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澈没有犹豫:“是。”
岑总要是听到这段对话,一定会疯狂地抓着夏澈肩膀晃,质疑他不清醒的脑袋。
这个圈子里有什么比小裴总更重要的人?!
可惜夏澈没把裴燎当小裴总。
裴燎在他这只是裴燎,答应下午茶邀约只是因为想,无关任何利益。
特别有钱有权又怎样?还能分他一半不成?
裴燎知道夏澈公私分明,没有现场表演崩溃。
可听到斩钉截铁的回答,还是忍不住眼睛一红。
夏澈早有准备地蹿到他身边,双手捧着他脸往上抬,摆成45°仰望天空的姿势面对自己,恐吓道:“敢流眼泪我就把筷子插你眼里。”
裴燎仰视着他,眼尾通红,神情冷淡:“好了,没哭。”
夏澈将信将疑松开手:“真的?”
“真的。”裴燎淡淡道,“是我没能力给你带来创造利益的女伴,这不能怪你,我理解。”
夏澈:“。”
该死,为什么那么愧疚?
他摸摸鼻子:“临时爽约是我的问题,我会补偿你的。”
裴燎漠然抱着胳膊,等着他后话。
夏澈试探道:“让你多住两个月,不收你房租,好不好?”
裴燎愣了一下。
他这段时间一直出差加班,跟夏澈两人在家的悠闲日子屈指可数,完全没意识到时间流逝,差点忘记还有三月期限这回事。
夏澈看他不答,轻轻挑起眉:“你赚到钱可以自己租了?”
“没有。”反应比大脑快,裴燎不假思索道,“好,我同意了。”
夏澈漂亮的狐狸眼轻轻眯起。
好奇怪的反应,感觉有点不太对劲呢。
他说:“裴燎,你知道你不可能有事瞒得过我。”
裴燎一阵心虚,强装镇定地打岔话题:“我能瞒你什么?”
那可多了。
夏澈心想:比如之前在白奏面前故意遮挡的到底是什么,现在还是个迷。
他耸耸肩:“那就这样吧。”
裴燎松了口气,主动收拾起碗筷。
夏澈无所事事跟在他后面,靠在厨房门口,第一次光明正大欣赏小裴总做家务的样子,调侃道:“裴总给别人干过活吗?”
“谁还能有你的待遇?”裴燎扯了扯嘴角,把属于夏澈的碗筷仔细摆列整齐,“有一个夏澈就够我伺候的了。”
夏澈乐了会儿,心一痒,拿出手机对他背影拍了张。
裴燎听到快门声,头也不转道:“你果然应该转行摄影。”
“嗯……”夏澈漫不经心地回,“我忽然想起来,上一张还没发你。”
裴燎不甚在意,故意道:“干脆拍十几张做个相册一起发我算了。”
夏澈听了,当真没给他发这两张:“也不是不行。“
“……”裴燎擦干手,转身把人拉进来,一把关上后面厨房门。
夏澈警惕地站在墙角:“干什么?”
“怕什么?”裴燎声音很低,伸出手,握着他脖子,拇指指腹托着他下颌,朝某一方向用力按压,喃喃道,“就是这个角度。”
什么角度?乱七八糟的。
未擦干的水珠顺着脖颈线条下滑,夏澈顺着力道被迫侧过头,忍不住双手攀上他小臂,冷声冷气道:“谋杀?”
“不敢。”裴燎勾起唇角,左侧脸颊上那枚梨涡显出来,空着的手忽然揽着他腰,往自己怀里带。
“!”
夏澈被抱了个猝不及防,偏偏家居服穿的薄,掌纹穿透布料传至敏感的腰窝,脊椎颤抖,使不上力。
他有些恼怒道:“松手,别太过分。”
玩归玩闹归闹,这个程度有点超标了。
他跟祝亿鹏可不会亲密接触到暧昧的程度!
裴燎安抚地拍了拍他后腰,心里五味杂陈,像掺了蜂蜜的柠檬水。
夏澈对自己人好到了没底线的程度。
占这么大便宜,竟然只是骂两句,完全没有动手的意思。
其他朋友也可以吗?朋友就可以受到这种待遇,爱人呢?是不是还可以肆无忌惮地亲吻他,肆无忌惮地将人钳制在床上?
一想到会有人比自己拥有的权限更多,裴燎就嫉妒得喘不过气。
他手上忍不住用力,五指几乎快嵌进对方皮肉中。
夏澈吃痛,双唇微张小声喘息,握着抓自己脖子的手腕,轻轻蹙起眉。
原本是想打人的,但……
他感到裴燎好难过。
无可奈何,还夹杂着隐忍怒意的难过,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夏澈不明所以,犹豫片刻还是忍了,尽量放松身体,不让肌肉过度紧绷,免得更疼。
他清楚裴燎不可能伤他。
果然,没几分钟,裴燎很快缓过来松了手,轻轻在他腰上揉了揉,小声道:“抱歉。”
夏澈身体僵住:“你!别、别揉,痒。”
“嗯?”裴燎听话地停下手,“不疼吗?”
“没多疼。”夏澈没好气道,“我们哪次真打过?”
裴燎不管多生气多失控,都不会对他下狠手。
每次力度都恰好在夏澈神经发麻却不会难受的程度。
这种技巧用在互殴上,会造成密密麻麻的无痕伤,让人很恼火。
现在用在微妙的肢体接触和对峙上,倒是让人有点……
夏澈抿了下唇。
很难以启齿,但确实是有点爽。
打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就像按摩店的推拿一样爽。
他心里飞快打着算盘,寻思着以后该怎么开口,让裴燎给他捏肩膀。
裴燎不知道他肚子里的小九九,发现他走神,有些不悦地圈住他整个人,把头放在夏澈颈窝上。
夏澈注意力回拢,一言难尽道:“你很喜欢抱抱吗?”
“嗯。”裴燎不否认,“很难接受吗?”
“也还好。”知道他有这个癖好,夏澈反而莫名松了口气,“我回头给你买个抱枕,免得天天祸害我。”
裴燎轻声笑了一下,鼻尖擦着他耳朵:“你那么开明开放啊。”
夏澈懒声道:“人都有癖好,可以理解。”
裴燎问他:“你的癖好呢?”
夏澈随口胡诌:“工作。”
“是吗?”裴燎又笑了,“不是画裸体吗?”
“……”
夏澈表情僵住:“你说什么?”
“你心虚,才把朋友圈删了,对吧。”裴燎声音不紧不慢,落在夏澈耳朵里却像催眠咒,“那张画——类似刚才我按着你脖子摆角度的那张,不是画的我吗。”
语气很笃定。
夏澈攥紧拳头,强迫自己别慌:“别自作多情,随手画的,不满意才删了。”
“随手画的?”裴燎把这四个字重念一遍,忽然松开手,当着他面开始解衬衫扣子。
夏澈大惊,抬脚就跑:“耍流氓!”
“耍流氓的是你。”裴燎单手揽着这人腰拽回来,把手机打开到保存的画上,摊给他看,“解释一下吧。”
夏澈喉结滚了一下,目光闪烁着从手机屏转移至裴燎开了四个扣子的领口。
“遗传我妈的体质,我身上有很多痣,左边锁骨窝一颗,右侧斜方肌一颗,右侧胸锁乳突肌两颗,后颈一颗。”裴燎表情平静,每说一句,骨节分明的手指就会指向具体位置。
指到耳根的时候,波澜不兴的语调终于染上戏谑:“随手画的,为什么每个地方都吻合?”
夏澈:“……”
铁证如山,无力辩解。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这些痣的位置记住了。
夏澈低下头,默默把他敞开的领口扣子一个个扣上,坚守住最后的镇定:“我把画送你,不算侵犯肖像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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