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鸣之也终于在剧烈的疼痛下,恢复了正常。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孟鸣之恍然回神,看着自己变成森森白骨的四肢,惨叫连连,“好痛……好痛!”
沈玉霏已是强弩之末,见孟鸣之恢复了认知,再也撑不住,跌在了血泊中。
孟鸣之惊疑不定,看着周身堆叠着的散发着恶臭的腐肉,面上青红交加,隐约回想起了发生的一切。
他居然变成了一座肉山!
堂堂玉清门掌门的首席弟子,竟然被幻境改变了认知,被合欢宗的宗主削成了白骨?!
孟鸣之一屁股跌坐在地,眼神飘忽。
他先是确认了一遍自身状况,发觉手脚变成白骨并不影响行动,立刻开始机警地环顾四周。
……整个幻境里,只剩沈玉霏一个活人。
孟鸣之人冷静了,眼神也渐渐冷了下来。
他不允许任何人见到自己如此狼狈的模样。
君子剑出鞘。
沈玉霏意识尚存。
“卑鄙……”他察觉到孟鸣之身上的杀意,吐出一口血,挣扎着起身,却又因伤势过重,重新倒回了血泊。
“放心,我不会杀你。”孟鸣之看着他头顶多出的狐耳,微微一笑,“我与你同时消失在洞房里,若是只有我活着回去,岂不是会引起所有人的怀疑?”
“……我们玉清门的修士,都是君子。我不会做辱没宗门之事。”
孟鸣之在血泊前停下脚步,盯着沈玉霏愤恨的注视,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狐耳。
“放开……”沈玉霏几欲作呕,双手抠进被血浸泡得松软的地面,啐出一口黑血,“放开我!”
他费力地抬起了手臂。
孟鸣之却轻轻松松地抓住了沈玉霏的手腕。
白骨微微用力,将他的双腕一齐抓住,拎过了头顶。
孟鸣之望着那张写满愤恨,却也因此格外艳丽的面庞,眼底升腾起了毫不掩饰的欲色。
“你敢?!”沈玉霏似有所感,戾呵出声。
只是,此刻的他已经不是风光无限的合欢宗宗主了。
他只是一个受了重伤,无法挣脱孟鸣之桎梏的妖修。
“我为何不敢?”孟鸣之的唇角阴险地勾起,欣赏着沈玉霏无力的挣扎,恶意满满地俯身,“沈宗主……你觉得现在的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吗?”
“你敢——”陌生的气息近在咫尺,沈玉霏瞪圆了眼睛。
他将唇咬出了深深的血痕,恨意如潮水,源源不断地从眼眶里涌出来。
“我要杀了你——”沈玉霏扭开了头,却又被白骨捏着下巴,生生将脸掰了回来。
“我有什么不敢?”孟鸣之道,“合欢宗的宗主,身边的男宠还少吗?”
他轻佻地抚摸着沈玉霏如花瓣般娇嫩的唇:“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红唇万人尝。沈宗主,我不过是想做那些男宠做过的事……你在抗拒什么?”
沈玉霏的胸腔剧烈起伏,面色恨意更浓。
“还装?”孟鸣之不爽地轻哼,“难不成,我说错了?”
言罢,眼中贪光频闪,俯身对着那点布满牙印的唇凑去。
“唔——啊!”
然而,孟鸣之还没来得及品尝朱唇,就惨叫着甩开了怀里的人。
沈玉霏狼狈地滚回血泊,面上却浮现出讥讽。
他啐出一口血,双臂用力,一边冷笑,一边试图起身。
“你居然咬我?!”孟鸣之缓了半天,才放下遮住脸的手。
他的下唇近乎被咬穿了,鲜血淋漓。
那张算得上英俊的面庞,写满了不甘,手中的握紧的君子剑嗡嗡作响。
“敬酒不吃吃罚酒。”孟鸣之彻底陷入了疯狂,踉跄着冲到沈玉霏的身后,一把攥住他凌乱的发丝,硬生生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这是你自找的——”
无形的灵气从孟鸣之的掌心里迸发而出。
沈玉霏浑身一僵,继而像是被抽去了筋骨,挣扎逐渐减弱,最后双手无力地垂在了身侧。
“桀桀——”孟鸣之舔了舔被咬穿的唇,又痛又爽地吸气,“你恨我?……我偏不让你恨我!”
他将唇贴在沈玉霏冰凉的耳垂旁,语气缱绻,一如情人之间的缠绵低语:“我曾偶然得来一卷丹方,说是按照药方炼制的丹药能颠倒人的爱恨。”
孟鸣之摊开白骨掌心,那里赫然多出了一颗棕色的丹药。
他将丹药喂进了沈玉霏的嘴里。
“……你现在越是恨我,日后就越是心悦于我。”孟鸣之兴奋得望着毫无声息的沈玉霏,巴巴地咽了几口口水,“这世上,怎么会有人厌恶我呢?……沈宗主,你日后定有为我赴汤蹈火的一天。”
孟鸣之松开了手。
沈玉霏瘫软在地。
虚幻的幻境逐渐消散,孟鸣之用宽敞的衣袍挡住了自己尚未恢复的手脚。
他们重新回到了洞房里。
孟鸣之眼神微动,一脚踹开洞房的门。
几个探头探脑的修士一眼看见了生出狐耳的沈玉霏,面色大变。
“妖修……他竟是妖修?!”
妖修消失千万年,人修闻之色变。
孟鸣之隐在阴影中,听着修士们的窃窃私语,脸上的笑意迅速扩大。
对,就该把沈玉霏当成是妖修……
这就是他要的效果!
孟鸣之眼里闪着精光,直到看见沈玉霏的手指微微颤抖,眼见要清醒过来,方才敛去面上的笑容,裹着长袍,施施然现身。
“是幻境。”孟鸣之挡住了洞房的门,“一定是幻境!”
他“情绪激动”,欲盖弥彰地替沈玉霏解释:“他不是妖修……你们不要胡说八道!”
洞房外的修士面面相觑,顾及孟鸣之的身份,不再低语,但目光里的怀疑却更加浓郁了。
“嗯……”
沈玉霏终是睁开了眼睛。
他捂着欲裂的头,胃里滚过一阵又一阵难言的恶心。
纷乱的思绪犹如乱线,剪不乱理还乱。
“沈宗主。”
陌生的声音在沈玉霏的耳畔响起。
沈玉霏恍惚抬头,看清孟鸣之的脸的瞬间,一股恶寒从心里喷涌而出。
但很快,他的眼神就空洞了起来。
孟鸣之……
孟鸣之?
他为何要恨孟鸣之?
记忆开始斑驳。
沈玉霏记忆里浑身是血,为了他被抠出一身蛇骨的梵楼被孟鸣之取代。
惨叫、痛呼、呼唤……
梵楼的脸逐渐褪色。
男修睁大的眼睛生生掉落,张着的嘴被白色的面皮封住,再也发不出声音。
梵楼的脸变成了一张空白的面皮。
紧接着,陌生的五官蠕动着从面皮下生长而出。
那些眼珠啊,嘴啊,在面皮上飞速游走。
它们寻找着自己的位置,呼吸间,组成了孟鸣之的脸。
爱恨颠倒。
沈玉霏失去了一段真实的回忆。
他忘记了变成肉山的孟鸣之,脑海中却理所当然地出现了一个新的认知——孟鸣之曾为他付出过生命。
意识定型。
沈玉霏僵立当场,看向孟鸣之的目光逐渐有了变化。
“沈宗主?”孟鸣之藏在袖笼中的手兴奋到抽搐,他扶住了沈玉霏的手臂,温声道,“起来吧。”
沈玉霏最后的抗拒消失殆尽。
他盯着道貌岸然的孟鸣之,缓缓探出手指,勾住了那片垂在掌心旁的衣角。
作者有话要说:
两条时间线哦,前世和今生w
是的,宗主之前的记忆是假的_(:з」∠)_前世,修勾的功劳被渣渣抢走啦
今天的孟鸣之依旧是个屑。
啊……小那想要一些白白的……嗯,白白的液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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