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阁把饭卡往桌上一扔,“去买,爱刷几刷买几个。”
众人欢呼。
他对祝余说,“没事,你吃。”
因为每个人都有,祝余也不好说什么,“谢谢。”
一群男孩儿聚在一起,又开始讨论起节目了,“是选14个节目吧?”
周韬说,“高一高二两个年级40个节目选14个,教师有2个节目,特殊班也有个节目,总共17个。”
众人为他情报之详细表示震惊。
周韬很受用,眉飞色舞,“我听说,这次学校打算玩大的,因为三校同一天办晚会,搞直播平台,我们和附中、讼言之间不得互相攀比?我们学校之前虽然土,但是自己窝里土啊,要是放出去被笑话,多丢人啊。这次学校晚会节目,要观众投票排名,有奖金的,一等奖4888!”
艾山问,“你上回不都停课回家了吗?哪听来的八卦?”
周韬不切尽在不言中地摆摆手,“不影响不影响,我路子多着呢。”
吃完饭,祝余和梁阁还有霍青山一起从天桥回教室。
今天天色阴暗,寒风湿润而凛冽,快要下雨的样子。
梁阁从口袋里拿出包橡皮糖,撕开递给祝余,祝余拿着橡皮糖走在中间,三个人边走边吃橡皮糖,梁阁的零食都是他弟的,每样都非常好吃。
霍青山喝水不忘挖井人,“梁榭这孩子打小买的零食就好吃,你对他好点儿。”
梁阁有点烦躁,“他最近天天在家闹。”
“怎么了?”
“非要养只羊驼。”
梁阁的弟弟热衷于养一切小动物,小到蜗牛,蟋蟀,蚂蚱,还养过蚂蚁,大点儿的金鱼,兔子,仓鼠,迷你猪,前一阵还养过一只鸭子。不是专作宠物的柯尔鸭,就是普通的肉鸭——是他上次离家出走……到外婆家,和外婆去逛早市见着的,茫茫人潮中和那只鸭一见如故,站那就不走了,非要买回来养。
鸭飞狗跳养了几天,和那鸭俨然是前世的兄弟今生的情人了,上周出去遛狗,给鸭脖子上绑了根绳也要溜鸭,果不其然鸭被车轧死了。
那司机起先还以为是只柯尔鸭,忧心要赔个几万,“小朋友,这是你的鸭子吗?”
“不是,我的不是死的。”
“……”
司机知道是肉鸭后松了口气,大方地抽出一百块钱赔给他,见他实在可爱,又摸摸他的头,“回家把鸭煮了吧,刚死肉还嫩呢。”
梁榭差点和司机同归于尽。
回去做了鸭血粉丝汤,他边吃边哭,眼泪啪嗒啪嗒落进汤里,“对不起鸭鸭,你太好吃了,对不起。”
梁阁问他,“咸吗?”
他哭得抽抽,小脸蛋通红,砸砸嘴摇头说,“正好。”
“……”祝余笑得呛了一下。
霍青山也不甘落后,“我妹妹也很可爱,又漂亮又聪明!她小时候可爱我了,粘着我,经常让我背着她。”他把手交叠在脑后,漫不经心地走着,难得显出几分怅惘,“现在她都不爱我了,不搭理我,也不叫我哥哥,生病也不跟我说,好想把她变得小小的,还是最粘我的样子。”
祝余想起小时候,他妈好像也问过他想不想要弟弟妹妹,他当时还太小,也分不清弟弟妹妹是来分走他的爱的,还是来陪他玩的。他还是个乖而糯的小孩子,看见妈妈眼里的期盼,就贴心地说想要。
可他爸说不要了,说有满满一个就好了。
有满满一个就好了。
天桥上风渐渐大起来,他已经不太能听到耳边霍青山说的话,因为旁边站了两个高挺的男孩子,体热旺盛,他也不觉得冷,甚至还有些热。
快要插肩而过时,祝余才发现迎面过来的几个女孩子中有一个是闻歆容,她化了妆,祝余还花了点时间才分清她。
太久没见,他都差点忘记这个人了,也是这会儿才想起来,好像还没提分手。
闻歆容的视线也怔怔定在他身上,不是那股子看不上眼的傲慢了,她身边的蒋艺又热情朝他挥了挥手。
他内心无波无澜,正要礼节性朝蒋艺弯弯嘴角,梁阁的手按着他左下颌生生把他拧了过来,他的手修直而有力,祝余被他按过来的时候差点抻着筋。
梁阁朝那边看了一眼,低下头问他,“认识?”
祝余抬头对上他幽邃的眼沼,黑魆魆的有种锋芒毕露的锐利,无端有些促狭,“不认识。”
也不必再认识。
回到教室时,喻彤正侯在门口,他们一去就被她全数网罗。
因为之前初审时间比较紧,为了赶进度,喻彤一直抱着排着排着就好了的想法,让祝余得过且过。直到今天他和剑哥交锋,她才发现祝余是有演技的,而且是大大的有!
排练教室里,喻彤用“梅布斯”三个表演体系来回启发他。
“不要像木头一样,饱含感情一点。”
“你想象一下少女怀春的样子。”
“梁阁这么帅,你一点不心动吗?”
???
这话祝余消化了好几秒,“他是男的呀。”
霍青山和艾山坐在旁边课桌上边打牌边看戏,摇着头满口啧啧啧,风凉话一套一套的。
“完了,完了梁阁,到现在你老婆都对你没感情,嫌你是男的。”
“梁阁,你不行啊梁阁。”
两人一唱一和在那演双簧,时不时被这么调侃,祝余多少已经免疫了。
可梁阁也垂下眼看他,眉毛故作苦恼地敛着,回来时受了风,有稍重的鼻音,“那我得想想办法。”
第二十一章 清泉的祝余
周一一早筛选后的节目单就出来了,小品选上了,舞蹈落选了。
舞蹈因为教师出了一个,舞蹈社出了一个,合唱团和特殊班出了一个,另有一个开场舞,过于饱和,他们班的《采薇》就被筛了。
女孩子们很低落,她们练得很勤,又十分苦累,努力全白费理所当然要挫败的。
项曼青建议她们,把舞蹈删简一下加进小品里,只留一分多钟应该没关系,辛苦不要白费了,有条件一定要上。
因为过了审,周一的体育课喻彤大大发慈悲没有排练,但天公不作美,天色很阴,刚一解散,就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室内篮球场没开门,他们不得不回教室。
钟清宁走在前面的楼梯上,她是身形很纤细的女孩子,抱着一堆垒高的政治作业略显艰难地在楼梯上走着,他们正要上前帮忙,钟清宁没站稳,突然往后一倒。
她身后的梁阁动作迅捷,伸手就抵住了她的背,“没事吧?”
钟清宁转过身看他一眼,双瞳剪水,横波涟涟,直要把人看酥,欲语还羞,什么也没说,抱着那垛作业跑上楼了。
咚咚咚咚,女孩子的鞋底踏在楼梯上,仿佛思春期怦然的心跳。
祝余站在旁边都嗅到了那股即将发酵成酸臭味的早恋气息。
艾山故作不忿,“梁阁你故意站班花后面的吧?”
霍青山问,“钟清宁是班花?”
周韬接嘴说,“是啊,我们年级排得上号的,一班的夏岚,十九班周一朵,我们班钟清宁,公认的。”
这个公认显然不包括霍青山,他对这个名单里没有简希极其不满。他声称简希的后脑勺饱满圆润,不管长发短发,丸子头还是高马尾,披发还是大波浪,都会是万里挑一的美人,简希应该是校花!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梁阁进教室的时候收到了钟清宁的早餐,用外形精巧的便当盒盛着,郑重地递给他。
她以为只有梁阁一个人,没想到梁阁背后呼呼啦啦一下进来一群人,所有人都看见了。原本闹闹哄哄的全部噤了声,眼神里却含着十足戏谑和揶揄的意味,那眼神你来我去,穿针引线,暧昧得仿佛要在空中织一件毛衣。
祝余看到钟清宁的脸唰得一下就红了,低着头万分羞窘,脸颊绯红。
她一定是家人全力呵护着娇养长大的女孩子,从头到脚哪里都精致,娇憨天真,性情也温顺可爱,亲手做了早餐想给心仪的男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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