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看着十分凶恶的样子,几个普通侍从就敢随随便便拿刀砍人,想来平素十分嚣张。
这位郎君一身素衣,看着不像有钱有势的人家,许是个普通读书人。
既然已经清楚他是遭了无妄之灾,并没有错,景年就决心护着他,不让好人遭难。
第369章
谁欺负谁?
白三勉励维持,才没让自己表情失控。
这是谁家的小公子,竟然说……
“嗯,我相信你。”青衫郎君面目平凡,一把嗓音却极为动听,清冷微沉。
白三所有的腹诽都憋了回去,只觉得今日经历的一切,让他有种做梦般的不真实感。
景年揉了揉耳朵,心中保护欲陡增:“你……”
“年哥儿!”三郎绕过货柜跑过来,满头满脸的汗,拉着他上下打量一番,松了口气:“怎么跑这来了,一回头你不见了,吓我一跳。”
“那些东西我没兴趣,过来看看。”
景年解释了一句,掏出帕子给三郎:“你擦擦汗,这青天白日的,我又不是小孩子,能有什么事。”
三郎接过景年的帕子,随手擦了擦脸上的汗,“这位是……嗬!”
三郎被那森冷的眼神吓了一跳,他猛地后退一步,顺便拽了景年一把,没……没拽动,景年另一只手臂,被那不认识的郎君牢牢拉着。
“你谁啊?!放开他!”三郎脸色变沉,就要去掰他抓着景年胳膊的手。
“三哥,三哥你先别急。”
景年拍了拍堂兄,“这是……是我新认识的朋友,你别跟人家动手。”
“朋友?姓甚名谁?何方人氏?你们怎么认识的?”
此时青衫郎君眼中的冷意已经尽数敛去,看向景年的时候,又变成了如水沉静,波澜暗生,让人看不出究竟。
要不是三郎确信自己没看错,几乎要以为自己误会这人了。
如此会伪装,让三郎警惕心大起。
“姓……三哥!”
景年不好意思地朝青衫郎君笑了笑,替三郎解释了几句:“这是我堂兄,他只是担心我,抱歉。”
“……不用,我姓云……余。”
“余?”景年歪了歪脑袋,“余兄?”
“嗯。”青衫郎君嘴角动了动,似乎是想笑,最后也只是抽动了一下嘴角,面上依旧没有表情,看起来有些古怪。
景年感受到他眼神中的丝丝笑意,不由眉眼舒展,“我……”
“年哥儿,三哥,你们在这,让我们好找!”李士杰和薛忠宝也找了过来。
方才发现景年不见了,三人大惊,这里面积大,又有连绵的货架阻挡视线,他们便分开寻找。
李士杰看着奇怪的对峙场景,迟疑道:“你们这是……”
是了,现在不是认识新朋友的时候,景年仰起头,一脸严肃地盯着白三等人:“今日之事,你们如何说。”
白三担心坏了主子的事,不敢频频去看他,略一思忖,开口道:“今日是我方之过失,自然不会推脱,这……这位郎君,我们会给予合适的补偿。”
景年想了想,他的新朋友没受伤,即便闹去府衙,也得不到多少好处。
“你觉得呢?”这种事,还是得让本人自己做决定。
“可。”余郎君言简意赅,似乎是个寡言的。
既然他同意,景年自然不会有异议。
白三斟酌片刻,试探着开出了十两银子的补偿金。
接收到来自主子鄙夷嫌弃的眼神,白三心里暗自叫屈:我的主子啊,十两还嫌少,要不是您,旁人遇见这种事,能保全个囫囵身就算好的了。
三郎几个不清楚经过,只听见似乎是店家的人,要赔这位不认识的郎君十两银子,顿生羡慕。
李士杰和薛忠宝两个家里倒是小有家资,可他们都还没掌家,每个月只能拿一点儿月例零花,十两银子,很多了。
景年心情复杂,以余郎君遇到的危险来说,十两银子不算什
么,可是他什么事都没有,便是去了府衙,恐怕都赔不到十两。
“不行。”景年看出新朋友不善言辞,仗义执言:“最起码二十两。”
白三:“……”
他顶着主子冷冰冰的眼神,艰难地跟景年谈判,最终定下十五两的赔偿金。
主子明鉴,他一片忠心啊!要是一点儿不还价就答应了,这位小公子不怀疑才怪。
一经说定,白三迫不及待让人取了十五两银子送来。
景年稍稍松了口气,接下来店家如何处理内贼,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他去捡了扔出去的两个宝石娃娃,可惜,其中一个娃娃磕在刀上,出现了一条豁口。
“我赔你。”
清冷的嗓音在身侧响起,不知什么时候,余郎君竟然走到他身边。
景年拍了拍娃娃上的灰:“不用,不关你事。”
这对宝石娃娃,一对就要五两银子,哪能让他赔。
“我赔,我赔!”白三摆出一副和气生财的生意人模样:“小公子仗义出手,这损失自然该我来赔。”
景年:“……我还没结账。”
“那就不用结了。”白三大方地吩咐:“再去库房找找,给这位公子取一对一样的宝石玩偶过来。”
余光接收到主人赞赏的眼神,白三脸上笑容更殷切,脑子疯狂转动,思考着这位小公子的身份。
这个年纪,家世不凡,与宣威侯府有旧……想不出来啊!
都这时候了,大家也不逛了,边说话边往楼下走。
三郎低声跟另外两人讲述方才发生的事,景年莫名其妙地白嫖了一对宝石玩偶,很不好意思,对余郎君说:“我把钱给你吧。”
余郎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不用。”
为什么要把钱给他?他身份暴露了吗?
“你冒了生命危险的。”景年嘟囔着,“那……那我请你吃饭吧。”
“我请你。”余郎君提起手里的钱袋示意一下,“该我请。”
“那今天我请,下次你请。”
景年见他似乎还要拒绝,忽然笑道:“我姓陆,陆景年,还未取字,家中行五,余兄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五郎。”
“余承平,家中长子。”
“承平兄?”景年试着叫了一声,他对这位新朋友有莫名的好感,这样称呼比叫“余兄”显得亲近一些。
余承平,也就是云廷,垂着眼睫,遮掩住眸中翻滚的情绪。
承平是父亲为他取的字,他尚未加冠,还没到取字的时候,可是父亲早早为他取了字,还取了这么一个……一个意义深刻的字。
他很讨厌这个字,从未用过,也少有人知,可是此时听景年这么唤他,突然觉得,好像也没那么难以接受。
“走吧,咱们去吃饭。”景年摸了摸肚子,笑着去拉他:“我饿了,今日承平兄就别跟我抢了,下回一定让你请回来。”
云廷下意识跟着他走,他很难对景年说出拒绝的话。
三郎去取了狼皮,结账回来,看着堂弟跟那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有说有笑,心里直犯嘀咕。
没等他上去打个岔,几人刚走出大门,松烟便领着一个有些眼熟的人冲到景年面前:“少爷,这是裴府的下人,他说大小姐病了,请您去府中主持大局。”
景年面色一变:“阿姐怎么了?”
那仆人弯着腰,急声道:“内院传出来的消息,说是少夫人突然生了高热,裴管家让小的来请您过去一趟,小的去您府上,您不在,说是来了此处,小的便寻了过来。”
幸好在门口看见了松烟,否则就错过了。
“请大夫了吗?姐夫呢?”景年脚步不停,已经走到
马旁,接过松烟递来的马鞭,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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