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男人以女孩子娇小玲珑为美,比汉子都要壮的姑娘,实在是有点承受不来。
以前左邻右舍见了娇娇,总是一脸嫌弃一脸惋惜,说她女儿怎么长这德性,怕是投错了胎,以后难嫁人咯。
寻常汉子谁敢要她?
三岁就这般体型,长大后岂不是像座小山一样?平常拌个嘴,她一巴掌扇过来,怕是得直接去阎王爷那儿找列祖列宗了。
娇娇仰头,声音也粗:“娘,我还想再吃两个包子。”
李艳梅:“······”
方子晨:“······”
方子晨真是服了这小姑娘了。那么大的包子,他要一次性干掉两个都够呛呢!
他摸了摸乖仔的脑瓜子,李艳梅见自娇娇出来后他就一直沉默,只以为他跟那些人一样,是瞧不起她女儿,定眼一看,却发现方子晨眼里没半分嫌弃,相反的,好像还有点羡慕和嫉妒。
羡慕嫉妒?
羡慕啥子咧?
李艳梅问:“小公子还要点什么吗?”
“再给我来一斤排骨吧!”方子晨刚说完,突然视线一暗。
“我来。”有道比娇娇粗十倍的声音插进来。
“父亲。”娇娇高兴的喊了一声。
李艳梅像骂人,又像似羞还迎:“死鬼,你怎么来了?”
“······”方子晨看过去,正巧撞上对方的视线。
那人咧开一口大白牙,接过李大梅递过来的刀,顺势问方子晨:“小公子,要帮你砍吗?”
真不愧是娇娇的父亲,虎父无犬女。
这人实在太壮了,胸膛鼓囊囊的,一张国字脸,眉毛像两条肥肥的毛毛虫。
这身高,目测得有一米九九。
扶安镇少有这般人,方子晨反应过来了,这人怕是武松他老表。
“你是那个打虎英雄?”
“嗯!”打虎英雄说:“小公子不用这么叫我,怪不好意的,我叫林小侠。”
方子晨怔了怔,问:“哪个小?”
林小侠下刀如有神,切了一根排骨,砍了一点出来,剩下那边一秤,不多不少,正好一斤,他说:“大小的小。”
方子晨:“······”
你们一家真是好会取名字的。
一个赛一个的壮,一个叫娇娇,一个叫小侠。
服了服了。
这两人身份浮出水面,是住杨掌柜隔壁那对夫妻。
方子晨想起正事,问:“李叔在不在?我想找他谈点事儿。”
李艳梅说:“我爹去我二叔公他儿子的表哥的闺女家喝喜酒去了。”
倒也不必说得这般详细。
方子晨‘哦’了一声。
李艳梅笑道:“有什么事儿,你可以跟我说。”
方子晨也赖得再跑一趟了,把事儿一说,李艳梅拍着胸脯:“这不是什么事儿,猪血大肠这东西平时也不常有人买,你想要,就都给你留着。”
“那行。”方子晨想回去了,排骨之前买过,比肉便宜一些,十文钱一斤,虽然两根筒骨上光滑如丝,但应该也要几文钱,他开口问,要给银子,李艳梅说不用。
方子晨拧起眉:“这怎么行。”
李艳笑笑:“这大骨头我们平儿都是不卖的,也没人买,都是直接扔的。”
住镇上干点啥都要银子。
拉个屎拉个尿,每个月还得给倒夜香的二三十文钱,柴火这些更不必说。
谁家银子烧得慌啊买这破玩意儿回去煮。
啃又啃不动,狗都不吃的。
她这般说,方子晨打算掏十文钱给她,谁知道李艳梅又开始不干人事了。
“而且你这般俊,别说几根骨头,就是肉姐姐都想白送你,以后有空常来家里坐啊,我最近都会在这儿帮我爹卖肉,他中午爱去老冯家下棋儿,你可以那个点来。”
这赤裸裸的暗示让方子晨掏荷包的手徒地顿住了。
这是什么仇什么怨啊!在你相公面前,你要让我陷入这般不仁不义之地。
心好像跃到耳边,砰砰砰的跳,震耳发聋般,他脖子有些僵硬的往后转,林小侠排骨已经砍好了,油纸包着放在案板上,他不知道从哪儿摸出块磨刀石,这会儿正在嚯嚯地磨刀。
他一边磨刀,一边对着方子晨笑,手臂上暴起的肌肉似乎要把衣裳给撑破。
这刀刚刚砍了筒骨和排骨,刀刃上泛着锐利的寒光,看着也还是锋利,这会特意当着他的面磨刀,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这是在震慑他呢!
方子晨会怕吗?
肯定不会。
他扯起嘴角对他笑了笑,淡定的递了十文过去,拿了筒骨和排骨,走了。
李艳梅还追出两步伸头看,似是很不舍:“这小公子真是俊呢!个子高,腿也长,你看他走路,快得像是要飞起来。”
她嗓音大,方子晨还未走远,听了一耳朵。
他走路快,不是因为腿长,是因为惜命。
李艳梅恋恋不舍的收回目光:“这小公子,要是搁家里,每顿都看着他,我能多吃两碗。”
“一男的都长得比你漂亮,”林小侠瞥她一眼,说:“你不觉得羞愧吗?还多吃两碗饭?嫌腰还不够粗?”
李艳梅自动略过这话,不想当街吵,只道:“当家的,你要是有小公子两分颜色,当初我也不至于要你那么多彩礼。”
林小侠鼻孔出气哼了一声,又说她:“我要有他两分颜色,当初我他娘的还看得上你?”
这人蹬鼻子上脸,不怼不行了,李艳梅‘呸’了一声,叉着腰,道:“说得好像老娘有多差劲似的,我十八颜值巅峰那会,想娶我的人能从西街排到东街。”
“要点脸吧!”林小侠停下动作,毫不客气的拆穿:“我可是听说媒婆说了,只要逢你卖肉,就没有一个小伙子敢来卖,怕你饥渴难耐,霸王硬上弓强了他们,那阵子岳父的猪肉都没卖出去,媒婆来求我,说让我再为民除害一次,不然老子能上你家门,笑话!”
这话伤害性不大,但侮辱性极强,两人当街吵起来了。
旁边摊贩子见怪不怪,只是叹了一声。
赵哥儿从菜地回来,也不休息,先洗锅蒸饭,然后拿了买回来的玉米面在院子里开始磨。
一个人干总归是不方便,推几下又得停一下往磨眼里加面,忙了会儿,外头有人喊。
“赵,赵叔~”
赵哥儿一听就知道小风,他有些诧异,来到院门口,小风背着捆柴火站外头。
“小风,你怎么来了?”赵哥儿纳闷问:“是有事吗?”
小风结巴道:“我,我捡了柴,柴火,给你送,送来。”
这会儿热,加之他家周边偏僻,外头没个人,赵哥儿拉他进来,接过柴火放一边,疑惑道:“怎么突然给我送柴火?”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小可耐们的营养液和评论。
文还没签约上,你们的支持是我前进的动力,非常感谢。
第65章
小风他后爹刘狗子严,不允许他玩,总是给他很多活儿干。
赵哥儿以前上山打柴碰上过他几次,一来二去的就熟了。
小风活干得多,一人能顶两个汉子,但刘狗子不仅严还苛刻,只准他干活不准他玩,还不怎么给他饭吃。
山外头能吃的野果子都被村里小孩扫荡干净,找不着吃的,他就往深山里跑。
无人踏足的深山老林很危险,别说小孩,就是大人都不敢进,可人一旦饿到了一定程度,是什么都敢做,也敢拿命去冒险的。
深山里头能吃的东西不少,他摘了野果,时常会分些给赵哥儿和乖仔。
乖仔跟他也好,之前甚至还跑他家里去想找他一起玩儿,可惜被刘狗子发现,用扫帚赶了几次,乖仔就没敢再去了。
小风天天忙,穿得破烂,也不是本村人,怕人嫌,不常在村里走,他跟赵哥儿关系好,但赵哥儿跟了方子晨后,两人便也没再见面,他更不会主动找上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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