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情人奚珠轩闻言,整个儿一哆嗦,跟摸到烫手山芋似的慌忙松开夏澈的手。
夏澈也是服了对方这张嘴,无奈道:“还进不进去了?”
手套不是裴燎专利,Asher控诉完就将其抛之脑后:“进进进,当然进。Christ我给你说,今天你必须跟我寸步不离,你都不知道我请了多少影帝影后……”
托小A总的福,夏澈今晚可算是大开眼界,国际巨星联系方式加了一堆,不知道的以为他下一秒就要进娱乐圈了。
后半段Asher被人喊去喝酒,就算再不舍,也只能狠心抛下夏澈,夏澈表面不动声色,心里快爽翻了。
鬼晓得Asher有多吵?
酒喝不少,他去了顶楼阳台吹晚风躲懒,没想到遇见不少熟人,最后还是跟一个大学同学心照不宣打配合,才一起抽身窝到眺台聊天。
“咱俩七年没见了吧。”男人摸摸自己稀疏的头发,嫉妒道,“都是快三十的人,凭什么你还没掉发。”
夏澈乐了:“别这么想,Norris,你当年头发也不多。”
Norris:“……”
Norris:“你真的很冒昧。”
夏澈跟他碰了个杯,感慨道:“毕业后就没见过了。”
Norris是他刚读本科那年通过比赛认识的朋友,硕士一毕业就回了国,和他继续出国读博的年份撞上,告别都没来及说。
“说起来,”夏澈忽然想到一件事,“你和Levi是校友吧。”
那几届圈子里没有不认识Levi的,聊到这个人不奇怪。
夏澈原本只是下意识提一嘴,没想到Norris会说:“嗯哼!我们当年也是关系很好的朋友呢。”
“你们很熟?”夏澈瞳孔轻颤,“我们认识那么久,怎么都没见你给我说过这事儿?”
“啊,这也是巧了,当年咱俩玩的时候你还不认识Levi,你俩认识的时候我都回国了。”Norris摊手解释,“而且我先认识你的你,后来才认识的Levi,他国内读的Q大,研究生才考来我这边。”
夏澈“啧”了声:“确实巧。”
圈子这么小,他头两年竟然完全没见过裴燎这个人。
“我们后来还是有点联系的。”Norris说,“你gap那年,Levi刚好读完硕士回国。22岁,两个硕士学位,多牛逼?当时说要回国继承家产了,谁能想到,嘿!人家又跑回M国读了个一年制的硕士,除了费时间毫无卵用,我至今仍然觉得他脑子有问题。”
夏澈一愣。
……什么意思?
裴燎原本不打算继续读书了?
他脑袋有些懵:“为什么?他给你说了吗?”
“不知道哎。”Norris看他,“你应该比我清楚啊,国内那两年不是跟你认识?他为什么继续读书没给你说吗?”
是啊,那两年他们才是朝夕相处的人。
可夏澈不敢细想。
等意识到“不敢”这个念头,又是一愣。
他什么时候有“不敢”的东西了?
“说真的,要不是后来听说你们抢业务的架势,我差点以为你俩是拜把子的朋友呢。”
“毕竟Levi当年就算是通宵搞作业,第二天也会开几个小时的车去找你,我一度怀疑他是不需要睡觉的。”
Norris声音不大,字字如针,刺进夏澈心里。
“你知道的,Levi留学时期卡全被他爸停了,挣得没有花的多,每天省吃俭用,余下来的钱都用在路费和住宿费上了。”
“你们组自费外出参加培训的那次,他连续半个月每天只吃一顿饭,还用的学校食堂补贴,好不容易才凑够机票和培训费的。”
Norris见他握紧拳头,以为对方烟瘾上来了,抽出烟盒递过去:“来一根吗?”
夏澈敛下眉眼,没接,往他手机塞了颗糖,耳朵里像塞了团棉花,自己说出来的话都听不到:“我戒了。”
“嚯,那么爱惜生命啊。”Norris也没勉强,“Levi也这么拒绝过我,那家伙身上从来不带烟,反而是打火机不离身。”
“是吗。”夏澈淡笑一声,“看来他真的不喜欢烟味。”
这几年陪着自己抽,真是……
“sweetie~你在这儿啊!”Asher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啪”的一下扒在他肩膀上,一脸幸福,“你好香啊。”
两人:“……”
乖乖,醉成这样是喝了多少?
夏澈黑着脸抓住他后衣领拎起来:“是你自己的香水味。”
Asher“啊”了一声,摇摇晃晃扶住旁边栏杆:“快,快帮我想个办法,让我醒醒酒。”
夏澈条件反射地摸口袋。
出门前裴燎放进去两颗糖,让他想抽烟的时候含一颗,现在一颗给了Norris,另一颗再给,自己就没了。
于是夏澈想了想,把Norris手里那支没来及塞回盒子的烟递过去:“喏。”
“……你明知道我不抽烟。”Asher幽怨地看着他。
“你要抽烟我就不给你了。不用点,含着就好。”夏澈笑得很温和,“总比众目睽睽下泼冷水洗脸好。”
Asher:“。”
他认命地接过来叼在嘴里,含糊道:“聊什么呢?”
夏澈心里咯噔一声,没来及阻止,就听身边人说:“我们在聊Levi。”
夏澈:“……”
夏澈默默捂住耳朵。
“啊!是那个混账!!”
果不其然,Asher神似炸了毛的猫,清凉的嗓音富含极强穿透力,中西混杂着怒骂。
“天呐亲爱的,你也认识他吗?你一定不知道,用你们华国人的话说,我这辈子走、走、走……走马观花……”
“是走南闯北。”夏澈纠正。
“对,走南闯北!爱你哦sweetie~”wink完,Asher继续说,“走南闯北见识过那么多人,头回见那么气人的闷咕噜!”
“是闷葫芦。”夏澈再次纠正。
接下来半小时,小A总细数了裴燎过往种种恶行,包括自己被气晕抬回办公室吸氧丢大脸,完全没意识到现在说出来,相当于又丢了一次脸。
两人侃侃而谈,夏澈本不欲搭话,偏偏Asher说不过瘾,换了母语硬要拉他一起骂:“Christ一定懂我!这家伙简直阴魂不散地缠着你!”
“你还记得你刚工作时租的那个小区吗?”
“有点印象。”
夏澈当然记得。
刚工作钱不多,租不起高档小区,只能和别人合租。
他选了个离公司近的老房区,虽然便宜,但前面那条街抢劫犯特别多,记得好多员工都遭过殃,还有的受了刀伤枪伤。
这点Asher也知道。
“我认识你太晚了,要是早点认识你,我一定会劝你别租。后来我怕你受伤,开车跟过两天——哎,可千万别误会,我不是跟踪狂。”
旁边Norris额头冒出三条黑线:此地无银三百两,不如别解释。
Asher没察觉他的眼神,自顾自地说。
“你猜怎么着?还真叫我发现了你后面有别人跟着,一连许多天都在,每次都要跟着你走到小区门口才离开。”
夏澈曈孔骤缩,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测浮现在脑海中。
不会是——
“就是Levi!”
夏澈脑中嗡的一声。
Asher斩钉截铁的口吻,震碎了他摇摇欲坠的理智。
他后背狠狠撞在栏杆上,用疼痛掩盖呼吸的湍急。
“一开始我以为是什么歹徒,凑近一看才发现:该死的,那不是Levi吗?”Asher说。
“他住的地方离你三公里远,自己又没车,每天走那么远图什么?一定是想找机会揍你!哼,幸好我早早发现把他威胁了一顿!”
“可惜后来我出差了,没能再跟着你。”
“但看宝贝你现在全须全尾的样子,他一定是怕了我的威胁没再动歹念……也多亏你后来买了车,步行回家可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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