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根叔,不能啊,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你就饶了我这一遭吧。”
陆政平一听陆长根竟然真的要将他从族谱上除名,整个人顿时有些慌了。拖着还未痊愈的腿爬到陆长根脚下,抱着他的大腿哭喊着求饶。
只是,祠堂已开,怎会因为他的求饶而就这般轻轻放下。
陆长根想到陆铭悬挂在房梁上的模样,心中一阵悲痛,一脚将陆政平从自己面前给踹了开去。
“你在出入赌场,恣意潇洒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错了?你算计手足兄弟的时候,怎么没想着你错了?你句句谎言生生气死,生你养你的父亲的时候,怎么不觉得你错了?陆政平,我告诉你,你现在认错晚了!”
陆长根的三连问说得陆政平脸色灰白,再无力说出一个字来。
见状,陆长根让陆青山请出祖宗家谱,翻到陆铭这一页后,紧紧盯着陆政平的名字片刻,这才咬牙执笔将他的名字从上面抹去。
待做完之后,陆长根目光紧紧盯着祠堂内大气也不敢出的众人,扬声警告道:“从今以后,但凡陆氏子孙,再有人敢行坑蒙拐骗之事,出入赌坊,今日陆政平就是例子!把这等不孝不悌,不忠不义的狗东西扔出去,这种人不配待在我们陆家的祠堂!”
陆长根话音落下,在场的人面面相觑皆都不敢动手。眼看着陆长根即将发火,还是陆青山这个长辈提着陆政平的衣领,将人直接拖到了祠堂外。
看着陆政平被扔出祠堂,陆长根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一些。
“祠堂既然已经开了,谁家添丁进口便可趁现在在族谱上上名,不然再开祠堂就要等过年以后了。”
闻言,陆政安不由得眼神一亮,忙一个大步往前来到了桌案前。
“叔儿,我家今年进新人,劳烦叔儿帮忙把淮书名字给添上。”
执笔的陆青山抬头见说话的是陆政安,想起他家进口还是自己去铺的红毡,只是男妻到底该不该上族谱,陆青山有些犹豫,只得将目光转向陆长根。
陆长根在一旁负手而立,看到陆青山求助的眼神,沉声道:“看我做什么,写啊。”
既然族长都发了话,陆青山也没什么好犹豫的,提笔在族谱上将宋氏淮书给添到了族谱上。
陆政安站在桌案前,看着陆青山一笔一划将宋淮书的名字写在自己之后,不由得咧嘴笑了笑。冲陆长根和陆青山道了声谢后,这才挤出人群大步往陆长根家走去。
第六十四章
给宋淮书上完族谱, 陆政安整个人都轻快了几分。满脸笑容的来到陆长根家,一进门就看到宋淮书和陆迎春头对头蹲在羊圈门口,看着小羊们吃草。
听到门口传来的脚步声, 两人一起转过头来,在看到来人是陆政安后, 宋淮书立时站起身。察觉到陆政安眼眸里的笑意,不禁有些奇怪。
“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高兴?”
闻言, 陆政安嘿嘿一笑,微微低下头在宋淮书耳边说道:“今儿开祠堂我把你名字上族谱了。”
宋淮书自然明白上族谱意味着什么, 心中也不禁有些激动。正要说什么, 只见陆杨氏端着两个茶杯从屋里走出来,便立时噤了声, 眼眸看了陆政安一眼,眼神里也满是笑意。
“哟,政安已经回来了啊?怎么样?”
作为族长的枕边人, 陆杨氏自然知道今天开祠堂是为了什么,只是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快结束。
“长根叔把事情说完, 就没什么事了。”
今日给宋淮书上族谱对两人俩说意义非凡,陆政安考虑了一下,对陆杨氏说道:“这几日看您和长根叔都没少辛苦,昨儿我和淮书从我岳父家拿了一块儿羊肉回来,咱们今日去我家, 我给你们烤羊肉串吃。”
一听吃的,陆迎春眼睛立时一亮。正要高声答应的时候, 却被陆杨氏一把按住脑袋, 拒绝道:“你爹娘给你们准备的羊肉,我们哪里好意思再去分一口?你的好意婶子心里明白, 我们就不去了,你和淮书吃就行了。”
闻言,宋淮书瞥了一眼陆迎春能挂起油瓶的嘴巴,柔声笑道:“婶子就别跟我们客气了,我父亲母亲羊肉给的多,这东西放久了也就不新鲜了。而且咱们也好久没在一起热闹了,大家坐在一起说说话也挺好的。”
这阵子家里事情多,陆长根夫妇压力确实不小。而且有些话陆杨氏也想跟陆政安说说,所以听到宋淮书的话,便有些动心。
就在陆杨氏犹豫之际,陆长根背着手也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几人都站在院子里说话,不由得奇道:“你们都站在院子里做什么,怎么不进屋说话?”
“政安和淮书正说让咱们去他家吃饭,说是亲家给了不少羊肉,政安要给咱们做烤羊肉吃。你这几日也累的不轻,不如就一起去跟政安喝点儿酒松快松快吧。”
陆长根倒无所谓,听陆杨氏这么说便也点头同意了。几人正准备收拾东西上山,忽听得外面传来一阵吵嚷声。
陆政安侧耳听了一下,看着众人说道:“听动静好像是隔壁胡同的四伯家。”
陆长根皱眉叹了口气本不想再管他家闲事,然而想到他家孤苦无依的陆安氏,终究是于心不忍又低着头往门外走去。
见状,陆杨氏看了一眼陆政安和宋淮书,三人便也跟在陆长根身后一同往陆铭家走去。
待几人进门的时候,陈翠花正提着包袱往外走,而陆政平正死死地抱着她的腿不肯撒手,陆安氏则坐在地上,一边哭,一边拍打着大腿嘴里哭骂着陈翠花。
看到陆长根几人进门,陈翠花横了一眼几人,厉声说道:“村长,你们来的正好,我要跟陆政平这厮和离,他非但不肯,还要扣着我不让我走。你可给我评评理,这两口子过不下去,不许人走是何道理?”
几人听到陈翠花的话,不由得一愣。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原本坐在地上哭闹的陆安氏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指着陈翠花的鼻子骂道:“陈翠花,你凭什么和我儿子和离?是我们家亏待了你?还是有什么地方对不起你?再说了,你现在怀着我家政平的骨肉,你便是想走,也得把孩子生下来才能走。”
陆安氏话音落下,陈翠花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一旁身形狼狈的陆政平。“哎哟喂,你这话说的可真搞笑。我为什么不能同陆政平和离?陆政平是有钱有势,还是有人有貌?就他现在这样子,连自己都养不活,难道还要老娘去养活他?老娘找人是过日子的,可不是普度众生的!”
“不管怎么样,那也要把我家孩子生下来再走。”
闻听此言,陈翠花掩嘴娇笑一声。“你说孩子是你家的就是你家的?你们母子俩可真是天真的很呐。”
陈翠花这话无疑是平地一声雷,炸的在场的众人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看着众人的反应,陈翠花瞥了众人一眼也自觉失言了,冷哼一声便要转身离开。却不想一直沉默的陆政平却突然暴起,怒吼一声朝着陈翠花扑了过去。
等到众人反应过来,陆政平已经将陈翠花按倒在地,整个人如癫狂了一般往她腰腹上招呼。
等陆长根和陆政安忙把陆政平从陈翠花身上拉开的时候,陈翠花已经挨了陆政平不少拳脚。整个人蜷缩在地上捂着小腹不住的哀嚎着,转瞬之间,殷红的血液便浸湿了陈翠花的裙摆。
见状,在场的众人不禁大惊,陆长根忙招呼陆杨氏去把村里的赤脚大夫请来。
众人七手八脚的把陈翠花抬进房间,等那赤脚大夫赶来的时候,床榻的被褥已经被血染红了两层。那赤脚大夫搭了一下陈翠花的脉搏,凝眉片刻后,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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