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正片和bgm开始播放,他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猛地转过头,看向身边人。
夏澈看着电影,没有回望,冷棕色的眸子里漾着碎碎星光,瞳底温柔径自流淌,缱绻悱恻。
裴燎有些恍然。
啪嗒。
夜幕的云层被撕裂,第一滴雨水摔落在窗户上。
最开始,裴燎以为这是雨打窗棂的撞击声。
直到小手指被轻轻勾住,他才惊觉并非如此。
原是心底烟花迸裂的喧嚣。
夏澈肩膀和他紧紧贴在一起,回眸和他对视:“我好像以前看过这个电影。”
裴燎眼睫颤抖着垂落:“那要换一部吗?”
夏澈没有回答,反问道:“你想换吗?”
裴燎弯下脖颈,额头轻抵在他的肩膀上:“我不记得内容了。”
这句话里面含着很多意思。
其中最明显的一点是:裴燎也记得和他一起看过的那场电影。
夏澈不由得笑起来,纵容了他的亲昵:“那重新看吧。”
裴燎冷不丁问:“我做什么,你会后悔跟我来?”
夏澈揉着他蓬松的头发:“你猜到了吗?”
“猜对了有奖励吗?”
“没有,但猜错了有惩罚。”
“……不公平。”
“嗯,就是不公平。”
裴燎磨叽半天,不情不愿道:“如果我在看电影的时候什么都不做,你是不是就后悔了?”
夏澈坦然道:“嗯。”
接着他又问:“那你有想好要做什么吗?”
“没有。”裴燎说,“暂时……还没有。”
暂时没有,不代表等会儿也没有。
如果说前几天是心照不宣的撩拨,这一刻就成了实打实的暧昧。
心知肚明的东西似乎快破土而出。
天气预报很准,水滴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越来越密集。
窗外风雨琳琅,屋内灯火可亲。
夏澈开头还能为了这个氛围用心看一看,看到一半就忍不住了:“服,这主角俩就像是不长嘴一样。当年我一点没看就睡着了是有原因的。”
裴燎摸摸鼻子:“嗯。”
夏澈咬了口披萨:“你当时没睡吧?不记得剧情吗?”
“不记得。”裴燎咬走他手里剩下的披萨边边,含糊道,“我在看你。”
“什么?”夏澈错愕低头,没注意手里披萨边的消失。
裴燎笑道:“你是不是不记得枕着我肩膀睡了一个多小时?”
夏澈:“。”
夏澈不可置信:“那为什么我醒的时候是坐直的?”
“我给你推回去的。”裴燎说,“你觉得你能一个多小时都睡如松?”
“……”
回忆收到了冲击。
夏澈默默抱住自己远离他:“怎么不叫醒我?”
“你睡得太香了。”裴燎握着他肩膀拽回来,“那段时间那么累,难得多睡会儿,为什么要喊你?”
夏澈拧起眉,总觉得有哪个地方不对劲。
他那段时间很累,这个人怎么知道?而且累不累跟喊醒陌生人睡觉有什么关系?
“你以前是不是认识——”
“哐当!”
楼下突兀地传来一声巨响。
裴博瞻骂骂咧咧的声音响起:“我去!摔死我了,这小子有病吧?人不在家还搞个扫地机器人乱转?不浪费电?有钱烧的!”
“?!”
裴燎和夏澈齐齐坐起来,一个关大屏一个收拾外卖。
夏澈怒瞪裴燎,低骂道:“不是说没有第三个人!”
裴燎也不可思议:“我不知道啊,他不是说不屑来这里吗?现在来干什么?”
很显然,这个问题暂时没有答案。
两人乱七八糟地开窗通风处理现场,整个一手忙脚乱,跟无头苍蝇似的四处乱转,企图找一个藏身点。
该死。
怎么真演上偷情戏码了?
夏澈急了,低声道:“锁门行不行?他会上来吗?”
裴燎为难道:“我这个门没有锁。”
“其他房间呢?”
“也没有。”
“……”
到底哪个设计师的思想那么前卫?
楼下脚步声越来越乱。
裴燎沉着冷静地想了个办法:“有个地方有锁。”
夏澈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拉着往影映厅后门跑。
“……”
刚刚甚至没发现有个后门。
裴燎一个人住在这儿,是为了方便天天玩密室逃脱吗?
夏澈云里雾里地来到旁边卧室,等看到他说的锁后,满肚子谩骂呼之欲出:“你脑子没毛病吧?”
第44章
“权宜之策。”
裴燎指着衣柜,又晃晃手里昂贵的金色狮子头mini锁扣:“把你头发上的手链解开,勾住两边的小把手,再从里面锁上,怎么都不可能拽开。”
还真是多功能手链。
从裴燎把奢侈品牌包上的锁拽下来开始,夏澈表情就逐渐扭曲:“……你一点都不心疼包吗?”
裴燎那个包六十多万,还是绝版的限量款,这个狮子头一拆,价值大打折扣。
同样都是狮子头,这个小的可不比京城那个大的便宜。
六十多万买这个东西,他至今不懂裴燎偶尔奢侈到荒谬的审美。
……等下。
京城那个狮子头门锁,跟裴燎有没有关系?
“还能装回去,别担心。”裴燎没注意到他打量的目光,就知道他心疼钱,“真的不会坏的,你相信我,快,快进去。”
夏澈暂时回神,一言难尽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你让我藏衣柜?”
“不是你,是我们。”裴燎纠正,“里面很大,足够我们两个进去。”
夏澈直接气笑了:“不给门上锁,给衣柜备锁,你是不是特别喜欢反其道而行?”
“不是衣柜锁,只是能锁衣柜。我——”
“裴董,”楼下又出现了一道口音生涩的女声,“你确定把东西落这儿了?”
裴燎:“!”
夏澈:“谁?”
裴燎:“我妈。”
卓女士?
夏澈此刻的心情,比连续工作一年还要操蛋。
他对豪门敬而远之,可不打算跟对方父母有所接触。
裴博瞻本来就怀疑他跟裴燎有一腿,现在出现,等于坐实“拐走少爷的坏小子”身份。
脚步声见序渐进。
他麻木到失声,单手解开马尾,面无表情把裴燎往衣柜里一推,自己也走了进去。
时机掐的刚好,狮子头刚合上嘴,外面那俩的脚步声就走到了二楼。
裴博瞻说:“不会有错的,我上次跟他吵架用车钥匙砸他来着。”
“……”
衣柜里很黑,也站不直,他们必须蹲坐着才能不暴露。
夏澈认命地无声叹气,戏谑地看向旁边那人,示意他摊开五指,然后在他掌心一笔一划写字。
【你天天被打?】
裴燎不服,蹙眉回复。
【很少被打到。】
夏澈无情地嘲笑他,写了好多个“哈”。
外面那两人还在聊天。
卓女士语气很不满:“找不到就回去配。钥匙,新的,同样用。不要你翻儿子的家,合适吧?”
夏澈有些不解:【他们交流不用俄语?】
裴燎回:【我爸不会俄语。】
夏澈眨了眨眼。
哦豁,语言不通还结婚……联姻啊。
面对妻子的指责,裴博瞻倒是很有耐心:“那个车的钥匙需要定制,备用也丢了,要是找不到得等至少一周,但我们过几天就要去参加老夫人的寿宴,来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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