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瓶荔枝味汽水在她手里,裘榆举着试卷一边画图一边给她解释,她一边点头一边拧开盖子仰脖喝水。
走廊上疯跑的男生撞向袁木,他分着心,身体失去抵御的本能,外力一点没卸,全让额头磕去了门框的尖角上。
“我操,我都叫你妈的别这样推我!”
有人来扒他的胳膊:“袁木,让我们看看出血没!”
“我操我操,我不是故意的!袁木你没事吧?你怎么样?”
袁木弯腰捂着头,遮住了脸,不让别人看到自己的表情。不怎么痛,但心跳得很快,热热的,烧得慌。
他摇了摇头。
“那、那怎么办,我扶你回座位?”
袁木把手放下来,在眼前看,说:“没事。”
没抬头,但在人群中认出了裘榆的鞋,还有扶在胳膊上的那个力道。袁木挣了挣,那人纹丝不动,他停了一下,用力甩开了。
苏秦雨还坐在黄晨遇的位子上,还为刚才裘榆越过她撑着桌子跳出去的动作懵神,还回想当时他的手指压住了她的。脸越来越红。
袁木走来,裘榆跟他身后,组里的人都朝他们看。
黄晨遇刚在后面和他们玩乒乓球,赶来先问:“我就听见嘭的一声了,没看见,谁他妈撞的?”
袁木:“又不是故意的。”
他想表现得若无其事,但眼神还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苏秦雨。
杨岚清担心地看他:“我倒是看见了,感觉他们速度好快,你的头晕不晕啊?有没有想吐的感觉?”
于绣溪站起来让位,顺便搀他的手肘,想表达一下关心,吞吞吐吐的,最后没声。
袁木不好意思躲,显得矫情,任他搀,顺着力气坐下,笑:“谢谢,没那么严重,你们别这样。”
裘榆在后边儿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于绣溪的手,他碰了碰苏秦雨:“不好意思,让我过一下。”
“哦哦。”苏秦雨说,“你记得刚才讲到哪儿了吗?”
忘了。
裘榆默了几秒:“我从头讲一遍吧。”
“好的。”每句话苏秦雨都笑着。
“呲——”
汽水瓶盖又被人拧开了,荔枝味在空气中瞎飘。
黄晨遇的座位被占了,就去占别人的。隔了一条窄过道,他说:“你也喜欢吨吨喝汽水呢?之前不是说怕吨吨打嗝吗?”
“这味道好喝。”苏秦雨说,“我是笑你打嗝,不是怕我打嗝。”
裘榆心情本来就不怎么好,他淡淡地:“还听吗?”
“......不好意思啊,要听的。”
前座的袁木小声请于绣溪让座,拎着他橙色未开封的汽水走了。
黄晨遇好笑:“嚯,你还和袁木是同款。”
这次没人理他。
袁木没能在上课铃之前赶回来,李学道在等同学们翻教材,闲着无聊为难他:“干啥去了?”
“上厕所。”
“大课间刚下我就看你和裘榆在厕所门口呢。”
袁木没表情,没说话,也没看裘榆。而裘榆在看他,看他两手空空,汽水不见了。
逗袁木没趣,逗黄晨遇才有意思,李学道笑着招招手让他回座位。袁木能感觉到裘榆的视线一直黏他身上,等于绣溪让位的时候他抬了抬眼皮,冷冷地回视他。
奇怪得很,目光对上,裘榆一瞬间接收到袁木生气的情绪,同时明白他生气的原因。
翻页的时候,于绣溪指了指袁木的手背。
这次见血了。虎口上一道口子,他在外面用冷水冲了一会儿才没往外流。
“没事,被垃圾桶刮到了。”扔瓶子的时候太急了。
后背被戳了一下,袁木僵了一瞬,往前挪。裘榆又去戳于绣溪,把创可贴给他,指了指袁木。
于绣溪心领神会,说:“裘榆给的,你坐太前啦,他够不着你。”
“......”
袁木说着谢谢接过来,却一手丢进桌箱,头也不低一下。
放学后,袁木钉在椅子上,全神贯注写试卷。裘榆也不动,趴在桌上看他后背,等教室变空。前面的人忽然站起来,害裘榆磕着下巴,没时间去揉,倾身拽人。
袁木没和他对抗:“先放手,捏着疼。”
裘榆没放,卸了一半力,结果就立刻被袁木逃走了。
他大声喊:“袁木我错了。”
留在座位认真做题的几个同学都抬头打量这两人,趁气氛没变质到古怪和尴尬,袁木先返回去拉裘榆,勉强笑着:“没事,小事,不用这么小题大做。”
走廊这么宽,裘榆非挨着他:“我错了。”他握起袁木的手,从包里再拿出一创可贴,“真是垃圾桶刮的?哪个?”
袁木要抽回他的手,裘榆攥紧他的手腕:“今天不要有第三次了。我知道你气什么,我也不会有第二次的。”
“我没生气。”袁木说,也认真自剖心理,只是暂时不想和你说话。
裘榆:“好嘛,不管你生没生气,我都不会有第二次。”
袁木问:“你要吃饭吗?”
裘榆学聪明了:“你要吃饭吗?”
袁木:“我想一个人吃。”
没等到裘榆的回答,两个人沉默着下完楼梯,袁木被推进了器材室。他把他抵在墙上,单手锁门。
裘榆等袁木先抬头看他,或开口质问他。但袁木都没有。
裘榆语气平静:“听起来很像狡辩,但确实是她自己先拧开喝了,说以为是黄晨遇的。你是因为这个生气对不对?你生气是对的。把别人送自己的东西立马转赠给另一位是很没礼貌的事,你是应该生气的。”
“但你不要不讲话。还总甩开我的手。”
袁木听他讲“礼貌”,觉得他和他在两条轨道。他有一点无奈,有一点想笑,也有一点讨厌自己。
“好了,一瓶汽水而已。”
而已。
裘榆语塞:“不是。你以后不会因为这件事不给我买了吧。”
听裘榆问得郑重,袁木才去看他。印象里没见过他郑而重之的表情,想证实人的声调与神情是否真的能匹配。却看见裘榆耳朵红红的,眼睛也是。
“会不会?”他追问。
“会买的。”袁木怔愣着。
知道是气消了,裘榆第三次为他拿出创可贴,说:“我们的伤在同一只手上。”
“我看看你的。”袁木挽他长袖。
裘榆说的是之前和严磊起冲突弄到的小臂,结的痂都快掉完了,这时讲出来和他找相同。
“额头还痛不痛?”
“有一点。肿吗。”
裘榆摇头,袁木没看见,他又说:“不肿。”
火辣辣的痛处得一点温凉,润的,软的,裘榆在吻他的额头。他的嘴唇渐渐沿着他的鼻梁滑下来,连连地,似有若无地吻他脸颊。
“让我亲一亲。”裘榆用气音说,“可以亲吗。”
“你已经亲到了。”
“嘴。”
第32章 哥哥
器材室的门裂出一条缝,静止几秒后徐徐敞开了。裘榆站在里面把着门,侧着一张脸一直望旁边。看样子室内墙角似乎还有一人,却迟迟不现身。等得久也不见裘榆不耐烦,他甚至浅浅地笑了笑,抬了胳膊伸过手去。
裘禧一个人拖着大袋子排球一步一步挪近了,才看见袁木从里面走了出来,高高钳着裘榆的手腕。
“哥!”她声若洪钟,“我说谁呢,袁木哥!”
俩人都被她吓一跳。袁木最经不住一惊一乍这一套,身子打了个激灵,松了手,接着立即含住下唇,把刚才没让裘榆擦到的晶莹抿掉了。
“大白天的吓唬谁?”裘榆凶她。
裘禧太冤了,抬头看乾坤朗朗:“大白天的我能吓唬到谁?”说完又哈哈笑,“不好意思袁木哥,好像确实吓到你了,你们在这干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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