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怪不得之前上职时,管事的说他急了。当初他还不晓得什么意思,如今······
西北连年征战,国库空亏,入不敷出,朝上下令,要消减人员。
他说白了,就是在衙里打杂的,并无官职,若是要减员,定是他们这一批无关紧要的,不会全让他们滚,但起码要削一半。
他虽不是领的朝廷月例,但区区副手,低下人多了,传出去到底是不好?
这么多人?这官爷哪来的银子养?是不是贪污受贿了?
他想着,若是后头有人,那上头的人,要载人,也因着顾忌,不会动他。
按照清河书院往常惯例来说,白桦南考到头了,也不过举人,命好点,便是那三甲。
虽也不算得太出息,但谢家同白家比,说门当户对都勉强,严格点,都还是高攀,别的更好的人家,他是勾搭不上,人也瞧不起他们。
但方子晨却不一样。
进士及第的三人,他们一般都被分配为授翰林院修撰及编修,品级的话一般都是状元从六品,而榜眼,探花一般都是正七品。
剩下的二甲和三甲的人接下来还会面临一场考试,被称为是“朝考”。
在朝考过之后,要是通过考核的人,一般都会被留下来,然后成为“庶吉士”。
而那些没有通过考试的人就会被分配官职了,一般都是柱式或者是知县,如果留下来成了主事的话,品级就是正六品,而知县的话,一般都是正七品。
这些人瞧着官品似乎比一甲的官职都要高。但要知道作为翰林院编修,他们升官的机会可是被优先考虑的。
有些县令,在那位置上,亵裤都坐破了,屁股也没能挪一下。
大多外派的官员,只要官职低于正五品,那么这些人,比在京朝里的那些正七品的天子近臣都还不如。
今儿方子晨能为黎艺盛闹上家里来,两人期间是‘眉来眼去’的打哑谜,去找谢肖宇的时候,就这么一小段路,也是我撞你一下,你撞我一下,然后再头靠头的凑一起,嘀嘀咕咕的,可见其感情要好。
之前听得吴老说,这方秀才脾气大得很,行事放肆,谁要是惹他生气了,那是丝毫面子都不给,非要把人整掉一层皮,他才甘心,如今一瞧,果然是名不虚传。
这小心眼的。
谢父是万分后悔,早知道黎家那小子同这么一号人认识,他还会做出这般事儿吗?
如今不仅让宇哥儿恨上自己,还竹篮打水一场空。
谢肖宇饿得头晕眼花,走路跟酒鬼一样,一步三晃,说他怎么头晕晕的,路怎么往人屋墙上拐啊?
黎艺盛叹了口气,把他背在后头,又脱了件衣服盖他头上,朝香凌街去。
谢肖宇脸部很柔和温润,但光瞧其体格,那是猛壮如汉子,这会瞧着,不知道的只以为黎艺盛背的是个汉子。
方子晨牵着小风在后头喊:“走错了走错了,你家医馆不往那边走啊!”
“没走错。”黎艺盛没回头,只大声说:“这头猪要饿晕了,得吃饭,我们去你”
方子晨:“······”
这是还让他弄个售后服务吗?
方子晨买了根冰糖葫芦给小风,又带了三根,慢悠悠的在后头走。
回到家时,谢肖宇已经吃上了。
方子晨把冰糖葫芦给了乖仔和娇娇,另一根给了赵哥儿。
赵哥儿心里甜甜的,雪糕比冰糖葫芦好吃,他不多稀罕,但方子晨念着他,他便高兴。
赵哥儿一边吃着冰糖葫芦,一边看着谢肖宇端着碗左右开弓的样,将方子晨拉到一旁,问他是怎么一回事儿。
方子晨便把他和黎艺盛上门找场子的事儿说了。
赵哥儿:“······”
他看向正在帮谢肖宇夹菜的黎艺盛,只觉得自家夫君和黎艺盛这两人真是绝了。
要娶人家哥儿,还上人家里闹。
这是无所谓了,想鱼死网破,还是没有脑子?去羞辱自己老丈人,正常人哪里干得出这种事儿啊!
这两人凑一起,那是唯恐天下不乱一样,今儿能做出这种事,下次若是突然好奇屎什么味,跑去舔一口,他怕是都要见怪不怪了。
方子晨不知他所想,还喜滋滋的伸出两根手指:“黎艺盛说,让我狠狠的闹,让小胖子他爹羞得无地自容,他就给我二十两银子呢!”
赵哥儿:“······”
“你都不知道,那老家伙,见我怕得很,我说什么,他一个屁儿都不敢放,这银子可真是好赚得紧,要是再来几次就好了。”
赵哥儿叹了口气。
这傻的。
黎艺盛能同方子晨一见如故,做兄弟,也不是没理由的。
“你上门找茬,做什么还把小风带去。”赵哥儿无奈的说。
“还不是为了羞那老东西。”方子晨回。
赵哥儿看他。
方子晨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这话你懂不懂?都是当爹的,底下都养着个哥儿,我跟着小风上演一场父慈子孝,再说些高风亮节的话,两相对比,高下立见,他心里虚,可不得臊得慌了。”
赵哥儿看他沾沾自喜的样,额头突突突的跳。
谢肖宇吃完饭,又啃了两根雪糕,就不愿同黎艺盛回医馆了。
这儿有吃有喝,且都是一些他从未吃过的吃食,就像老鼠掉进了米缸,可得他心了。
黎艺盛瞧他似乎瘦了些,前儿定是没少受难,这会他高兴,就随他了。
赵哥儿便让他晚上跟着小风一起睡。
忙完了事,方子晨又带着赵哥儿和乖仔去守夜了。
就像换了个地方睡。
隔天回来,方子晨等乖仔锻炼完,又教他耍了两下棍子,亲自盯着他吃了一个碗大的包子,外加两个鸡蛋,这才牵着他去了吴家,回来便在院子里忙。
谢肖宇同赵哥儿在外头收账,方子晨趴在门口瞄了一眼,赵哥儿做事是正正经经,但谢肖宇这小胖子,手上收银,嘴上叼糕,方子晨只瞄了这么一下,就见他吃了三个雪糕,两个鸡爪了。
卖的都没他吃的多。
赵哥儿进来喝水,见着方子晨坐在屋檐下,跟前一大堆色料。
好些都是他没见过的。
大夏惯用的染料多是植物染料,大部分提取自植物根、茎、叶、花、果皮等部位的色素,颜色种类丰富,但方子晨却弄的更多,有些小碟子里的颜料水,赵哥儿甚至都没见过。
“你这是要做什么呀?”他碗里的水只喝了两口,便递到方子晨嘴边,方子晨就着他的手喝了,说:“做画画笔啊!”
入学可是大事呢!
他刚去幼儿园时,家里人可是个个都送了礼,连他二叔二婶都上门来了,如今到了他儿砸,怎么的也得意思意思。
他打算做六十个色,再在笔头上弄些小刻章。
旁边有几只已经做好了,赵哥儿拿起来好奇的看了看,在手背上画了一道,是红色的,涂色顺畅,显色饱满,色彩鲜艳,笔帽同色。
他又调转笔头,在手背上一按,上头一个红色Q版猪头清晰的印在上头。
赵哥儿觉得太神奇了,顿时兴致勃勃。
方子晨正忙着手上的活,见他没说话,扭头一看,就见他手背上花花绿绿的,满是各种线条各种头。
赵哥儿好像还不过瘾,盖章盖上瘾了,拿着笔,到厨房门口,一个劲的往上盖。
猪头,猫头,狗头,兔头,各种头。
方子晨:“······”
小风从外头跑进来,赵哥儿给了他一只,两人就开始满院子的转,这里盖盖,哪里画画,地板砖上都要给他们盖满了。
也不知道到底有什么好玩的。
小风冲到方子晨跟前,换做以前,他是不敢开口朝赵哥儿和方子晨要东西的,但一起住了快一年,他如今胆子可大了:“方,方叔,我,我也想,要。”
“哦。”方子晨笑着看他:“那你就想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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