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木张口便来:“我们来放篮球。”
裘禧还扛哧扛哧像只小乌龟似的,绳子吊肩上弯腰驼背把麻袋往里拽,她说:“我记得......你们不是......周五下午才有体育课嘛?”
裘榆走去从她手里截过,一把提起,转身扔器材室里,问道:“你们班体育老师是谁,这么多球就安排你一个人来。”
“哎——”裘禧两手张着,想提醒裘榆轻拿轻放,最后插腰上,气喘吁吁地妥协,“行吧。”
“老师还叫了一个男生,结果没下课那人就溜去吃饭了,我总不能也撒手不管。”
袁木在他们后面将器材室的门掩回原样,说:“下次再遇见这样的,就撒手不管。”
裘禧一呆,扭脖看她哥,她哥点头说对。
既然遇见了,那就躲不掉。去食堂的路上,裘禧挤去他俩中间,一路叽里咕噜,时不时需要裘榆做回应,裘榆就“嗯”一下。转另一边看袁木,袁木会比他哥多说几个字,通常是“我也这么觉得”。
到的时间点刚好,排队的人没多少了,菜品还丰盛着。裘禧先去占位置,坐等袁木和裘榆打了饭来找她。
脖子都等长半截,两个人才慢慢走来她对面落座。裘榆端的两个饭盘,量同样多。因为袁木在场,裘禧有些不好意思,夹个鸡腿给她哥,说自己吃不下。
裘榆一眼看破她那小心思,丢回去:“吃你的,又没多少,还假模假样。”又说,“这顿你袁木哥请的。”
裘禧才快快乐乐放下心敞开肚子:“谢谢袁木哥!”
快要饱了,裘禧有空惦念起伤心事,神情落寞,对裘榆讲:“哥,我今天出丑了。”
“说来听听。”裘榆说,“有多丑。”
“很丑。我们班不是打排球嘛,我嫌热,就把外套脱了和大家一起玩。当时忘了,我早上起床没穿小背心。”裘禧顿一下,“然后,风一吹,我衣服一贴,好多人都看到了。”
两个听众神色如常,裘榆问:“有人笑你了?”
裘禧戳饭菜:“还有人骂我。”
“怎么骂的?”
裘禧说不出口。
“反正就是骂我,偷偷骂的。他跟一群男生小声说,完了他们都盯着我笑。”
裘榆不像平时那么凶了,平心静气地问:“咋说你的嘛。”
“......说我是骚*。”
裘榆估计还有比这更脏的,他没什么反应,只问:“那你后来是不是没能打球了?”
“昂。”裘禧点头,“就去一边坐着看他们玩了。”
“亏不亏啊裘小禧,球都没摸到,放了学又帮他们搁球。”裘榆扒完最后一口饭,“你现在看看那男的在不在食堂。”
裘禧从进门就探过了:“不在。”
“他走读生还是住校生,知不知道?”
裘禧也早打听好了:“住校的。”
“哪个寝室?”
“不知道。”这个没问着。
“那赶紧吃,两口咽了,我们带你去男寝门口。”
“干嘛?”
“干嘛,堵到人了再说。”
“袁木哥也去啊?”
“去看看。”袁木放下筷子说。
“好!”裘禧斗志昂扬。
其实她性子莽,被骂的时候撸撸袖子能自己和那男生干上一架,唯恐干完了老师通知家长。有她哥兜底她安心些,到时候真被请家长了,妈妈的火力分散成两份也好承受些。何况现在还捡到了别人家的袁木哥!
离上课还有一个多小时,三个人在男寝门口转了一圈,去旁边水池的台阶上坐着逗鱼逗鸟。没过多久,裘榆和袁木躺下了,两个人垫一件校服,挨得很近。
裘禧看他们统一用手臂搭眼睛上,恹恹欲睡,姿势娴熟又悠闲。
她苦恼道:“我们是来堵人的吗,不应该凶神恶煞吗,哥哥你们像来度假的。”
“你袁木哥牺牲午睡来给你撑场子,还不让人眯一会儿。捂嘴偷着笑吧你。”裘榆懒懒地。
裘禧见状也要去挤,裘榆屈膝拦她:“你不看着能堵到个屁。”
她悻悻地坐直了,期间回头去瞄他们几眼,又觉得现在这样的日子很不错。
“哥,你和袁木哥没一年就毕业了,到时候我在学校找谁给我撑腰啊。”
裘榆根本没睡,他偏着头看袁木。从缝隙里奔往宽广处,从阴影处奔往堂堂的白日里。也问自己具体看什么,不清楚有什么好看,让人这么难挪开眼。
“朋友吧。”裘榆说,“用点心,找一个一辈子站你身边的朋友。”
“哪那么容易。”
袁木加入对话,有笑意:“你哥都说了,用点心。”
裘禧“哼”了一下:“那我等一年,等小茶来。”
这次是裘榆笑:“你给她撑腰差不多。”
裘禧突然喊:“蒋力!”
两人蹭地坐起来,裘榆气势先压人,逼视楼前那几人:“蒋力,哪一个?”
蒋力一看见裘禧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跑了丢脸,他硬着头皮上前:“我,有事?”
“有事?”裘榆重复他的语气,站去他面前,“是有点事。裘禧你说,还是我说。”
裘禧:“我说。”
裘榆两手攥着衣领把人提起来,话对裘禧讲,眼睛却居高临下盯着蒋力:“好,那我先对裘禧说两句。那个叫蒋力的瘪三,再在你面前说三道四,你就用力扇他嘴,不让扇就来高三一班找裘榆,裘禧的裘,榆树的榆,我随时在。记不记得住?”
没等裘禧答呢,蒋力徒劳向后退:“记得住。”
见他不断往下滑,裘榆松手,蒋力坐去地上。
“内衣嘛,不稀奇,我看你不是也没穿?”裘榆蹲下平视他,“但你这么喜欢,要不要打电话叫你爸妈买来学校帮你罩上,每天都给大家检查检查。”
袁木走去裘禧身侧,问站着的那群男生:“体育课,你们谁笑了?”
蒋力咽口水,舌头直了,半天憋出一句:“不用了。”
袁木:“看裘禧干什么,都看我。”
个个摇头,袁木看裘禧,裘禧不说话。另一边的裘榆抬了抬头,她被他叫过去。
裘禧站蒋力面前,忽觉自己不似想象中盛气凌人,她的怒气和委屈都在袁木和裘榆的维护中散没了。打量他半天,撂一句话:“你一点也不骚。”
回程路上她一如既往在中间,倒不像往常叨叨咕咕。
裘榆走两步瞧她一眼,最后一下低身去看:“不是吧,仇报了反而要哭。”
裘禧被裘榆逗得捧腹:“哪里要哭。”
察觉袁木跟着一起看过来,裘禧两手去遮两个人的目光:“没有没有没有。”
袁木说:“我也这么觉得,没有啊。”他问裘榆,“我去洗个手,你们去不去?”
那必然要,裘榆快走两步和袁木并肩。裘禧挥了挥手,说自己先回教室,却在背后立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明明早早探查到裘榆想远走,明明也盼望他如愿远走,但刚才分心预想一遍他的远走,体会一遍他的远走,裘禧认为自己不够洒脱,也不够坚强。
她仰头朝眼边猛扇风,浓重的鼻音自言自语,好怪好怪,哎呀裘禧你的泪腺好怪,走了又不是不回来。
周六没有晚自习,下午第四节 课也能自由决定去留。袁木到家早,碰巧遇方琼打扮得整齐亮丽要出门。
“你来得正好,还说一会儿给你打电话。”方琼交代,“我去一趟医院,叫小茶去看店了,你做晚饭给她送下去一份昂。”
“你怎么了?”袁木没有要脱鞋的意思,“我和你一起去。”
如果真是生病的话,一个人去医院的滋味不太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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