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忙该帮。
“你有空就去,”方子晨想想又说:“要不我今天不去上工了,跟你一起过去吧!”
“不用,”赵哥儿摇头道:“茅草好盖,我们能忙得过来,而且修房顶这事儿,你也不会做。”
方晨:“······”
又瞧不起人了。
不过补房这事儿,他一个现代住大楼房的人确实不会做,于是方子晨上工去了。
早上酒楼里的人并不多,到了午饭的点,客人陆陆续续的来了,方子晨忙活了好一阵,他结账速度快,人长得又俊俏,客人都愿排着队等他,算盘霹雳吧啦的响,连放屁的时间都没有。
到了下午总算是清闲了一点,到后厨吃过饭,见没什么可忙的,便又掏出书本看了起来。
只是没看一会,便感觉一道火辣辣的视线一直盯着他,方子晨偶一抬头,扫过去,竟然在门外看到了赵哥儿。
他下意识眉头一皱,跟杨叔说了一句,便疾步向门外跑去。
问:“赵哥儿,你怎么来镇上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什么事儿?”
第46章
赵哥儿见他脸色不太好,只以为自己擅自主张来看他,给他丢人惹了他不快,低着头好一片刻才说:“修房的时候刘叔不小心从房顶上摔下来了,头和腿都出了血,去村长家借了牛车,我跟刘婶和周哥儿便带他来镇上看大夫,大夫说没什么大事,我······我就想顺道来看看你。”
刘叔估计是踩到长了青苔的梁子,不小心摔下来的。
“哦!”方子晨松了口气:“没什么大事就好,吓死我了,见你突然来,还以为家里出了事。”
赵哥儿抓着衣角,呐呐的问:“你不恼我?”
他说的小声,又低着头,外头人来人往,有些吵闹,方子晨也没听见,农家人忙起来,午饭不一定会吃,加上刘叔出了事,他们赶来镇上估计还没吃过饭,于是方子晨拉过赵哥儿的手说:“你应该还没吃饭吧!走,给你买大肉包子去。”
一个肉包两文钱呢!
赵哥儿哪里同意:“不用买,等刘大伯上好药我们就回去了,到家了再吃。”
“你早起就干活了,等回到家不得饿死,我现在又不缺这点钱。”
方子晨硬拉着赵哥儿去买包子。
包子铺的老板说馒头一个一文钱,肉包两文,他让老板给他包八个肉包,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包子时,想了想又道再来四个吧。
赵哥儿扯他袖子:“你买那么多干嘛啊?我们每人吃一个就够了。”
方子晨不听劝:“你们每人两个,剩下的四个带回去给乖仔和溜溜吃。”
买都买了,赵哥儿不再说话。
在去医馆的路上,方子晨给他递过两个包子:“吃吧,别饿着了。”
赵哥儿接过包子,心里酸酸胀胀的:“你吃过了吗?”
“早吃了。”
对于常年吃糠咽菜的人来说,肉包子无疑是美味的。
吃着包子不出声,赵哥儿眼眶酸涩得厉害,自从被拐卖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肉包子了,马家穷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便是也没人疼他,没人舍得给他花两文钱买肉包子。
他就像马家养的一条狗,马家人吃剩了,就给他吃两口,要是没的吃了,便随便他。
本来饿着肚子回家再吃也可以,可方子晨却硬是给他买了包子,不舍得他饿着。
医馆外,刘叔正躺在牛车上,刘婶和刘哥儿已经在等着了。
方子晨拉着赵哥儿小跑过去。
“刘叔,”他问:“没事儿吧!”
“没什么大事,”刘叔说:“就是摔伤了骨头,大夫给敷了药,说回去养养就好了,你怎么过来了,不上工了?”
“我陪赵哥儿过来看看,顺道给你们买两个包子垫垫肚子。”
刘婶子在一边忙推拒:“哪里使得,我们回去再吃,浪费那个钱干什么,你拿回去。”
“我都吃过了,这么多我拿回去也没人吃,买都买了,赵哥儿也吃过了,你们就吃吧,又不值多少钱。”方子晨说。
刘婶想醉宵楼是他们镇上最大的酒楼,里面跑堂的伙计听说一个月都能有五六百文,方子晨在里面做收账先生,月例比跑堂的还要高,一个月三两银子,十几文对他来说也确实不够看。
不过这凭白占人便宜,总归是不好。
她叹了口气,接过包子:“那谢谢你了晨小子。”
“没事儿,那你们回去路上小心些,”方子晨低着头对着身旁的赵哥儿说:“那我先回去了。”
“嗯!”
回到酒楼,大厅里还有三桌客人。杨叔正闲着,见他回来便问:“刚刚那哥儿就是你夫郎啊?”
“嗯!”
杨叔想了想刚才赵哥儿那模样,说:“你夫郎看着挺乖的。”
确实。
赵哥儿一张小圆脸和一双大眼睛,一看就是那种模样好,性格又乖巧又活泼的孩子。
但现实是乖是乖,但不怎么开朗,贤惠体贴得不像个十九岁的人。
见方子晨点头附和,杨叔又说:“那孩子一看就是个单纯的,你心眼多,又倔强要强,配那孩子正正好,性格互补的夫妻生活才能过得下去。”
“我心眼多?”方子晨放下手里的书,认真的问:“你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活了几十年,在这楼里当掌柜又当了十年,什么人我没见过,看人一看一个准,你也别不信我的话,就我住那条巷,我家隔壁那家,两夫妻都是脾气冲的,天天都在吵架,那嗓门大的跟狗叫一样,弄得我们周遭这些人家整天不得安宁。”
“天天吵?”方子晨觉得他说的夸张了,问:“有那么多事儿让他们吵?”
他就没跟赵哥儿吵过。
想吵都找不到事儿吵。
“怎么没有,”杨叔说:“鸡毛蒜皮的小事他们都能吵上老半天,声音又大,跟站在自己家里吼一般。”
“······额,他们吵的时候,你们都不去劝劝的吗?这影响多不好啊。”方子晨说。
杨叔被折磨已久,如今谈起那对夫妻已经没了脾气,他边对账边一心二用:
“谁敢去劝啊!有次早上他们吵架,我弟实在顶不住,在院子说了一句‘隔壁的,你们能别吵了吗,天天吵,天天吵,还让不让人活’就这么一句话,也没啥意思,那家婆娘就往我家院子里扔了个臭鸡蛋,之后对着我家骂骂咧咧半个多月,周遭几家住户受不了,如今都搬走了。”
方子晨拍了拍杨叔的肩膀:“叔,我同情你三秒。”
“······哎,”杨叔叹了口气,继续说:“有天夜里我都睡着了,又听隔壁的吵。”
这就厉害了。
大半夜的还吵,睡觉它不香吗?
方子晨见他吐苦水吐的起劲,便顺着他的话问:“他们为什么吵?”
杨叔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估计那会他们正在办事吧!反正我就听见那家婆娘吼了一声‘你捅那么用力干什么?要捅死老娘吗’我就捂着棉被睡了,这种事不好听墙角。”
“那女的这么彪悍的吗?”方子晨这会好奇了。
这年头封建,就拿他亲身经历来说,亲个嘴儿人工呼吸都是毁人清白,房里的事在外人面前那更是忌讳异常。
杨叔道:“是挺彪悍的,她是北街猪肉摊李大的女儿,没出嫁前跟她爹杀过几年猪。”
方子晨:“······”
“那她丈夫还敢跟她吵,也是勇气可嘉啊!”
“有什么不敢,”杨叔说:“前几年镇上传的沸沸扬扬的打虎英雄就是他。”
方子晨:“·····”
这打虎英雄的事迹他是听过的。
传言那位英雄身高两米,体型强悍无比,两拳就打爆了那大老虎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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