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夏澈,我可能会很晚,你把小龙虾送给这个人就先回去睡觉吧,明天还要上班。】
【P:/于瑎名片/】
没想到夏澈秒回。
【X:不急,多晚都等你。】
【X:少爷记得要跟你爸好好说,别每次都跟搏斗似的弄一身伤,注意安全。】
裴燎:“!”
这、这是什么待遇?!
“你在笑什么?”裴博瞻冷声道,“在跟谁聊天?KL那个夏澈?你……男朋友?”
最后三个字,裴董说得分外艰难。
裴燎顿了下:“不是。”
“放屁!”裴博瞻怒而点开笔电屏幕里的视频,“都这样了你给我说不是?!”
裴燎侧目看去——
是他们闯进来后的监控录像。
裴家的监控摄像头是顶配,高清□□,多个角度清晰记录着:裴燎是如何跟夏澈拉拉扯扯闯进来,如何把夏澈抱起来摔进草丛,又如何一路护送着对方离开别墅。
裴博瞻在车上看到这些画面,整个人脸都绿了,现在还要重温一遍,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裴燎还挺淡定,没有被当场处刑的尴尬,还把屏幕面向自己点击暂停,截了张图。
夏澈半坐在他腿上,不小心含住他手指的那个画面。
裴博瞻没看到截图画面,光看他动作就气得摔杯子:“裴燎!!”
裴燎合上笔电,没有躲,任由茶杯在锁骨上砸出一片红肿,平静解释:“我们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你还嘴硬?”
“我没必要说谎。”
裴博瞻定定看着他,笃定道:“你喜欢他?”
裴燎没吭声,默认了。
裴博瞻胳膊颤抖不停,大概忍得很艰难,尽量心平气和地问:“什么时候?我是说什么时候变成同性恋的?是不是我以前撮合你和周奕歌联姻的后遗症?给你造成错觉了?”
“不,大概天生就是。”裴燎说,“上大学后发现的。”
裴博瞻不敢相信:“怎么发现的?”
要搁以前,裴燎大概会敷衍说“就那么发现的”。
今天却好脾气道:“感觉到生理心理变化,就发现了。”
裴博瞻又问:“变化?第一个是谁?”
裴燎“嘶”了声:“需要了解那么详细?”
裴博瞻盯着他,一字一顿道:“夏澈?”
“为什么猜他?查了?”裴燎倏然冷下脸,“我记得谁答应过,不会查我身边任何人任何事?”
裴博瞻心里一虚。
很快又梗起脖子:“我只是百度百科,又没叫人深入搜查!怎么?你男朋友名字是什么不能搜的禁词?”
“我说了,不是男朋友。”裴燎眼里溢出明显的不耐,“您到底想说什么?问这些有意义?我不可能改变取向去结婚,您也少撮合这种缺德事。”
这是他近几年跟裴博瞻相处,第一次说这么长的一段解释。
裴博瞻额角青筋暴起,忽然暴走:“好!好啊!初中就开始了是吧?裴燎你小子可以啊!瞒得很严实啊!”
“你忽然参加高考是不是因为他?大二非要去当交换生是不是因为他?毕业后又要读硕博是不是也因为他?还有当年要死要活申请gap去申城,哈!我说梁寄沐怎么忽然跟我作对非要把你搞去申城,你这还找了个很有能耐的同盟友?今年回京城是不是还因为他?!”
“知道这么详细。”裴燎抬眸,“果然让人查了吧。”
裴博瞻勃然站起来,焦躁地走来走去:“这是重点吗?重点是你爹我现在很生气!我儿子他妈的简直就是个白痴!追人追了十几年还没追到,我出去丢不丢人?!”
裴燎:“…………”
裴燎也怒了:“那是我的事。”
“你在恼羞成怒,你恼羞成怒了!”裴博瞻像发现新奇物种一般盯着他,“所以,真是他?”
裴燎深吸一口气,也站起来:“是。”
“既然知道了,我就不说的那么隐晦了。”裴燎掐着掌心,声音冷然,细听之下还有一丝示弱,“怎么对我都可以,可以卡我资源,可以断我职位,可以限制我的权限,我没有异议,也不会反抗。但请别把对我用的那些,放在他身上。”
“夏澈走到现在,所有的一切跟我没有任何关系,靠的是自己,不应该因为我的个人原因阻碍他发展,这不公平。”
裴博瞻走到他跟前,没说话。
“我不是没能力反抗,也不是没能力护全他,但我不想这么做,我不想间接害他得罪人。”裴燎顿了顿,低声道,“爸。”
裴博瞻扬起手想揍他,胳膊却在半空悬置很久,最终,无力放下。
“你在求我吗?”
“是商量。”裴燎说,“以晚辈的身份。”
“……”
裴博瞻活到现在,第一次有了“当爹”的感觉。
他这辈子争强好胜不服输,唯一不得不承认的错误就是教育,裴燎能长成这样已经算万幸。
后来看开了,明白了,却怎么都拉不下脸认错,偏偏儿子也是倔驴,不肯先低头。
裴博瞻打死都没想到,裴燎会因为别人先向自己服软。
他问:“值得吗?都还不是自己人,为了个男人求我,不觉得没面子?”
“这种事和面子无关。”裴燎垂眸,“他本来就不该因为别人受委屈,不管那个人是谁都不行,我自己的问题,凭什么牵连他?我没求您,是在讲道理,希望……理解。”
偌大的别墅没有一人敢吭声,脚步和呼吸都被刻意放缓。
钟表嘀嗒催促着时间,裴博瞻大概站累了,腰背微不可查地弯下,坐进沙发里。
裴燎依然站得笔直。
裴博瞻仰起头,第一次发现,对方原来那么高。
他妥协地叹出口气:“走吧。”
裴燎抿起唇:“我……”
“我答应你,这次是真的。”裴博瞻弯下腰,捡起自己丢出去的茶杯,“手里项目好好搞,我想退休了。”
裴燎安静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折返。
裴博瞻意外道:“留宿?”
“拿个东西。”裴燎说,“八万八的狗窝落下了。”
要是没把狗窝带回去,家里那个财迷应该会心痛一周。
裴博瞻太阳穴一跳,汹涌澎湃的感慨尽数退却。
“给老子滚!”
裴燎还是拿到了八万八的狗窝。
他打车去夏澈发的定位点,一路不停催司机开快点。
等到了地方,发现偌大的停车场就一辆SUV,非常扎眼。
驾驶座车门窗没关,边牧帅气的狗头时不时伸出来,哈着舌头,看起来情绪非常昂扬。
裴燎心理冷哼一声。
不就是能窝夏澈怀里?
有什么好兴奋的?
嘚瑟个什么?
真是肤浅的狗。
一点都没有学到爸爸的矜持。
这片地区本就不热闹,临近午夜十二点,更是冷清得可怜。
夏澈抱着狗无所事事,有点困,一手给它顺毛,一手支着脑袋闭目养神。
裴燎站在窗边,想到自己给大摄影师贡献的几张快拍练习,报复性地拿出手机,准备来张睡美人写真。
“怎么?你也要侵犯我一次肖像权?”“睡美人”睁开眼,似笑非笑看着他。
裴燎手一抖,照片没拍下去,手机掉进了车里:“怎么发现我来了?”
夏澈捡起手机递回去:“你这件卫衣我上次一起放阳光房晒的,家里只有我有这个味道的熏香。”
所以裴燎一走近,他就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
“鼻子挺好用。”裴燎坐进副驾驶,将两瓶红酒放他怀里。
“我去!你还真偷了!”夏澈难掩喜悦,“真的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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