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夏澈不一样。”裴燎解释道,“我没把夏澈当朋友。”
不把他当朋友还能当什么?
周奕歌因为这句话,跟个特务一样观察了他好几天。
可惜几人最近都太忙了,夏澈一个合同签了三天,不是饭局就是开会,裴燎为跟政府通关系几乎要跑遍整个E国,就连周奕歌也是全国乱飞,去各个实验室实地考察。
等好不容易都聚在一起,已经是一周后了。
“哟?都在呢?外卖点好了?”夏澈喝完酒一进门,就看到客厅俩人正对着ipad皱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干什么呢?”
“点好了,都是裴哥点的,澈哥你快来。”周奕歌招呼他,“边吃边帮我们挑挑,我和裴哥真的看不出区别了。”
夏澈好奇地走过去,拿起一只烤鸡腿,低头一看:“你们俩要买口红和腮红?”
“我老婆让我帮忙参考。”周奕歌叹气,“我真看不出来这九张图有什么区别,不都一个色?”
夏澈笑道:“都是日常配色?第三组吧,马上夏天了,这种颜色清爽一点,宁恬平时都喜欢化甜美系的妆,这个很配。”
周奕歌的视线在他和平板上反复切换:“哥你连这个都知道?你化过妆?”
“嗯。”夏澈坐回沙发,一边点水果外送一边说,“以前在酒吧打过工,化了淡妆,小费会多一点。”
他本来长得就好看,十几岁的时候还没张开,不如现在那么有攻击性,只能靠外界手段刻意勾勒一下五官,原本还有点距离感的奢美相貌就会变得艳俗,更得酒吧那些贵客喜欢。
周奕歌还想说什么,转头发现裴燎不知什么时候捏扁了橙子,冷着脸扔进垃圾桶。
他感到有点古怪,连忙转移话题:“这样啊……说起来澈哥你忙完了吗?明天要不要去这边酒吧玩玩?”
“不行啊。”夏澈无奈,“明天有个局,我们顶头Boss来。”
裴燎语气不虞地接话:“那个金发碧眼的外国佬?”
“那是我老板。”夏澈拿抱枕扔他,没好气道,“不要诱导我跟你一起说他坏话。”
裴燎轻哼:“只是老板的儿子。”
“老板的儿子迟早变成老板。”夏澈抬起一条腿,踩在他膝盖上晃了晃,“你明天要不要去?怎么说也是你前上司。”
“没时间。”裴燎也不想他一个人去见Asher,但没办法,“我明天要回本家一趟。”
夏澈和周奕歌这才想起来面前这位的身份,齐齐把目光投过去——
E国贵公子一手鸡翅膀一手可口可乐,看ipad里毛绒玩具种草测评看得不亦乐乎。
察觉到视线,疑惑地回望:“看我干什么?”
周奕歌钦佩:“裴哥,认识你那么多年,每次想到你的家世,我依然会被狠狠震惊。”
裴燎:“……”
裴燎颇有架势地放下鸡骨头:“真好奇的话,可以明天跟我去看看。”
周奕歌猛摇头:“不不不算了算了哥,不是我的圈子我就不硬融进去了。”
他可是听说过的,裴燎妈妈那边上世纪跟黑手党有纠葛,那会儿各个分支掌权者手上都不干净,搞不好会出人命的!
“现在法治社会,没那么可怕。”裴燎无情拆穿他的担忧,看向夏澈,“要去玩吗?”
周奕歌是顺带,邀请夏澈才是主要。
裴燎说:“本家很大很好玩,景色算得上本土前三。”
“下次吧。”夏澈有些心动,可惜道,“明天得早点去,很多大学同学都在,迟了不太好。”
他站起身:“我累死了,先去洗澡休息了。裴燎,等会儿水果送到了把我的那份帮我端上去。”
裴燎点头,猝不及防地问:“你知道今晚天气怎么样吗?”
夏澈不明所以:“不知道。”
裴燎又问周奕歌:“今晚天气怎么样?”
周奕歌更懵逼:“不知道啊。”
裴燎:“那你现在看一眼。”
“?”周奕歌满头雾水地打开手机,“今晚……冷空气?还有雷雨。”
“谢谢。”裴燎从容道谢,转向楼梯口对那人说,“你听到了吗?今晚很冷还有雨。”
夏澈隐隐有种不妙的预感:“我又不出去,下冰雹又怎么样?”
“不出去就好。”裴燎慢条斯理擦干净手,催促道,“快去洗澡吧。”
夏澈:“?”
这是中邪了?
他疑惑得一步三回头,上到最后一阶台阶差点磕着。
裴燎目送他进浴室关门,平心静气对上周奕歌如炬目光:“我今晚要跟夏澈睡,你晚上别来敲门。”
别以为他不知道,周奕歌前几天每晚都敲夏澈卧室门,求夏澈教他数据实例分析。
周奕歌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不对劲,呆滞片刻后暴怒而起,小脚趾踢到桌角,疼得吱哇乱叫:“裴哥你!怪不得你要那间卧室!你竟然是这种人?”
做人怎么能这么心机?!
“各凭本事。”裴燎一点不觉羞耻,“看你年纪小的份上,已经让你这么多天了。”
周奕歌真是气笑了:“哥你讲不讲道理?明明是昨天你去找澈哥扯淡,被澈哥用枕头砸出来,前天去找澈哥看电影,被澈哥一句话怼回去生闷气,大前天……”
“周奕歌。”裴燎勾起唇角,“再说我就让梁寄沐把你派去非洲出差。”
周奕歌:“……你这就很不讲道理了。”
别墅门铃声响起。
裴燎懒得再跟他废话,去拿了水果,把周奕歌的那一份留下,大摇大摆抱着剩下两盒走向夏澈卧室。
他伸手一压把手——
嗯?
锁了?
天杀的,到底是谁发明的钥匙锁?
周奕歌趴在沙发背上仰头看他僵硬的身影:“是不敢进去吗?”
裴燎冷冷瞥他一眼,转身往自己房间走:“东西忘拿了而已。”
懵懂的周奕歌信以为真:“什么东西?”
回应他的是一道脾气不太好的关门声。
另一边。
“是,我知道,我明天会准点去的。”夏澈躺在浴缸里打电话,长腿翘在浴缸边缘,柔顺的墨发大半都浸在水中,紧贴皮肤,“老板,你已经嘱咐我很多次了,我一定会跟小A总阐述您今年优秀业绩的,您实在不放心自己往这边飞一趟呗?”
岑总嘿嘿乐道:“这不是没空吗?怎么可能不放心,全公司我最放心你了!”
夏澈支着脑袋,无奈闭眼:“能挂了吗?”
岑总:“好——”
“哐当!”
门外传来一声沉重地巨响。
夏澈猛地从水里坐起来:“什么情况?”
“啊?怎么了?”岑总还以为在问自己。
“我这边出了点事,外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倒了,岑总我先挂了。”尾音尚未来及消散,夏澈就匆忙挂断电话,草草擦了下身上的水,变系浴巾边往走,“怎么——你怎么在这?”
他木着五官,看向坐在床上的人。
“洗完了?”阳台窗帘已经被拉上,裴燎自觉地开了灯,靠在床头老神在在吃水果捞,另一只手从容不迫地翻阅俄语书。
视线触及他浴袍下残留水珠的胸膛时明显一顿,生硬地移动眼珠,没话找话道:“这屋里还有俄语书?”
夏澈近视但不瞎,把他眼神看得清清楚楚,裹紧浴袍靠在门框上,不答反问:“刚刚那动静你弄出来的?”
“怎么可能。”裴燎想都不想就否认。
“是吗?”夏澈眯起眼,“你怎么进来的?我记得我锁门了。”
“你记错了,”裴燎指向虚虚掩盖的门,有鼻子有眼地忽悠,“你没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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