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楠走前不放心夏澈,便陪他在公司留到最后:“澈哥,要不要我送你?”
夏澈手揉着胃部,单手敲打笔记本:“没关系,我处理完这份文件,等会儿打车就走了,又不是不认路。你快去约会吧,可别让女朋友等。”
公司已经没有夏总的办公室了,会议室很大,舒服,也很冷清。
廖楠纠结不定:“我还是送你……”
手机铃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夏澈看到来电显示,唇角勾起浅淡的弧度。
廖楠瞬间瞪大眼睛,像见了稀罕事。
这……什么时候见夏总对手机笑得那么温柔过?
哦,好像有过,以前对某个傻乎乎的小男生也挺温柔。
但仔细一看,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跟那个小男生相处的时候,夏总不管多累都会摆出一副可靠温柔的体贴模样,甚至接电话都会拿出最好的状态。
而现在……
“嗯,累死了。”夏澈抱怨道,“我饿疯了,你点一下外卖,我回去要先吃饭。”
廖楠满脸空白。
他甚至没注意到,夏澈挂断电话后就开始收拾东西,全然不顾还剩一点的文件。
“在发什么呆?”夏澈伸手在他面前晃晃,“走吧,你跟女朋友吃饭的餐厅在哪儿?我们送你过去,这会儿不好打车。”
“嗯?”廖楠恍惚,“不不不合适吧?”
“有什么不合适的?现在是下班时间,送一下我师弟怎么了?”夏澈笑道,“走吧,我跟司机说一下。”
廖楠还没反应过“司机”这俩字的含义,下一秒,就在公司门口见到了前上司的死对头。
“……裴总好。”他表情活像见了鬼。
裴燎颔首算打过招呼,替夏澈打开副驾驶门,言简意赅道:“地址。”
廖楠行尸走肉般递上手机,坐进夏澈给他开的后车座门时,还隐约感觉到了两束想杀人的目光。
等车子发动,裴燎说:“寿司还热,保温杯里有茶,你先垫垫肚子。”
廖楠这回有自知之明了,没吭声,默默看着他师兄翻出寿司,小口小口吃着。
夏澈从储物箱拿了瓶饮料递给廖楠:“你开会都没来及喝水,喏,润润嗓子。”
“谢谢澈哥。”廖楠谨慎地接过,试探开口,“澈哥,裴总,你们现在还一起工作吗?这回都来这边出差?”
是工作吧?
一定是因为工作才一起回申城的吧?
“不一起了,但是偶尔会有合作。”夏澈答得坦然,“这回是我出差,他比较闲。”
裴燎没好气道:“我是陪谁?”
夏澈敷衍:“行行行,你忙,你最忙了。”
裴燎冷哼:“夏总,接你下班的工钱记得发。”
夏澈:“回家后买个小蛋糕?”
裴燎:“要白桃的。”
廖楠:“……”
裴燎车技很好,餐厅不算远,开车十分钟就到。
等到G63的尾灯消失在视野里,廖楠还有点恍惚。
我操!
一定是早上起猛了,不然怎么能看到裴总接夏总下班?
他浑浑噩噩打开十分钟前就震动不停的手机。
现任上司发了二十多条消息。
【姜总:我操!】
【姜总:小廖,我刚刚是不是看到你和夏总,还有裴总在一起?!】
【姜总:夏总和裴总?!】
【姜总:他俩什么情况?!】
廖楠:“……”
他这位现任上司,从两年前开始,就对夏澈和裴燎之间的爱恨情仇分外感兴趣,可以说是全公司吃瓜前线第一人。
年初夏澈和裴燎相继离职,群里渐渐不再八卦他们的消息,只有这位姜总,锲而不舍地跟他分享远程吃到的京城瓜。
廖楠有次实在没忍住,好奇道:“您到底为什么对他们那么执着?”
姜总的回复是:“哦,跟我朋友打赌了,我说他俩的关系要么上庭要么上床,我朋友不信,跟我赌了两百万。”
所以不管夏澈和裴燎关系是好是坏,都是姜总期望看到的,只要能发展到极端,哪一种都可以。
廖楠彻底服了。
有钱人的赌约,他不懂。
此刻姜总还在幻想那两百万。
【姜总:我赌一年的工资,绝对是搞上了!】
胡扯!没人比他更懂那两位的关系!
要不是对上司不好骂,廖楠真想怒吼:
放他妈的屁!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与此同时。
他们口中的当事人正在家吵架。
裴燎非要尝试白天学到的新发型扎法,夏澈忙于处理文件,就由着他去。
本来岁月静好,风恬浪静,裴燎偶尔揩个油,夏澈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忍了。
谁知道一个不留神,头发就发卡皮筋死死缠在一起,怎么都拽不开。
裴燎急得额角冒冷汗:“别动、别动、马上就好,就快了。”
为方便操作,夏澈枕在他腿上,忍了一肚子国粹:“我就知道不该信你。”
裴燎理亏,弱弱道:“对不起。”
夏澈闭上眼:“真觉得对不起我?”
“嗯。”裴燎点头,“下次一定更小心点。”
“道歉有用要警察干什么?”夏澈冷声,“除非你脱了衣服给我画。”
顿了顿,又补充:“脱完。”
裴燎:“……”
一时之间,他竟然不知道这人是在开玩笑还是认真的。
正犹豫着,夏澈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拍拍裴燎的腰:“给我拿一下。”
裴燎一手握着他头发,一手拿起电话,看到屏幕备注,厌恶地蹙起眉。
夏澈瞬间猜到来电人:“张翼年?”
“嗯。”裴燎点下接通,没放到他耳边,直接开启免提。
他这次来的目的就是监督夏澈不受窝囊气,操作合情合理,不算越界。
夏澈没反对,喊了声“哥”。
张翼年语气焦灼:“阿澈!你有没有空?能不能回申城一趟?”
夏澈察觉到不对劲:“怎么了?”
张翼年带着哭腔道:“咱妈出事了!”
第50章
裴燎和夏澈赶到医院的时候,手术室灯还没灭。
张翼年和张彬在门口急得来回走,一看到来人,顿时像看到了救星,小跑过来,急切道:“阿澈,你来了!我,我们现在等两个小时了,真的……”
“别急,慢慢说。”夏澈声音不大,却莫名有种安抚人心的能力。
张彬和张翼年终于冷静下来,说话不再没头没尾。
“妈今早起床的时候头晕了一下,没扶稳床边栏杆,从床上摔了下去。”张翼年眼眶通红,“颅内出血,医生说可能要下病危。”
夏澈捕捉到重点:“早上摔的?为什么现在还在手术室?”
张翼年脸色涨红:“当时摔了没事,就是后脑勺有点肿,人也没太大反应,我想着问题不大,就没在意,谁知道晚上散步的时候,她忽然就从轮椅上摔下去,吐了一地……”
夏澈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我有没有给你说过,摔伤磕伤这样的一定要立即就医?”
“哎,别吵架别吵架。”一直没说话的张彬连忙当起和事佬,死死拉住夏澈的手,“这意外真是不可避免,我知道你在担心你妈,但翼年也没想到啊,别急,别急。”
张彬想多说两句,手腕却被人攥住,力气大得他嘴唇发白。
裴燎说:“别碰他。”
张彬不得已松开了自己的五指,忍不住低头,发现夏澈皮肤被自己不经意间抓得通红,隐有淤青的征兆。
见他配合,抓他的那个男人也像丢垃圾一眼松开他,慎之又慎地捧起养子的手:“疼不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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