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皮一个劲的跳:“你······就送我这个?你是不是送错了?”
送这玩意儿,还不如不送。
“这个好吃,”方子晨说:“我夫郎亲手做的。”他都舍不得吃完,在号房里那三天,天天喝粥,粥不顶饿,尿也多。
考场森严,连上茅房的次数都有限制,每次还有官兵寸步不离跟在后头。
方子晨不敢多吃,总是饿肚子,饿得很了,就对着酱菜闻两口,或者伸手进去,沾点汁舔一舔。
好不可怜。
这会酱菜还有的剩,那都是他极力控制自己换来的。
能送出去,他都觉得自个大方。
“我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来源州住了。”方子晨说:“到时候请你来我家吃饭,我夫郎手艺是这个。”他竖起一大拇指。
“你就那么有信心?”黎艺盛知道他打算明年直接下场,考中了秀才,都能得到推荐,到时就可到清河书院求学。
清河书院招生门栏高,童生也只能进二院丁子班。
一院多是县试前十甲,府试前二十甲,院试前五甲这帮。
方子晨县试第一,也是可以去了的,但想了想,还是想先留扶安镇一段时间。
他若是一个人,便无甚紧要,可这会有了夫郎和儿砸,拖家带口的,没有一门谋生的本事,和万全之策,异地安家,谈和容易。
“有的。”方子晨说:“我看了书。”
黎艺盛:“······”
参加科考的学子,谁没看过书?
看了书就一定考上了?
那源州怕是遍地的秀才郎了!
不过这会府试结果都还没出来,谈院试,好像为时过早。
“你回去小心,别又遇见鬼了。”黎艺盛叹了口气说。
方子晨扭头看他,无所谓道:“遇见就遇见,身正不怕影子斜,来了我就揍死他。”
“呵呵,”黎艺盛笑了笑,道:“上次是谁说快要被我吓得魂飞魄散的?”
“是我啊!”方子晨丝毫不觉得丢脸,黎艺盛正诧异他怎的突然这般诚恳,就听这厮道:“那是因为我觉得你比鬼还恐怖。”
黎艺盛做势要揍他:“······滚啊!”
来时去了半条命,方子晨这次没坐马车,而且马车贵,他也不愿花那冤枉钱,能省则省,穷过一段时间,方子晨变得比谁都抠,买两包子,都还要跟‘老板娘’讨价还价。
黎艺盛同他在城门口等了会儿,才搭上一辆要出城的牛车。
马车快,颠的也就厉害,牛车虽慢,但到底舒服。
牛车只是顺点路,再走三个时辰,便能到扶安镇了。
方子晨一想起家里的夫郎和儿子,浑身上下充满了劲,一点都不觉得累,打鸡血也不过这般,他包袱往肩上一扛,走起路来,都雄赳赳,气昂昂。
行至半路,前头却突然传来呼救声。
这声音莫名耳熟。
方子晨挠了挠头,一时倒是想不起是谁来,救于不救,到让他犹豫。
先时来赶考,赵哥儿曾同他说路上小心,若是碰上了匪患也不可强拼,性命要紧,大不了舍些钱财去,只求他平安。
方子晨也应了。
他是男人,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这会是不好反悔的。
而且······他躲到一边,瞧瞧摸过去,靠到近前,隐身树后,掰开草丛一看,芭比Q了。
他虽打斗厉害,可刀剑无眼啊!
这山匪拳脚功夫不行,可‘装备’却是齐全,不是提棍便是握刀,真真像电视上演的一样。
双拳难敌四手,更何况这可是泛着光的大砍刀。
方子晨有一点点怂了。
前头五六个山匪,个个蒙着面,家丁小厮倒了一片,一老头还被拖到一边打。
“外公······”
杨铭逸要冲过去,一山匪扯住他头发将他拉回来,伸手拦住了他,目光及极下流:“小哥儿,往哪跑呢?来,到叔叔怀里来。”
杨铭逸掌心冒汗,又慌又恐惧,可他面上依旧清冷,未显分毫,他极力维持着冷静:“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127章
这帮山匪,说是山匪却又不太像。源州和扶安镇路上,经常有山匪出没,那些山匪没有规模,有时七/八个,有时五六个,小团伙作案。
他们多是附近周边村里人,上头一两个兄弟,下头三四个弟妹,地儿又少,全是靠老天爷吃饭,若是遇上那旱灾涝灾的,不是勒紧裤腰带,就是卖儿卖女,家里困难,去镇上找活儿,能干的工作又不多,远的地方又不敢去,实在过不下去了,这才挺而走险出来做这种刀尖上的活儿。
到底是村里人,即使有那恶欲,却也是不敢付出于行,怕抢得狠了,引起群愤,平日就是抢点货,劫点银,从未闹出过人命,官府收到举报,派兵出动围剿时,他们躲到村里,个个老实脸,加上村民间沾亲带故,帮着打掩护,查也查不出什么来,见他们也未做出些穷凶极恶的事,官府也就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会这伙山匪却是不同。
杨铭逸身上带的银子都给了,对方竟然还不想放过他。
“想干什么?”山匪笑呵呵的,言语下流:“当然是干你啊!”
杨铭逸脸色一沉,吴老闻言,哑着嗓音,道:“逸哥儿,快跑,快跑。”
“老东西,找死啊!”山匪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外公~”杨铭逸不肯走。
先不说他一个哥儿能不能跑得过几个壮年汉子,就是能跑,他也做不出抛下亲人独自逃跑的事儿,可留下来······
他瞅了下脚边的棍子,想着拼死一搏,可都未来得及有所动作,山匪直接冲了过来。
“小美人~”他将杨铭逸推到地上,继而压了上去。
周边山匪起哄。
“大哥,你可得快点啊!哥几个还等着爽一爽呢!”
“这小哥儿,真他娘的够姿色,芳春楼的头牌香姐儿都比不得,那脸,光是看着,我都痒。”
“虽是个小哥儿,硬邦邦的不比女子,可瞧着倒是还宵,怕是都未□□,哥几个今儿真是有福了。”
“传言扶安镇杨老板家的独哥儿,姿色一绝,倾国倾城,如今这么一瞧,倒是名不虚传。”
杨铭逸后脑狠狠砸到地上,眼前一花,他极力反抗,双腿踢蹬,两手乱捶,山匪倾下身想吻他,被一拳头砸到了脸上。
“妈的,你敢打老子?”山匪高高扬起手,恶狠狠的扇了他一巴掌。
‘啪’的一声脆响,杨铭逸被结结实实抽了一耳光。
常年干活的汉子,力气不可谓不大。
杨铭逸被打得生疼,脑袋偏到一旁,耳朵里阵阵嗡鸣,嘴角淌血。
他从小到大都未挨过打,遭受的多是冷嘲热讽和不屑。
或者甚至说,在九岁之前,除了偶尔来探望他的两外公外婆,他在杨家,一直都是被忽略的存在。
整个院里,只有一老嬷陪着他。
直到杨慕涛死心,才将他从后院接出来。
他被打懵了,左脸迅速肿了起来。耳中嗡鸣不断,山匪下流的话从右耳灌进去,两道声音混杂在一起,一时什么也听不清,几欲让他头痛欲裂。
他本能的双手推拒,对方悍然不动,杨铭逸无法自抑的出声哀求:“不要······不要······”
“要的,怎么能不要呢!等会就让你爽了。”杨铭逸气质清冷寡淡,看着尊贵,高高在上不可侵犯,这会眼神空洞,又露出恐慌无助的神情,反差巨大,但不显违和,反而相得益彰,能让这般人物低声求饶,山匪心血一阵翻涌,越发兴奋激动,小腹一阵鼓胀,越发难耐。
“逸哥儿······”吴老浑身发抖,眼睁睁看着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声嘶力竭,声声嘶喊,落在身上的拳脚越发紧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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