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方子晨没同赵哥儿在一起,河婶倒不会不自量力的打他的注意,可方子晨连赵哥儿都能接受,没道理到了她家闺女这儿就不行。
赵哥儿那些龌龊事,赵哥儿自是不会傻傻的同方子晨说,她在外头传,知道的人多了,自是会传到方子晨的耳朵里,只要赵哥儿越不堪,她家闺女才能越干净。
到时方子晨就算知道她家闺女合离过,但和赵哥儿一相对比,她闺女可不就好了么?
赵哥儿处在泥潭里,一身脏污,她闺女却只是脏了鞋,自然是让人更容易接受些。
她第一次说赵哥儿的坏话时,还有些怕,战战兢兢的恐方子晨寻上门,后来见方子晨没来,她胆子便大了。
“方小子,做人不能这样啊!”河婶说:“我是你村长大伯的妹子,你扪心自问,这半年来,我大哥帮了你多少忙?你现在住的地儿,还是我大哥的,你那么说我无所谓,但你那般说我大哥,你对得起他吗?你这是忘恩负义啊!”
方子晨觉得好笑,他也当真笑了起来。
“我忘恩负义?我对不起他?”村长从路边上跑过来:“方小子~”
方子晨朝他招手,待人到近前,才道:“村长,你来的刚好,来,你来告诉告诉你妹,我对不对得起你。”
村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刚才要去地里摘菜,见这边情况好似有些不对,围着好些人,这才跑过来。
“你们老爹是我救的,”方子晨说:“我不挟恩图报,住你们河家老宅,我每月都有给银子,我县考时,他是帮我担保过,但我也给河西介绍了工作,算来算去,是你们欠的我,我没白白受你们恩情,我这辈子,除了我父母,我爷奶,我大哥二哥,我没对不起任何人。”
他语速很快,但所有人都听得清楚。
别的先不说,就冲救命之恩这一事,方子晨别说住进河家老宅,便是村长给他做牛做马都是使得的,何况是给房租,又给河西介绍了工作。
帮担保的事,更不算什么事儿了,跑一趟而已,河大楞在村里说过的,赵哥儿那天好酒好菜的招待了他们。
这还不够吗?
河西和房租这事儿大家先时都不知道,这会一听,方子晨哪里是欠河家,明明是河家欠了方小子的,占了他便宜才是。
村长不知发生了什么事,但这话让他涨红了脸,他正要开口,河婶呐呐道:“这些事儿我不知道,可不管怎么说,我是你长辈,你就不该那么说我!”
手有些蠢蠢欲动,方子晨极力控制着,握紧了拳头:“你算我哪门子的长辈?算你比我老?”
事不关己,方子晨什么样大家也都摸清,只要不惹到他,还是很好相处的。
有人便笑了起来。
什么样的长辈会到处说晚辈的坏话?那些话,说是戳人心窝子都不为过。
赵哥儿本就自卑敏感,他伏低做小哄得人现在乐观开朗了些,要是听了这些话,发现自己在别人眼里竞是这般的不堪,他该怎么想,又该有多难受。
他幼时经历过,所以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
若非教养好,方子晨刚才早就一把盖过去了。
“你打的什么主意,其实我都知道。”他垂眸看着河婶,冷笑:“但我不蠢,对你闺女也不感兴趣。”
“什么?”
大家轰动起来,有那好事的,直接道:“方小子,刚你那话啥意思啊?”
方子晨嘲讽的回:“大家不知道吗?这老太婆,想把她那闺女塞给我呢!”
“不是吧!河慧慧······我就说嘛!怪不得这次回来这般久也不回去。”
“好好的,怎么就……”
“河大姐这段时间一直在说赵哥儿的坏话,我还纳闷呢,如今倒是说的通了。”
“这河慧慧是合离了还是被休了?”
“管它什么,不都一样。”
“照这么说,河慧慧是合离了才回来的,那这才两月不到啊!河大姐也真是急的,都不给她家闺女歇口气。”
“哎,先时我还当赵哥儿惹着她了,原来竟是为着这般,真是太缺德了。”
大家也都不是蠢的,很快就想通其中关系。
河婶打的真是好主意,但她也是越老越糊涂了。
先时赵哥儿为什么跟方子晨一起,大家都是知道的。
方子晨是可怜人,才将人从马家赎回去。
两人因着这原因才在一起,村里人成婚,讲究的是过日子,赵哥儿为人勤快,长得好看,性子也好,又会做生意,养只鸡,养两月还有感情呢,更何况是个人,住一起久了,年轻气盛的,方子晨自是对他有情,赵哥儿那是命好,已抢了先机,是可一不可再的事儿,河慧慧没啥可怜的地方,还总端着,她想嫁给方小子,真是痴人说梦。
大家先前便觉得方子晨是有出息的,跟村里人都不太一样,这会他还考上了童生,门槛自然就往上抬了,河家门不当户不对的也敢心存妄想,当她家闺女真是天仙吗?小算盘打的啪啪响,真是服了。
周边人窃窃私语,那点算盘被剥开暴露在阳光下,河婶站着不动,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实打实的扇了两巴掌。
一连串的事儿,砸得村长发懵,他有太多太多想问的,可这会竟是不知先该问河慧慧的事,还是方子晨和河婶的事,他结巴的当口,河慧慧也跑来了。
看着满地的花生,以及河婶那浑身发抖的样,河慧慧便知事已败露,对着方子晨泫然欲泣。
“方公子,我娘都是为了我好,她,她可能做了些糊涂事,能否给小女一个面子,不要跟她计较了好不好。”
“你有什么面子?”方子晨冷声反问:“我为什么要给你面子?面子不是别人给的,是自己赚的。”
河慧慧:“······”
“我娘她不是故意的。”
方子晨怔了怔。
时隔多年,他再一次被这五个字恶心到了。
河慧慧垂着头,脖颈盈白,身子有些晃动,似乎被方子晨毫不留情的话刺得摇摇欲坠。
不带任何感情的评价,河慧慧还是有点姿色的。
那点姿势与方子晨而言,可能入目既忘微不足道,不足挂齿,可对于小河村的汉子们来讲,她便是白月光朱砂痣般的存在。
一白遮百丑,这话是有所道理的。
有个汉子看她掉了眼泪,就要站出来,河慧慧又开口了。
事情已被方子晨挑破,那便不用再藏着掖着了。
那次雨中搭讪,方子晨对她态度冷漠,可扭头便对赵哥儿一副截然不同的热情样。
凭什么呢?
她问方子晨赵哥儿哪里好,她哪点比不上赵哥儿?
她这话委实大胆,里头什么意思,也是表露无疑。
大家噤若寒蝉,看着河慧慧是目瞪口呆,震惊无比。
早些便听闻镇上的人比村里人放得开,也大胆的多,那姑娘哥儿上街,若是有看中的汉子,直接给人塞手帕塞香囊。
村里人哪敢如此,未出阁的姑娘去洗衣的路上,碰上汉子多说两句话,有人在场还好,若只孤男寡女,便要被人指不检点了。
河慧慧嫁去镇上不过几年,别的没怎么变,胆子倒是大了。
河慧慧一时冲动,说完也有些紧张,手中帕子搅得死紧,但她并不后悔。
方子晨穆然就想起赵哥儿半月前说的话。
那天晚上他们闹的有点大,赵哥儿被弄出了一身汗,被褥也被蹭到了些,隔天他摘去洗,回来后变有些闷闷不乐。
他不是很会隐藏情绪,又或者说,方子晨与他有过肌肤之亲,将他放在心坎里,放在最重要的位置上,因此他一丁点的不对劲,都能被方子晨所感知。
方子晨问他,他有点气又有点自卑的说:“我刚才碰见河慧慧了,她说,她说你可怜。”
因为赵哥儿同方子晨在一起,所以方子晨可怜了。
河慧慧应当是特别瞧不起赵哥儿,是以她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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