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属下……让属下替宗主舔干净吧。”
梵楼很会舔舐血迹。
一条灵活而濡湿的舌顺着沈玉霏的指节轻轻划过。
沈玉霏靠在门板上,搭在肩头的衣衫不知何时滑落了下来,露出了有些泛红的雪肩。
合欢宗内弟子大多修炼双修之术,沈玉霏自身也因《白玉经》之故,每月都与梵楼有神识上的交融。
他本不该因为手指被梵楼含在口中而焦躁。
可当沈玉霏看着梵楼修长的十指肆意摆弄着自己的手,鲜红的舌如灵活的蛇,勾着银丝滑动时,浑身就像爬满了无数细小的虫。
他忍不住将另一只手伸到唇边,用力咬住了手背。
沈玉霏也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但当梵楼察觉到他的举动,撩起眼皮望过来时,他竟不敢与之对视。
……梵楼的目光太烫了。
“宗主……难受?”梵楼的舌尖在沈玉霏的指腹轻轻一勾。
沈玉霏情不自禁地屏息凝神,直到梵楼恋恋不舍地收回舌,才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来。
衣衫翻飞,随着胸腔的起伏,沈玉霏肩头的衣衫愈发往下滑落了。
火红色的衣袍当真成了娇艳的牡丹花瓣,颓然盛放在一片雪白的土壤上。
梵楼漆黑的瞳孔里烧起一片燎原的火,将心底对孟鸣之的恨都烧干了。
这样的宗主,只有他能拥有。
谁要是看见了……
他就把那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梵楼念及此,手指暗暗一勾。
一门之隔的孟鸣之忽地捂着脸哀嚎起来。
“嗯?”沈玉霏循声回头。
梵楼却故意地再次将舌伸出来,卷着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吮吸。
酥酥麻麻的痒意迅速从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沈玉霏几乎站不稳。
他当自己被梵楼“传染”,身体也开始撩起无穷无尽的热意,色厉内荏地轻呵:“扶……扶着本座!”
梵楼顺势揽住了沈玉霏的腰。
男修覆着结实肌肉的胸膛亦靠过来。
《白玉经》所带来的情毒,与真实的燥热,到底是不同的。
……真实的双修自然也与神识交缠不同。
沈玉霏今生,还从未与什么人亲近过,此刻双腿不受控制地并拢,双膝在红袍下,难耐地磨蹭。
“阿楼。”他用手指勾着梵楼的发丝,颤声问,“距离……距离情毒发作,还有多少时日?!”
梵楼的动作微微一僵:“……十日。”
“十日……怎么会还有十日?”沈玉霏的瞳孔骤然紧缩,攀着梵楼的肩膀,硬是挺直了腰杆,“我……我这是……”
他近乎崩溃。
《白玉经》是沈玉霏一直以来的心病。
他如今已经不排斥与梵楼双修解毒,却不能忍受,秘籍带来的隐患从一月一次,发展到了随时会爆发的地步。
“阿楼……”沈玉霏攀在梵楼肩头的五指猛地收紧,“去床上。”
他咬牙切齿:“扶我去……床上!”
梵楼对沈玉霏的话无有不从,当即弯腰,将他打横抱起,几步回到了拔步床边。
……桂圆花生还四散在红艳艳的床单上。
梵楼忍着足以烧穿理智的热浪,先将沈玉霏放在了床侧,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床上的一应物件都收拾妥帖。
梵楼做好这一切,才重新将沈玉霏抱在怀里。
沈玉霏沉浸在《白玉经》出问题的惊疑中,紧紧地闭上双眸,让灵气在身体里来回走了一圈。
……并无不妥。
难道还是幻境的缘故?!
沈玉霏呼出一口热气,捂着心口,恨恨地想,身体的问题到底是要解决的。
如若不然,他没办法控制住自己。
但现下落得这番境地,不能怪梵楼。
沈玉霏的余光里,梵楼已经蹭了过来——男修缠他的时候,总是习惯性地从背后靠过来,并不抬头,只将脑袋往他的颈窝里拱,继而长手长脚那么一收紧。
沈玉霏呼吸急促,熟悉的燥热一波又一波地袭来。
“啊——”
却不料,方才被他忽略的痛呼再次响起。
沈玉霏这回听出来了,在叫的是孟鸣之。
他虽不在乎孟鸣之的生死,却怕孟鸣之破坏幻境,不由分出一分心神,狐疑地转头:“他——”
“宗主。”悄悄将使坏的手指藏进掌心的梵楼,闻言,鼻音极重地轻哼了一声,“不理他……你答应过我……”
沈玉霏颈窝里一片湿意,不得已收回视线。
“好。”他叹了口气,“让我们先想办法解决……”
沈玉霏的手指滑落到腰际,不自觉地覆盖住了箍在自己腰间的那双大手。
梵楼散发着贪欲的眸子在松散的发丝间一闪而过。
淡淡的紫色烟气亦从妖修的手指间,偷偷地蹿了出来。
与此同时,站在院中的裴惊秋实在受不了孟鸣之的惨叫,抱着扫帚走了过去。
“孟道友。”她不欲与孟鸣之靠得太近,在距离男修三四步的距离,停下了脚步。
裴惊秋一边打量天上的星辰,一边问:“你怎么了?”
“我的……我的眼睛……”孟鸣之原本捂在生出蛇鳞的脸颊上的手,已经挪到了眼前。
“你的眼睛怎么了?”裴惊秋心生警惕,抓着扫帚的手缓缓收紧,“孟道友,你是不是又……”
话音未落,孟鸣之就惨叫着跪倒在了地上。
“我的眼睛——”他佝偻着腰,额头几乎磕到了地上,“好痛……好痛!”
裴惊秋犹豫再三,还是凑了过去。
孟鸣之也在这时,如弹簧般,毫无预兆地直起了腰。
他满头的发丝凌乱如杂草,蒙着眼睛的双手颤抖着松开。
裴惊秋看清孟鸣之的眼睛后,倒吸一口凉气。
“我的眼睛——怎么了?!”
打碎了镜子的孟鸣之不知自己变成了何种模样,但见裴惊秋的神情,就知道脸上又发生了不好的变化。
他脸色青灰,一颗煎熬备至的心仿佛又在沸水里煎煮了一遍:“我的眼睛……究竟怎么了?!”
裴惊秋的眼中,咄咄逼人的孟鸣之,半张脸被密密麻麻的蛇鳞覆盖。
但这已经不是张脸上最诡异的部分了。
孟鸣之左边的瞳孔像是打碎的蛋黄,在眼眶里疯狂地蠕动,最后凝成了橙黄色的竖瞳。
……那是蛇的眼睛。
“你为什么不说话——你说话啊!”得不到回应的孟鸣之扭曲了神情。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一步接着一步地向裴惊秋靠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说话啊?你是哑巴了吗?!”
有时候,明知道真相就在眼前,却独独被蒙在鼓里的滋味,比惨遭不幸还要痛苦。
孟鸣之显然就陷入了这样的痛苦中。
他摇摇晃晃地向裴惊秋走去:“告诉我啊——你快告诉我——”
而伴随着孟鸣之的嘶吼,裴惊秋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右瞳也开始融化。
蛋黄蠕动着成型。
孟鸣之的眼睛彻底变成了冷血动物的可怖竖瞳。
裴惊秋深吸一口气,扭身就走。
“你去哪儿……你回来?!”孟鸣之哪里肯放她走?
但裴惊秋忽地转身,将扫帚横在身前,冷冷道:“你若不怕天上的流星坠落下来,那就尽管来吧!”
孟鸣之生生停下脚步。
他自然不想引来坠星。
孟鸣之已经因为脸上的蛇鳞,失去了大部分修士的信任。
他不能再做任何一件让名声受损的事情了。
裴惊秋见孟鸣之面色如铁地站在了原地,轻哼一声,抓着扫帚,继续往院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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