!
“师尊,若是徒儿哪里做得不对,还请师尊明示!”
奚华太清楚这个大徒弟的脾气了,自己越是对他表现得冷漠,林素秋就越是容易剑走偏锋。
那么,还愁挑不到林素秋的错处,砍他一只左手么?
奚华不要别的,他就是要砍林素秋的左手下来。
往后,不管是小白主动的也好,还是被迫的也罢。谁敢碰小白的尾巴,他就是要剜谁的肉,放谁的血!
而小白自然也不能轻易饶过,不听话的孽徒,是要被铁链拴着的。
“为师说了,你无错,又何必再三追问?”奚华态度依旧冷漠,钳着小白的脸,凑近他的耳畔,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道,“他无错,但是你有错。”
“你说,师尊应该怎么惩|戒你,才能让你记忆犹新?”
牧白浑身一阵颤栗,心里直喊阿统滚出来受死!
说好的,温柔善良,正直勇敢的主角受呢?
就这?就这?
就分明就是妥妥一个变态!
啊呸!
他有什么错?他都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牧白小幅度地摇了摇头,因为被迫扬起头颅,玉颈上的喉结,一颤颤的,还微微发红。
奚华冰冷的手指,轻轻戳了戳,牧白差点没当场把嘴里的流珠,直接呕出来。
“师尊,我……”马车外的林素秋,还要开口,忽听一阵踏碎枯叶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他的神情一凛,侧耳听了片刻,而后神情大变,忙抬头唤了声,“师尊!”
“去吧。”奚华早有所料一般,语气淡淡地吩咐,“保护好其他人,莫让他们受伤。”
林素秋拱手应是,忙起身,一把抓过长剑,正要离去,忽又想到什么,回眸一瞥,刚好风吹车帘,掀开了一条缝隙。
以他的角度望去,就只看见了拖在地面的狐毛大氅,再多的,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暗暗攥紧了手里的剑,把心一狠,转身便离开了此地。
等人一走,奚华就把流珠扯了出来,牧白一阵咳嗽,好半晌儿才喘匀了气。
他现在不太能正视奚华了,尤其自己现在受制于人,就更加不能正视了。
所以,他选择闭上眼睛,脸上的冷汗,顺着酡红的面颊,簌簌滚落下来。
又被一根冰冷的手指,贴着面颊缓缓摩挲。
师尊的声音听起来既温柔,又蛊惑,好像哄孩子一样,轻声细语的,但说出来的话,却又字字诛心,像是淬了毒的刀子。
“小白,你不乖,你说,师尊应该怎么惩|罚你,你才能学乖?”
牧白赶紧摇头,颤声道:“不,不用惩|罚!我是那种越打越不乖的类型!需要……需要哄!”
“越哄越乖,我不是倔驴,是顺毛驴!”
狗比奚华!
平日里真踏马能装模作样呵,他怎么一早没看出来,奚华居然是这种货色?
阿统!阿统!
快滚出来!
再不滚出来,牧白都要开口骂娘了!
但为了能够顺利攻略奚华,然后,回家参加高考,牧白连续深呼吸,还是慢慢将到嘴的脏话,往回吞咽。
小嘴一抿,眼泪珠子就簌簌往下滚落。
“师尊,我错了。”错你妈!
“对不起,师尊。”狗比奚华!
“我再也不敢了!”真想打得你满地乱爬!
奚华微微一怔,有些匪夷所思。
他本以为,牧白是不会这样轻易服软的,最起码,也得面红气喘地骂个几句。
竟想不到,这家伙还挺能屈能伸,眼泪说掉就掉,是水做的么?
一哭眼眶就泛红,一哭就泪眼婆娑惹人怜。
小白是什么品种的娇娇小姐,说哭就哭了,奚华的腰带还没缠上他的脖子,巴掌也还没落到他的身上……什么暴|行都没有施展呢。
小白居然就已经哭着认错了,还哭得直抽抽。
奚华:“……”
不可思议,匪夷所思。
十年未见,小白昔日的硬骨头,竟软成了这样。若非亲眼所见,实在难以相信。
但即便如此,奚华还是不打算轻饶了他,一把掀开狐毛大氅,又一掌将车帘掀开。
刺骨的寒风,瞬间就窜了进来。
果不其然,小白娇娇滴滴的,特别畏寒,一直往他怀里缩,但奚华身上也不热。
小白两面受敌,好像是钉在剑上的死鱼。
一直在瑟瑟发抖。
“冷么?”
“嗯,冷!”
牧白回答地相当诚恳,心里再度骂起了奚华,他就知道统子不靠谱,丢他一个人在修真界,人生地不熟的。
居然连主角受是个白切黑的芝麻汤圆,这么重要的事情,都不告诉他!
他吸溜吸溜鼻涕,冻得眼泪汪汪的,看起来就更加可怜了。
奚华笑得非常开心,他有意羞辱牧白,就钳着他的下巴,逼迫道:“冷的话,那你就求一求师尊,求师尊把车帘拉上。”
他笃定牧白骨子里,还是个倔驴,不可能过了十年,就截然不同。
而且,牧白从前可是牧家上下,众星捧月一般的金贵少爷。从小就躺在锦绣堆里长大,父母对他格外溺爱娇纵,说他是娇贵的凤凰儿,一点都不为过。
既是娇贵的凤凰儿,又如何会轻易求饶?
奚华就是想让牧白也尝一尝,跌落尘埃的滋味。
哪知牧白听罢,居然没有任何犹豫,斩钉截铁地道:“师尊,求你了!”
奚华:“……”
他求饶的速度太快,让奚华再度错愕。
“师尊,我已经求了!”他都求过了,师尊必须要履行诺言,把车帘拉上!
要不然就是言而无信!
言而无信的大人,是要生吞一百根钢针的!
奚华顿时哑口无言,虽然心中隐隐不悦,但还是信守诺言,一记掌风,将车帘再度拉上,寒风尽数被斩断在了车外。
马车里的气氛,凝重得要命。一滴冷汗,缓缓顺着牧白清俊的侧脸,流过颌骨。
牧白艰难地吞咽着口水,回眸直勾勾地盯着奚华,奚华才说了个“你”字,就立马脱口而出一句:
“我知道错了!”
奚华:“我……”
“我再也不敢了!”
奚华:“闭……”
“求师尊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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