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丽美白眼藏不住,直锤胸口,“乔,我求你了,你乖乖演出,我以后给你当牛做马行不行,合同都签了钱都收了,你这样我们是要打官司的。”
“不用打官司,我愿意按照合同约定赔钱,或者我可以一直在台下坐全程捧场,这也也不行么?”
“真不行,这不是钱的事,”王丽美急的直跺脚,“原本主办方根本不用这么精心布置舞台的,现在灯光音响乐队都按照你的要求弄好了,再有几个小时就要开演,你这时候反悔,那就通了马蜂窝了。”
“演砸了才是通了马蜂窝,”乔青遥道:“我也不是要故意不演的,谁还没个临时情况,这事还有得沟通么?比如伴舞生病了,或者这次先不表演,置换成后面的两次表演?”
王丽美简直要晕厥过去,她摇摇晃晃,高跟鞋往后一步,险些踩到左诗。
左诗扶一把王丽美,又大步过去,他一手将乔青遥摁倒椅子上:“你有没有点契约精神?答应了就要演,人家钱也给你了,各届大牛也为你请了,你说不干就不干,你是爽了,你知道多少人为此要被扣工资么?”
乔青遥左闪后仰,躲着左诗的擦脸湿巾:“这是新专辑的第一次舞台,所以很重要,我很不想凑合。”
“你就演吧,相信我,你随便唱唱都很好看,”左诗左手控住他的头,右手一阵猛擦,擦的乔青遥满眼金花。
左诗接过助手递上来的润肤乳,倒一点在手心:“谁能天天生产原子弹,偶尔也要允许自己出产一批普通军火,你没事别老在这给自己和大家添麻烦。”
乔青遥不再作声,他原就气质偏寒,眼下脸更冷,便没人敢讲话,王丽美更是避之不及,躲在门外同艺统大倒苦水,主办领导本想来打个招呼,走到门口也吃了闭门羹,只得打道回府。
左诗懒得理他,只默默无语的化妆,刚结束乔青遥就迫不及待的跑出去解决问题,甚至因为排练错过了红毯环节。
王丽美一副可怜的样子朝向左诗:“你知道我每天多痛苦了吧,他总这样,红毯的衣服都是品牌特意为他定制,结果穿都没穿,我都不知道怎么跟人交代。”
左诗安慰她:“结束了让他穿上再去红毯上拍点照片,谁能知道红毯结束时拍的,你别太焦虑了,又不是天塌了,什么事都能解决。”
后又道:“他只是想做好他的工作,他做好了,我们才有工作不是么。”
乔青遥在最后一秒穿着演出服跑到候场区,王丽美妆都急花了,她拎着一件缀满金属的演出服等在通道口,见乔青遥到了,连忙帮他穿衣系扣:“你可算到了,台上嘉宾和主持嘴都冒烟了马上就说不下去了。”
“问题解决了,”乔青遥摸黑将胳膊穿进袖子里:“他们在斜坡上钉了一条毯子,保证伴舞不会滑下去,另一个伴舞刚刚练好了李刚的动作。”
左诗借着微光擦掉他额间汗水,迅速补妆。
晦暗中乔青遥语气又近又低:“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左诗按好最后一下蜜粉:“闭嘴,晦气!”
主持人介绍乔青遥出场时,前排的明星也翘首以盼,后排观众的呼声骤然拔高,浪一样由远及近,卷上舞台,闪光灯此起彼伏,映着他面孔明暗。
方才的惶恐消失殆尽,他完全换了另一副模样,似一盏令人昏眩的灯,迷离朦胧,苍生都恍惚。
心烛摇动。
王丽美在尖锐的贝斯声里,在左诗耳旁大声讲话:“他就算千般不好万般难搞,但是就这一点他是最顶级的好。”
左诗听的模模糊糊,七情六欲全在舞台上的人身上,被其他拥嚷的工作人员挡了视线,还要像第一次见一样,踮脚伸脖子去望。
颤抖的不只是脚尖,还有一根小小的心弦。
表演结束乔青遥挥手下台,毫不留恋,舞台的热和光留在他背后,他在掌声雷动里大步向前,往后台,朝向左诗和王丽美这里。
左诗挤上前,朝着乔青遥伸出手,对方碰巧在看他,汗涔涔的脸上挂着笑意,又迅速淹没在白光里。
一颗灯从几米的高空中坠落,不偏不倚砸在乔青遥头上,绽出电花和碎裂的玻璃。
尖叫的人群霎起,现场大乱,远处似乎有歌迷暴动,后台瞬时间就发生了一场推搡踩踏,左诗溺在人浪中,耳朵嗡鸣,心跳咚咚,他腿发软,站不起往下瘫,却在摔到前给人攥了手,是他的化妆助手正在拼命的扶住他。
左诗慢慢回过神,从鼎沸的呼救里分辨出王丽美的尖声。
“快叫救护车!”
乔青遥伤势不算重,但也不轻,松动的灯泡砸在他的肩膀上险些割断了他的颈动脉,万幸只是烫坏了他肩部和脖子的皮肤,不幸的是又削掉了他的部分头皮。王丽美兴许是太慌,失了理智,竟然将人拉到公立医院,当晚乔青遥的图和视频就传遍了全国,血肉模糊,碎肉淋漓,即便是隔着马赛克,电视和报纸也透着一股腥气。
歌迷的心揪着痛,帮不了忙,只好花钱,这件不幸的事反而拉动了他新专辑的销量,因此难免有些报纸阴阳怪气,称其是苦肉计。
左诗自责的要死,深觉不该逼着他上台,幽怨的吃不下喝不下,却日日去医院送吃喝,昨儿是妈妈炖的汤,今天是自己煨的菜,每次装满小小的一只汤盅,一路臂弯呵护,捧着送过去给王丽美,却从不进去。
王丽美也不进去,倒不是乔青遥给她脸色看,而是她一想起自己拿合同说事逼他去,也便不太好意思。
乔青遥只在公立医院呆了一个晚上,人清醒了立即转到私人医院,直到出院回家左诗才见了他,起因是乔青遥提名要见左诗,左诗则幸运的得到了一次去他家的机会。
之所以说幸运,是乔青遥将工作和生活分的很开,哪怕是同他再亲密的工作伙伴,也没什么机会去他家做客。
王丽美载着左诗驶入一座森林别墅区,这原本是一个高尔夫球场,后来建成别墅庄园,挖了湖,填了小山,各地运来森森的绿植苍树,遮天盖地,也围困不住那栋灰白城堡。
他们开向庄园的最深处,里头竟然还有一道门,王丽美给保安拦下盘问,随后便驱车直入,到喷泉处停下,左诗下了车,仰着头打量眼前的这一栋恢弘建筑,他问王丽美:“他家在几楼?”
“几楼?这都是他家!”
左诗望着广场上的意式海神喷泉:“你是说他家是一座酒店么?”
“这不是酒店,这是他家!”
“他是有多爱住酒店?自己家都跟酒店一样,这么大住的过来么,天天换新套间么,行吧……有钱人的世界我真的不懂。”
“他家的确是可以当酒店用,这栋楼里保姆比我们公司员工都多。”王丽美一撇嘴,在手袋里翻手机:“而且这还不是他唯一的家。”
左诗喉咙发紧:“那他真是挺低调。”
“必须低调啊,他可一点也不傻,懂得什么叫树大招风,你看他平时不声不响的,实际上超级有钱,他跟我们公司的合作条件很苛刻,每一次巡演和发专辑,他拿九成,我们只能抽百分之十,不过好在他很能赚,虽然抽成最少但也是我们公司最赚钱的艺人,你去排行榜上看看,数一下他开了几次巡演,专辑销量多少,你就知道他多有钱了,还有代言和活动,他虽然不怎么接线下活动这类工作,但是他商演一次的价格够别人跑一年了,而且他还有我们公司的股份,我们公司费劲吧啦从他身上赚点钱,每年年底还得给他分红……这么算下来我们都在免费为他打工,你说搞笑不,”
王丽美摁着手上的诺基亚,嘴上喋喋不休:“像他这种创作型艺人,比如杨奇,紫蓝什么的,他们好像全身心都是艺术创作,私下要么生活不能自理,要么就是为人处事像神经病一样,就那种‘天才的不入世感’,你懂么?但是乔不是,他有时候在云端上,有时候又在市井里,就很分裂,你以为他没事就在写歌搞创作么?呵呵,他还在忙着钱生钱,我听黄总说他还雇团队帮他做投资,他可不是那种只会把钱存在银行的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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