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村口看到方子晨,当下跑过来:“方小子,你回来了,正好,你快去看看,赵哥儿又被马汶拦路了,这会儿正吵呢!”
这话不假,赵哥儿这会正气红着眼在质问马汶:“你是不是故意的?”
马汶眼神躲闪:“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不知道?”赵哥儿嗤笑,道:“故意在人来人往的地方堵我,不就是想让别人都说我和你不清不楚怎么怎么样吗,我一开始都没想到这儿,村里人说我闲话我也不知道,要不是周哥儿跟我说,我怕是要一直被蒙在鼓里,马汶,你打的什么主意,其实我一清二楚。”
“……我没有。”
马汶试图解释,赵哥儿没给他机会,看着他,冷然的说:“你是不是想着,若是方子晨听了那些闲话,对我产生怀疑,不要我了,我没地方去,名声也不好,带着个孩子,最后只能跟你?”
马汶依旧在试图辩解:“赵哥儿,你误会我了,我没有这么想。”
“那你为什么一次又一次的缠着我?为什么要说那些会令人误会的话?”
赵哥儿讽刺道:“马汶,你当真是坏到骨子里了,我以前没这么恨你,你现在,真的卑鄙无耻到令人做呕。”
马汶骤然噎住,赵哥儿话说的是丝毫不客气,打的隐秘主意被这般不留情面的揭露,他觉得丢脸的同时,理智也被激怒。
他干脆承认:“是,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你本来就应该是属于我的,现在我只是在想办法再把你要回来,有什么错?赵哥儿,我喜欢你啊!”
一次又一次,马汶似乎怎么都说不通,赵哥儿烦躁得很,正想说些什么,有道冰冷寒潇的声音突然插进来。
“喜欢你麻痹······”
赵哥儿徒地睁大眼。
马汶扭头去看,方子晨微促着眉,戾气十足,他右手拿着根木棍,迎面缓缓走来,木棍一端斜着拖在地面上,碰到凸起的石头发出阵阵闷响。
这声音似乎有震慑的作用,一声声像敲在心口上。
马汶神经绷起来,整个人都不淡定了,抿着嘴,手微微有些抖。
刘癞子那天爬到门口企图求救逃跑,鼻青脸肿惨不忍睹的样子倏忽在脑海闪现。
“······夫君,”赵哥儿提着口气,手心冒汗,嘴角强扯出一抹笑:“你,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方子晨不回话,也不看他,目光只落在马汶身上。
赵哥儿抿了抿唇角,心中紧了紧。
联想周哥儿跟他说村里传的那些闲话,以及方子晨这个点突然提早回来,想必一定是知道了。
赵哥儿慌了,都来不及解释什么,手突然被握住,他错愣间着就被方子晨给拉到身后。
方子晨上下扫了马汶一眼,笑道:“原来是你啊!”
这人他之前在镇上见过,当时还想他长得好像马大壮啊!感情原来就是马大壮的儿子。
“听说你叫马汶?”方子晨依旧笑着,一派温文尔雅,夸他:“好名字,猪瘟马瘟马汶,你这名字倒是顺口得很。”
马汶脸色铁青。
周边又围了好些看热闹的。
有的不嫌事大,还跑去喊马大壮和马大娘,话说的不清不楚的:“哎呀,大壮啊,你儿子和方子晨打起来了,这会儿都要死了,你还在家呢,赶紧去看看吧。”
方子晨胸口窝着一团火,都要炸了,但在赵哥儿跟前,依然装逼着,保留风度。
赵哥儿被护在身后,方子晨将他遮的严严实实,马汶深呼口气,直接说:“你应该是知道的,赵哥儿原本是我夫郎。”
“然后呢?”
“赵哥儿被卖给你的时候我不在家,可赵哥儿是我夫郎,我喜欢他,我想要把他买回来。”马汶说。
方子晨觉得他想屎吃可能还比较实在过,冷然道:“滚,以后不要再靠近赵哥儿,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一次。”
马汶眼底晦暗不明,在害怕,又强撑着:“怎么,都不准我靠近他,怕他喜欢上我?”
“喜欢上你?”方子晨像是听了个天大的笑话,‘啧’了一声忍不住笑起来,很愉悦的样子:
“喜欢上你什么?喜欢你比我丑?还是喜欢你比我矮?他有我这样的夫君,凡夫俗子怕是都难以入眼了,还喜欢上你?除非他脑子有问题,眼睛还瞎。”
马汶:“·······”
这话无言以对。
因为说的都是事实。
马汶不想在赵哥儿跟前跌面子,被人这般比到尘埃去,扯道:“我在镇上船行那里有工作,一个月能赚六七百文,你呢?你除了在码头扛大包,还会什么?”
周边有人点头。
这话在理,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吃的饱穿的好才是最实在的。
周哥儿站在围观群众里,闻言都有些无语了。
六七百文还敢在三两银子面前叫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方子晨没说话,只觉得马家这一窝真是坏透了。
常言说父母是孩子的第一任老师,在孩子有模仿性开始学东西的时候,呆在父母身边,多多少少都会受其影响。
老话上梁不正下梁歪,这话是有一定的道理的,如果上梁不正,小时没能接触到正面教育,后天也没能得到更正,那这孩子多半是全像父母了。
马汶就是典型的例子。
跟马家那些人一样,他自私自利,没有半点良心,也无明辨是非曲直的能力。
赵哥儿若是喜欢他,方子晨到不说什么了,可明显的,赵哥儿不喜欢他,而且马汶自己也没本事护好赵哥儿,如今赵哥儿已成别人夫郎,他还搞这种,真可谓是恶心透顶。
马大娘和马大壮跑的鞋都丢了,慌慌张张赶来。
马大娘老远的就开始嚎,骂方子晨杀千刀,骂他祖宗十八代,待近了,看见自个儿子还好好的,顿时哑了。
方子晨笑了笑,马大娘看他手里的木棍格外眼熟:“骂啊?怎么不骂了。”
马大娘哪里还敢骂,大气都不敢出,拉了马汶就要走。
她现在孬的很,上次马汶被赵哥儿砍一刀,她心疼得紧,换了别人她早上那家人里闹去了,可到赵哥儿这,她也只敢在家咒骂八九天。
马汶要走,方子晨在背后突然道:“喂,你说你一个月赚六七百文,既然赚那么多,有空去醉宵楼坐坐,我在那儿当账房先生,看在你这么会赚银子的份上,可以给你打个折。”
赵哥儿:“······”
周哥儿捂住嘴笑起来,这话可真不是一般的讽刺。
村里人都还愣怔着,一时没反应过来。
醉宵楼谁不知道啊,好家伙,方小子竟然在那儿当账房先生,不得了啊。
河西蹿出人群,笑问:“那一个月得赚多少银子啊?听说跑堂的伙计都六百多文了,那你肯定不少吧。”
方子晨淡然道:“也不多,就三两银子,勉勉强强混口饭吃。”
周边看热闹的:“······”
有人下意识看向马汶,只见他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红一阵,变来变去的,好不精彩。
河西‘哇’了一声,嗓音高起来,看着马汶笑嘻嘻的道:“三两银子,这么多的吗?那六百文还算个屁啊,也不知道某些人嘚瑟个什么劲。”
众人还沉浸在月例三两银子里出不来,赵哥儿全程没说话,仗着别人看不见,额头抵着方子晨宽阔的后背,闻着他衣裳上的皂荚香,起初慌乱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夏日衣裳薄,温热的气息似乎就直喷在脊背上,赵哥儿发现他身子一颤,似是发现什么,低低笑起来,指尖在他后背上圈圈画画。
那感觉就像虫子爬一样,轻轻的,痒痒的,又酥又麻,方子晨现在不想教训马汶了,想先教训他后边这个。
他撂下两句狠话,拉着赵哥儿回
乖仔在刘婶子家,此刻家中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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