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年这一周忙得都没心思跟哥哥一起去玩儿,舞台剧走上正轨之后,他还得帮着看看别的节目。
虽然节目内容上他帮不上什么,但他看过的节目多,见识也比同学们广,能从大方向上提一下比较好的建议。
看多了就对节目有了审美,哪怕不明白为什么,但下意识就清楚节目怎样会更好看更有意思。
因为周末就要校选,景年跟同学们说,周四周五放学进行两次彩排,完整的把节目顺一遍。
有什么问题,还能留周六的时间调整。
这个安排很合理,大家都没什么意见,在汇演这件事上,景年已经掌握了话语权。
周四下午,第二节 课是体育课,完成课堂任务后,体育老师让自由活动,景年跑回教室,抓紧时间写作业。
每天放学后要在学校多留一个多小时,回家都已经六点多了,正赶上晚饭。
吃完饭歇一会儿洗个澡,转眼就八点钟了,离睡觉时间也不远了。
所以在学校里有点儿空闲,景年就抓紧时间写作业,晚上还能跟哥哥玩一会儿。
刚写完一道应用题,面前突然多了道阴影,景年笔没停,在下一道题下面写了个“答”,然后抬头:“怎么了?”
刘红英一脸为难和不好意思:“出了点儿问题……”
这两天景年在帮忙看其他节目排演,舞台剧这边已经走上正轨只用一次次排练增加熟练度,所以是她和李茜几人盯着的。
现在又出了问题来找景年,她实在不好意思,难以张嘴。
“别着急,慢慢说。”景年把笔放下,闻声安抚道。
刘红英眼眶一下子红了,揉了揉眼睛,开始叙述情况:“之前陈平说请吴素芬她姥姥帮忙做一个虎头帽……”
这事景年知道,第一次提起,以及后来吴素芬确认的时候,景年都在场。
“……陈平一直没给钱和布票,前天吴素芬她姥姥把虎头帽做好了,她又来问陈平。”刘红英继续说。
景年心里有不好的预感:“陈平没给她钱?”
刘红英点了点头:“嗯,陈平当时说他妈妈不在家,明天把钱和票拿过来,可是昨天他没有拿来,他说今天带来……”
景年眉头微蹙:“他还是没给?”
刘红英眼眶更红了:“陈平说他妈妈不给他钱,还说他参加班里的节目表演,那个虎头帽应该是班里提供的服装,表演完了应该当劳务费给他。”
一旁一直没吭声的向子韬听呆了,怎么能这么不讲道理?
景年也有点儿生气了,前半段话还能理解,家长觉得孩子参加班里的节目,不想有额外支出,很正常。
两块多钱在这会儿也不是个小数目,如果一开始觉得拿不出这个钱,就明说出来,他们另想办法。
像毛小兵,他为了扮演鹦鹉,找了一些鸡毛,班里同学还给他提供了一些色彩艳丽的鸟毛,自己用胶水粘一下,基本上没什么花费。
如果陈平一开始就说出来,不让吴素芬姥姥做虎头帽,他们想想办法,也不是不能解决他的服装问题。
可是两次他都很肯定的说要,哪怕第一次是他自己的决定,他回家之后也应该问问家长的意见。
第二次如果他没有问,说回家问一下家长再给答复,也没人会逼他。
但两次他都给了肯定的答复,再往后说,如果他回家后父母不愿意出这个钱,提前跟吴素芬讲也可以,那会儿说不定帽子还没开始做,或者刚起了个头,也许还有转圜的余地。
现在吴素芬姥姥垫了钱和票,东西也做好了,他不给钱,还想白要人家的帽子,这实在说不过去。
景年忍不住问:“这些话是陈平说的,还是他妈妈说的?”
刘红英说:“我觉得是他妈妈,他哪晓得什么劳务费,前几天支支吾吾就是拖着不给钱,今天直接脸都不要了。”
她气到极点,也忍不住说了难听的话。
“你别着急。”景年把手帕给她让她擦擦眼泪,起身道:“我去看看。”
向子韬连忙贴在桌子上让他过去,等景年和刘红英走了,想了想,也跟了过去。
因为现在班里人多,这件事又有点儿不好处理,吴素芬他们不在教室里。
景年跟着刘红英走到操场一角,吴素芬正在抹眼泪,周晓文和李茜在她身边安慰她。
陈平一个人站在一边,垂着头不说话,何大军坐在旁边的单杠上,对他怒目而视。
其他几个班干部以及参加节目的小演员,三三两两聚在一起小声说话。
“景年来了。”
老远看见景年过来,立刻有人喊起来。
“景年来了,让他说怎么办。”
“陈平真过分,应该好好罚他。”
“怎么罚呀,你说得轻巧,他又没有犯错,景年能罚他干什么?”
“那就……那就告诉老师!”
同学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景年走近了,示意刘红英去安抚一下其他同学情绪,自己先走到吴素芬面前。
周晓文劝道:“吴素芬,你别哭了,你看景年来了,他肯定有办法的。”
吴素芬抬起头,委屈地跟景年说:“我又不是非要卖我姥姥做的帽子给他……”
景年明白她的意思,这件事本来就是吴素芬好心帮忙,她姥姥出工又出力,垫钱垫票,还贴了针线扣子进去。
经过这一遭,哪怕他能让陈平乖乖掏钱,小姑娘心里也意难平,好像是她强买强卖似的。
“那就不卖给他了。”景年温和地朝她笑了笑,安抚道。
其他人一愣,不卖给陈平?不让他给钱?那这个帽子不是砸吴素芬手上了?
李茜急道:“不行,这个帽子也不便宜,明明就是陈平自己要的,凭什么不让他出钱。”
景年说:“你别着急。”
毛小兵也替景年说话:“对啊,先听听景年怎么讲,他是什么样的人大家不清楚吗?肯定不会让吴素芬吃亏的。”
大家这才稍稍平静下来,吴素芬定了定神,开口道:“对,我听景年的。”
她看着景年,认真地说:“我相信你。”
之前她一直很难过,两块多钱是她妈妈两天的工资,姥姥攒了不知道多久,才有这么点儿积蓄。
她回家一提,姥姥就张罗着买布给她做虎头帽。
她有一顶,节目上能用,冬天还能继续戴,家里人都觉得划算。
可是多一顶,那就相当于多花了两块多钱,她都不知道怎么跟姥姥讲。
景年脸上笑意微敛,神色也变得郑重:“你放心,我会尽力解决好这件事。”
他没有对结果做出什么承诺,但这么一讲,大家却都放心了。
以前他一直在长辈的护佑下生活,言传身教,不管是宗家人还是方锦绣,都教给了他很多东西。
但在长辈面前,他永远是个崽崽,什么事都不需要他来抗。
实际上,景年已经在慢慢变成一个能担事能解决问题的小男子汉。
他走到陈平面前,陈平低着头,不敢看他。
“是你自己说让吴素芬请她姥姥帮你做帽子的,对吗?”景年问。
陈平诧异地抬了下头,他还以为景年会骂他几句,刚才何大军和几个脾气暴躁的,就骂过他了。
“对吗?”景年又问了一遍。
陈平犹豫着点了下头。
景年继续问:“那你现在不想给她钱,是要反悔吗?你自己怎么想的呢?”
陈平沉默了片刻,小声说:“我妈说,我参加表演,我出力了,不应该我家出钱,应该班里出钱……”
景年以前的学校是有班费的,是开学时候每个学生家长交一点儿,有时候学校有活动可以拿出来用。
但凌木小学没有这个规矩,班里也没有班费。
景年问他:“班里哪来的钱?”
陈平说:“让那些没有选上,没有参加表演的同学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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