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黄晨遇犹豫几秒,还是选择挨着学霸坐。
路过讲台,袁木被李学道拉了一手:“我看档案,你和裘榆小学初中都在一个学校,袁木你在学习上多带带新同学好吧?”
黄晨遇猛拍自己旁边的板凳,招裘榆:“快快快,小杨是全班第二,以后考试作业不愁了兄弟!”
裘榆把包放在第二排中间的桌上,和于绣溪坐一起:“我本来就不愁。”
他坐着看向袁木,等人真走来了,又埋头绕自己的书包带。
前后各差一位,他旁边有阴影落下。
心一跳,转头看,王成星双拳一握:“耶,全是老朋友。”
你妈的。
谁你老朋友。
袁木早早落定在他斜前方,整理桌面之余还要听黄晨遇问这问那。
裘榆把书包捅桌箱里,末了,又使劲拉出来拿纸笔,带动桌子,让黄晨遇靠了个空。
他没抬头,也没管前面一排转过来几张脸,皱着眉:“手滑。”
黄晨遇嘴欠成这样,全靠精于察颜观色活到今天。
他在草稿纸上写:你是不是和裘榆结过仇。
撕下来,拐袁木手肘让他看。
再小心翼翼滑过去,让他写答案。
袁木嘴说:“没,怎么了?”
“没事没事。”
黄晨遇又把纸扒拉回来。
袁木点点头,看似不在乎,实则在心里琢磨了一天。
他和裘榆有意保持距离,不在人前过于亲近,是因为他有自知之明。
他始终忘不掉裘榆那时在众朋友面前淡淡看他的一眼,直觉叫他待裘榆身边须独身一人。
更始终牢记他喜欢他难见光,是异数,不伦不类。
不如把绳子捆自己身上,另一头交给裘榆。
他愿意收短一些,他就靠近一些,他想一放再放,他就无所谓地笑着走远。
所以裘榆不在场,他慎之又慎连初中同学这层关系也不想对别人明说。
不过,在别人眼里居然到了像是结仇的地步?
那是不是再近一点,也没什么关系。
裘榆的低气压维持到放学,求了一天的雨也没来,他的郁气更难消解。
他一股脑把书塞进包里,嫌多,又一本一本挑出来。
一边挑一边劝自己,没雨也挺好,不用湿漉漉的多舒服。
没坐一起也挺好,好歹能就近看个后脑勺。
火消了点,才拽着书包起身离开。
人都走完了,剩袁木一个站在教室门口。
“你怎么这么慢。”
作者有话说:
没想到吧,我又来了!
袁木也没想到,那纸条杨岚清于绣溪王成星紧接着都一一过目了。 第23章 蓬勃
零七年流行匿名为心上人送早餐,宣泄苦闷的暗恋心情。
最好有荤有素,食饮相宜,突出你细心且爱意茂盛。
如果有条件的话再着重一下色彩搭配,突出你审美高而能入眼的人寡。
周五早晨,袁木先裘榆一步锁好车,便先一步进教室。
远远瞧见后座的桌上盘着一堆可疑的塑料袋,近了看清楚,一袋黄油条配碗白豆浆,一碗白米粥配几个水煎包,旁边还有一盒粉色酸酸乳,配一条小蛋糕。
哪位啊,当裘榆是猪吗。
杨岚清抬头迎袁木,他敛回目光转正身子卸书包。
“你今天来这么晚啊。”
她和他打招呼。
不知名的那位好像还为裘榆整理了桌面。
书一本本摞起来与桌沿齐边,笔一支支从长至短在书脊旁排开。
指望猪能发觉吗?
袁木把作业掏出来全摆桌上:“还好吧,不是最后一个。”
他的排名限组内,组里面还有三人空了位。
“我昨天的作业留了一道题,还想着今天早上来找你看看。”
杨岚清的笔身歪向他。
不知道裘榆在哪碰着了黄晨遇和王成星,三人成一排路过窗边抵达门口。
袁木垂眼,按了两下自动铅笔:“来得及吧,哪一科?”
裘榆一现身,教室的气氛变微妙。
但因为大家和他没处得太熟,也就没有明目张胆起哄,只有低细的议论和笑声浅浅漫开。
于绣溪安安静静抓着小册子默背“两岸猿声啼不住”,撞到了黄晨遇和王成星两道连绵的怪叫。
那两个人守在桌前扭着腰朝裘榆挤眉弄眼,比自己遭表白还亢奋。
“哎呦呦呦,不错不错哈!一个星期捕获了不晓得是哪个的芳心。”
黄晨遇竖着食指在空中乱戳,教室里的笑随他涨高。
王成星伸脚,扒拉开他座位上的椅子给裘榆让道,关切地问:“吃得完吗?”
裘榆原本茫茫然,摸不着头脑,被他俩这出闹明白了。
裘榆感觉全班都在看他,抬了抬眼,就袁木一个人心无旁骛忙着给杨岚清讲题。
他攥铅笔在几何体上画辅助线,求精细,都差点要和他的同桌肩膀挨肩膀。
指头勾满袋子,全移去王成星桌上。
“不至于不至于。”
王成星也就蹭个热闹,全揽他身上岂不成了麻烦,“你啥都不要?”
“你们慢慢分。”
裘榆坐下,把笔的顺序打乱,重新按颜色排列。
黄晨遇椅子反坐,抱着椅背问:“谁啊,这么多,缺心眼儿吧,是不是组团来的噢?”他挑了那盒酸酸乳,越过袁木递向杨岚清,“喏,小杨的。
小袁想吃啥,来个水煎包?”
袁木接过酸酸乳,送到杨岚清手里,说:“我不用,谢谢。”
黄晨遇:“你吃过啦?”
袁木:“太早,不想吃。”
黄晨遇以为他是不好意思,自己掂了一个,其余一袋都给袁木:“那你晚点儿再吃。
分吧!不然榆哥这点东西一个组都干不完!”
黄晨遇把油条泡豆浆里,开筷前对众人清嗓:“不知道是哪个神秘人还是神秘组织,总之第三组先谢谢您!”
王成星接道:“托您的福——多说一句,第三组的口味是喜荤好辣!”
袁木拎那袋水煎包到杨岚清面前,她摇了摇头。
他站起来,向后斜着身子放去于绣溪手边,于绣溪拒绝不了只好说谢谢。
袁木一面坐正,一面笑着:“谢我干啥,谢榆哥。”
第二节 课完了之后有个大课间,黄晨遇和王成星早早抱着篮球,铃一响就飞奔去球场抢篮筐。
周围没剩什么人,裘榆戳了戳袁木的后背。
因为黄晨遇每个课间都坐不住,常常害袁木频繁起坐让位,他索性滚去边上,让袁木坐到了中间。
袁木成为裘榆的前桌。
袁木正趴着补觉,睁了睁眼睛:“干嘛。”
“给你早餐。”
袁木闭眼:“不要。”
裘榆从书包里拿出一个水煮鸡蛋和一袋牛奶,起身走到黄晨遇位置上,膝盖顶了顶袁木的大腿。
“不吃早餐对身体不好。”
听见塑料袋的声音就糟心,袁木把腿往回挪,趴臂弯里看他:“吃啊,和午饭一块儿吃。”
裘榆说不过他,把鸡蛋和牛奶放他桌上。
鸡蛋不稳,圆碌碌地要滚走,裘榆重新拿起,轻轻一磕,底部扁平,它定定地竖在袁木眼前。
裘榆趁袁木发愣,掐了掐他的下巴,指腹去揉他的嘴唇。
“我妈叫我带给你的。”
等裘榆回了自己座位,袁木才直起身来,回头,手肘把那摞书怼散:“说话就好好说话,动手动脚。”
谁让你能说会道得很呢。
但裘榆没真接这话,抬手臂按住了往怀里滑的练习册,看见揉出来的那团殷红还在袁木嘴上没褪去,他笑了笑,低头继续给牛奶袋插吸管。
也许是初中第一次接触篮球的经历并不愉快,导致他对这项运动始终提不起兴趣。
篮球是体育竞技,扑面而来的侵略性和对抗性与他既定性格中的某些成分相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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