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时往她的公司投了无数次简历,从来都是石沉大海,”左昀低声慨叹:“进圈的第一天,跟她共事就是我的职业目标之一,不管最后能不能实现吧,能见到本尊也值了,算是我没白来这行里混一回。”
王丽美年事已高,精力却不减,骂骂咧咧走出影院,电话里也剑拔弩张:“怎么可能不符合上市条件呢?你跟我说说哪里不符合,说我模式不行我升级模式,说我业绩不够,我凑齐账表,利润不够?怎么可能不够,我今年光音乐版权这一块都挣冒了吧,”
“王总,就是因为我们音乐版权这一块收入占比太重了,我这边了解到的反馈是利润过度依赖头部艺人,主要是乔已经去世了,有关他的版权收入这一块是有争议的……”
王丽美拔高声音:“争议什么争议,乔青遥的经济业务一直就是交由我打理,白纸黑字,我有他个人授权的,这其中就包括他专辑唱片制作音乐版权结算,所以这就是我公司的业务凭什么不能算我利润,再说我也没说我要把这部分利润全放我兜儿里,我遵循他的遗愿把他的所得替他捐了,但是一码归一码,从财务上看这就算企业所得收入,我还纳了税呢。”
“……王总,不能这么算的,他已经不在了,现在一切要看他遗嘱分配,他遗嘱里写的很清楚,个人全部资产除了信托那点给人养老送终,其余全部捐给慈善机构,为什么至今还没人来找咱们要版权的原因是,乔生前太能赚了,他留下的资产不计其数,光他早年在金融市场赚的那些钱就够算瞎眼了,他热度这么高到现在都没个大概的遗产数据曝出来,因为那帮人清点都点不过来,但账早晚都是要算的,现在新专辑这事我们也天天挨骂呢,这不是因为他有一部分粉丝总在网上闹……”
“行了,我不是在国内上市,我是要去纳斯达克敲钟,那儿是说句I have a dream就可以上市的地方,先上去再说,废什么话呀。”王丽美强硬打断,她并非不心虚,但脑子好使,她灵机一动:“对了,我记得昨天公司经纪部开会,露西姐不是要去一个公益盛典么,叫什么联盟来着?”
“我昨天跑上市的业务,跟您请假了没参加经济部开会,您忘啦?”
“哦对,我知道那个活动,其实就是企业给钱凑的一个局,搞个圆桌论坛善学对讲,再花点妆化费请一些明星艺人去捧场扩大影响传播力,只要咖位国民度够,去的都给奖,什么年度公益之星,十大公益人物的,我认识那个主办媒体的老大,我出钱赞助这活动,你安排个负责人去给公司聊个奖,什么年度榜样机构或者特别潜力企业都行,每年都有一种专门给赞助商的奖,你问问今年什么名号,弄的好听点,记得给我安排个上台致辞的环节,先把这事办妥了,搞宣传公关这不是我们老本行么,你说我有问题上不了市我偏要全世界宣传我企业特别好,到处拿奖,反正那帮搞金融的也未必懂娱乐圈里的奖,能唬一个算一个,对了,演讲稿切记提前一天给我过目。”
电话那头奋笔疾书:“好的王总。”
“下个月我要出趟国,我跟家门口这儿解释干嘛呢,那边才是我战场,我留点吐沫星子给老外造梦去不好么,让他们感受一下神秘的东方力量,不然我上市后股价怎么涨。”
“……嗯,王总,还有个事,我只是跟你汇报一下,我们募资这边不是有个合作公司叫辉鼎时代嘛,您有印象么,特别痛快那个,当然我们没跟他们签呢啊,因为我们查了一下辉鼎时代的隐名股东来自康桥创投旗下,反正这个辉鼎其实就是康桥创投的一个马甲公司,”
王丽美额起青筋,怒吼响彻商场地下停车场:“康桥集团这个吃人公司,有多远滚多远,我就算是要饭,也不会要段晓康的钱!永不合作,绝不合作,以后凡事只要跟他们沾边,你都不用跟我汇报,直接拍死不干,提他我都嫌脏了自己的嘴,真脏,我今天看电影还看见他公司,恶心死我了。”
“好的王总,您消消气。”
王丽美胸口郁结,不觉间已经走到了车前,她开车门,手里的爱马仕随意的往副驾丢:“行了,其他事晚点再说吧,我要开车了。”
“好的王总,注意安全。”
王丽美坐入驾驶位,最后补一句:“小胡,先别着急挂,有个事你帮我留意,就是那个……乔留下的那栋别墅,我看好像是要拍卖了,你帮我留意一下什么时候起拍,起拍价多少。”
“好的王总,不过那房子便宜不了,据说还可能连带着房子大部分的软装和收藏品,那这起拍价往少了说都得几个亿,咱公司账上哪有那闲钱。”
“这么贵么?那房子不是……闹鬼么。”
“问题是那房子闹的不是普通的鬼,闹的鬼很贵,恐怖中开演唱会,听着是不是又爽又刺激?拍卖的宣传语写的也很无耻,什么‘朝有落花入微尘,暮有贵人不归魂’,这个售房文案也真是没下限。”
王丽美举着手机,脸上戾气散尽,眼睛里只剩一种情绪,她的声音渐轻:“好了,拜拜。”
挂断电话,王丽美驱车回家。
一路城市流光,走马灯划开旧伤。
她在红灯前发呆,望着空荡荡的斑马线,耄耋老翁拄拐举了铝缸,准时蹲点,挨个敲窗,敲到玛莎拉蒂前格外当心,老人虽然穷,但不傻,也知道汽车贵贱。
玛莎拉蒂车主降下车窗,王丽美从包里掏出一百块钱,丢在乞讨者的破缸子里,而后在一声声虔诚的‘好人好报’里升上车窗,嗤之以鼻。
有个屁的好报。
但是她从来不会对乞讨老人熟视无睹,以后也不会,这事于她而言,是日常行善积德,助人离苦,修功养身,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不仅如此,逢年过节王丽美还去烧香拜佛,几十年来,每年不断,每回王丽美都会捐香灯,乐助功德箱,一座寺庙四面佛陀全都诚心诚意磕三回头,回回的愿望都是她的艺人乔青遥越来越好,越来越红,自己则鸡犬飞升,一并发财。
后来乔青遥不出来工作,她也要许愿,愿乔青遥开心快乐,健康长寿,长寿很关键,万一有一天他回心转意,她有信心帮他重拾事业再创辉煌;
再后来乔青遥失踪,她也只能许愿,祈祷乔青遥平安顺遂,尚在人世。
乔青遥去世后,她也如常念佛烧香,只是这回的愿望是希望乔青遥灵魂安息、安分,不安分就去天上逍遥,哪怕去地府作妖,总之千万不要转世人间,免的彼此再遭疾苦煎熬。
她许愿许的泪流满面,在佛堂前抽泣连连,直惹的旁边香客频频侧目,头都磕歪出坐垫,心到这老大姐烧香烧太虔诚了,实在自愧不如,甚至她身后排队许愿的人都不排了,转身换另一尊佛拜,毕竟这大姐都哭成这样了,佛祖的注意力全都被她给吸引走了,估计也记不住别人的愿望。
第33章
一声汽笛将其唤回,王丽美如梦初醒,抬头发现已是绿灯通行,身后喇叭催促,于是她驱车前行,油门踩的狠了,险些撞到斑马线上赶时间的商贩三轮车,摊贩原以为这豪车是好心让他,哪晓得竟虚晃一枪,现场碾压,吓得三轮车打把急刹漂移,锅碗瓢盆都落在地上。
好不容易喇叭停止,咒骂却扬起。
“他妈的会不会开车?”
待骂人者看清车内司机,更尖酸刻薄:“操,不会开车就别开,来马路上练什么手,不怕撞死人啊。”
“开玛莎拉蒂牛逼咯,玛莎拉蒂司机车祸照样死。”
“妈的晦气,你不怕死我还怕死呢。”
王丽美降下车窗,情绪平稳:“你还不走?等我叫交警呢呀,我有行车记录仪,你是不知道咱俩谁违章么?”
对方并不傻,也本无心恋战,骂骂咧咧拾好碗盆,识相蹬车消失。
王丽美继续驱车,接电话处理工作,一切如常,这么多年她见过太多风浪,没有什么事是钱解决不了的,除了生死没有什么事是大事,所以很多事在她眼里都不算个事儿,她什么都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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