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在这时,沈玉霏化出人性,冷着张脸,趴在梵楼的怀中,张嘴抢那蛇莓。
电光火石间,梵楼福至心灵。
“宗主。”梵楼揽住沈玉霏的腰,赶在他变回蛇身之前,舌尖一顶,将剩下的果子喂进了宗主的口中,“属下明白了。”
沈玉霏眉心微动,撩起眼皮,恨恨地盯了梵楼片刻,又垂下眼皮,冷哼了一声。
……到底是没变回蛇身。
梵楼心脏狂跳,叼着蛇莓,小心翼翼地喂到沈玉霏的唇边。
沈玉霏勉为其难地张嘴,唇齿一卷,将果子吃进了嘴里。
梵楼悬着的心猛地落到了实处。
原来,宗主想要他这般。
沈玉霏半张被火光映亮的脸,像是泛起了诱人的红晕。
他吃了几个果子,渐渐没那么气了,也乐得打开牙关,让梵楼的舌探进来游走:“嗯……找到了吗?”
梵楼不说,沈玉霏也知道,自己忠心耿耿的下属在寻找与黑蛇融为一体的孟鸣之。
说来也是唏嘘,昔日玉清门威名赫赫的首席弟子,如今落到了与妖修共享身体的地步。
但沈玉霏如此想,却不是因为同情。
重生一遭,他想要的,是孟鸣之身败名裂,是孟鸣之饱尝自己曾经受过的苦。
他想要的,几乎都已经做到了。
那个曾经为他而死的梵楼,也留在了身边。
沈玉霏的眼珠子微微一转,牙关扣紧,在梵楼的舌上留下了一道微微沁出鲜血的牙印。
细密的疼痛蔓延开来,梵楼却连躲避的想法都不曾有。
妖修纳闷地望着沈玉霏。
沈玉霏仿佛听见了梵楼未曾说出口的疑问。
他忽而想笑。
是了,梵楼什么都不懂。
不懂他的反复无常,不懂他的阴晴不定,不懂为何上一瞬还在亲热,下一瞬就会被“惩罚”。
但是不要紧。
沈玉霏收紧了环在梵楼脖颈间的手臂。
因为无论他如何无理取闹,梵楼都会抱着对他纯粹又炽热的爱意,守护在他的身边。
“属下……属下还未寻到。”梵楼迟疑地收紧双臂,将沈玉霏死死地扣在怀里,“不过,属下寻到了螣蛇庙的痕迹。”
沈玉霏在温暖的怀抱中,懒洋洋地抬起头。
他将下巴搁在梵楼的肩头,望向空中的明月:“幽都城中,也有螣蛇庙?”
“有。”梵楼想起自己寻到的那片破碎的土地,眼神一戾。
化身为螣蛇以后,没有人比他更清楚,那道深深的缝隙里,藏着什么。
更何况,他还在缝隙边,闻到了熟悉的气息——孟鸣之,孟鸣之!
那个还被宗主惦记着的玉清门首徒,曾经来过这里。
即便,现在的沈玉霏已经不会轻易提起孟鸣之,梵楼依旧不会忘记,在醒骨真人的秘境里,宗主遇见孟鸣之时,眼中划过的浓重情绪。
不管是恨还是怨。
孟鸣之都该死!
“属下去了那座螣蛇庙。”
让螣蛇庙现身,并非难事。
梵楼在重新从土地里冒出来的庙宇里,没有寻到孟鸣之的身影,只在刻满蛇纹的墙壁上,发现了一些凝固的血液。
“那座庙……没有蛇。”梵楼顿了顿。
“没有蛇是什么意思?”沈玉霏听到这里,猛地抬起了头。
梵楼解释:“宗主见过的,螣蛇庙是由蛇骨组成,但是那座螣蛇庙,不论是房梁上还是墙壁上的蛇骨,都消失了。”
“消失了……”
沈玉霏若有所思,“那些蛇骨可有什么用途?”
孟鸣之想起双头蛇断裂的半截身体,眼神闪烁:“属下还不确定,得看见了,才能给宗主准确的答复。”
“哼,你这螣蛇当的……”沈玉霏不屑地将头重新埋回梵楼的肩头,“我看你,也就只配为本座解毒!”
“属下……只想替宗主解毒。”
“……傻子。”沈玉霏知道梵楼心思简单,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这个时候,你说点好听的,本座会更高兴。”
一高兴,说不准下次就愿意真的纠缠到下月十五了。
可惜,梵楼不会说好听的话,只用大手试探地揉捏他酸涩的腰。
沈玉霏泄了气。
也罢。
梵楼如此,也很好。
他想要的,不就是如此吗?
接下来的日子,梵楼寻着黑蛇的气息,沿着林子,一路向前。
不多时,他与沈玉霏就同时察觉到了黑蛇的意图。
“忘忧谷。”
沈玉霏恼怒地揪掉树枝上的树叶,“它还妄图染指本座的忘忧谷!”
梵楼见状,犹豫道:“宗主,我们直接回忘忧谷如何?”
“也好。”沈玉霏瞥了梵楼一眼,“快变。”
梵楼一愣:“宗主?”
“不是说要当本座的坐骑?”他不耐烦地化身为蛇,仰首对着梵楼“嘶嘶”,“本座要骑螣蛇。”
梵楼恍然大悟,瞬间化身为山峦般巨大的螣蛇。
小蛇轻车熟路地爬到螣蛇的蛇首之上:“嘶嘶!”
梵楼听话地腾空而起,身影眨眼就消失在了云层里。
千里之外的忘忧谷。
没骨花连带着黄莺一行人,都围在商时序的身边,紧张兮兮地等着听解卦。
被咒骂成“乌鸦嘴”的商时序,还是头一回被如此殷勤地期盼过,明明卦象还没完全解出来,额头上已经冒出了豆大的汗珠。
“如何……到底如何?”没骨花头一个耐不住性子,焦急地询问,“宗主到底如何了?!”
自打妖修现世,各宗门的弟子在海中月的仙岛被白色的巨蛇吞噬,修真界就乱做了一团。
别说是打着为玉清门报仇的旗号,围攻合欢宗了,各宗各派,连自家的弟子都护不住了。
“你急什么?”佛见愁冷着脸将没骨花推到一边,“宗主吉人天相,自然无碍。别碍着商道友,到时候算出个不好的卦象,我唯你是问!”
“卦象不好,与老娘何干?”没骨花气得跳脚,“老娘就知道……老娘就知道会如此!还好这卦象不是对着老娘解的,如若不然,结果不好,到时候,你们肯定将一切罪状都推在老娘的头上!”
“好了,闭嘴。”一直紧盯着商时序的黄莺,此刻忍无可忍,“是替我解卦,你们急什么?”
“姑娘稍安勿躁。”满头大汗的商时序终是抬起了头。
他心有余悸地用衣袖擦拭着额角的汗水,“且听小生慢慢道来——”
“姑娘这一卦啊,不是什么好卦。”商时序张口,果然就是一句让众人的心都沉入谷底的说辞,“这这这……所愿解落空,我劝你还是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啊!”
没骨花听得寒毛直竖,恨不能抓着黄莺的肩膀,前前后后地摇:“你到底算了什么?!”
黄莺本就因为卦象,心碎异常,被没骨花这么一折腾,火气腾得蹿了起来:“我算我与宗主的缘分!你……你给我松手!”
“缘分?……姻缘啊?”没骨花眨巴着眼睛,恍然,“老娘还当你算什么呢……算这玩意,能算出好结果吗?”
没骨花为人,虽然看上去不着调,正事上,却绝不含糊。
黄莺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她早已看得明明白白。
有梵楼在侧,沈玉霏就绝不会看上其他人。
……梵楼那妖修,也绝对不会让沈玉霏看见其他人!
“……姑娘你瞧啊,这卦象当真是不好。”商时序的卦还没解完,全神贯注地念叨,“不仅前路坎坷,那人身边还有猛兽守护,你要是强求,怕是……怕是性命难保!”
商时序的卦象,就差没将梵楼的姓名算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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