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淮书:“你,你怎么突然把衣裳给脱了?”
刚把里衣褪到肩膀的陆政安一脸莫名的看着宋淮书,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大哥,我就换个衣服而已,你吓我一跳。”
宋淮书知道自己反应有些大了,可是方才的画面着实让他有些反应不及。
抱着陆政安给的衣裳和布巾,宋淮书头也不敢回,磕磕巴巴的道了声歉,就快步往西间走去。
……
宋淮书从里间出来的时候,阴沉的天气显得屋内有些昏暗,唯有坐在门口的陆政安倒看的分明。原本身形高大的男人倚坐在一个小竹椅上一动不动,乍一看周身竟透着几分落寞。
屋檐的雨珠顺流而下,砸在门口的青石砖上溅起一地的水花。狂风搅动着院中那几株开的正盛的月季,也吹动着对方披在身后的墨发。
这一瞬间,宋淮书大气也不敢出,生怕自己一出声,眼前的画卷便再不复存在。
陆政安:“这会儿雨下的正大,过来坐一会儿吧。”
宋淮书闻言看了下对面的陆政安,在目光触及到陆政安大开的衣襟后,顿时低下头去。“这会儿风大,仔细被染了风寒,你还是换件衣裳吧。”
陆政安应了一声,起身来到宋淮书身侧,转头看了眼门口,开口说道:“这雨应当一时半会儿停不了,为了安全起见,你今天晚上就现在这里暂住一晚吧。”
第二十六章
自从陆政安提出让宋淮书在自己家过夜之后, 宋淮书整个人肉眼可见的开始有些紧张起来了。
陆政安知道以宋淮书的性子,他定是不习惯在别人家过夜。不过,眼下电闪雷鸣伴随着狂风暴雨, 这个天气下山肯定是不安全的。便是宋淮书坚持要走,陆政安也是不同意的。
宋淮书也知道这种天气下山的话很是危险, 便也不敢坚持。只是等雨势稍稍变小时,外面的天色也已经有些暗了。
“这天气阴沉得厉害, 我家空房也多,你就先暂时在我家住一夜, 明日一早再回去, 伯父伯母应当也理解的。否则你一个人回去我也不放心,再打来回送你, 指不定遇到什么情况呢。”
陆政安怕宋淮书待得无聊,眼见着天黑还要一会儿,便从仓房里找了两件蓑衣带着他一起去果园查看情况。
此时天还没黑, 两人在果园里一边查看地面是否积水,一边捡地上被风吹落的桃子。等两人两人背着背篓在林子里转了一圈儿, 再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
宋淮书从未从事过如此大的体力劳动,背着小半背篓的桃子从林子里出来,已然忘记了要在陆政安家过夜的紧张,饥肠辘辘以及满身的疲惫只想让他快些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陆政安看着咬牙暗暗坚持的宋淮书不禁暗笑一声,果然缓解情绪紧张最好的办法, 就是劳其筋骨,累到什么都想不起来最好。
不过, 对方毕竟是上门来做客的, 也不好太过欺负人家。知道宋淮书着实背的吃力,陆政安便借着走在宋淮书背后的机会, 悄悄将他背篓里的桃子转移了不少。
等两人将脚上的泥巴冲洗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此时,小雨淅沥沥的还在下个不停。陆政安帮着宋淮书把背篓卸下,让对方先坐下休息,自己将两个背篓移在堂屋门口后,这才把两人湿漉漉的蓑衣挂到仓房的屋檐下。
从屋里点燃油灯出来,陆政安看了下眼神完全放空的宋淮书,笑了笑撑着油纸伞去了后面菜园,拔了一把小葱交给宋淮书,让他择洗干净。
陆政安:“跟着我忙活了这么久,肚子该饿了吧。今天晚上没事,给你烙两张我最拿手的葱花饼吃。”
宋淮书中午就吃了一小碗捞面,忙活了一小天腹内早已经空空。听陆政安这么说,也不同他客气,当即点了点头。
宋淮书虽然比陆政安还大了一岁,但却是一副稚嫩的长相。若是不问年龄,别人只当他是十六七岁少年人。
看着宋淮书坐在小竹椅一脸乖巧的点头,陆政安只觉得他好似一只柔软的小猫咪,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揉一揉他的脑袋。
好在陆政安知道宋淮书性子腼腆,自己贸然伸手怕只会吓到他。所以,尽管陆政安心里蠢蠢欲/动,但仍是克制住自己的冲动转身去了灶屋。
以前的陆政安最爱吃他老妈做的葱花饼,考上大学后,为了解馋就只能自己动手做。
好在有他老妈的远程指导,翻车几次之后陆政安倒也摸索出了些经验。做出的葱花饼外焦里内,咸香可口,周围朋友都极是喜欢,纷纷怂恿陆政安毕业之后干脆摆摊儿卖饼算了。
等陆政安利落的和好面,宋淮书那边也已经把小葱洗好,切成葱花了。
本来宋淮书对陆政安的手艺并不抱多大希望,不过在看到陆政安熟练地揉着饼胚后,便默默地来到灶膛前开始烧火。
外面的雨时大时小,洇的屋内的柴火有些潮湿。宋淮书点了几次后这才将将升起一撮小火苗。此时,陆政安已经擀好两个面饼了,等宋淮书把火烧起来,锅内油温升起后,陆政安这才用擀面杖挑着擀好的饼摊入了锅中。
摊饼的时候,火势不宜太大也不能过小。火势太大饼面都黑焦了,里面还不熟。火势太小的话,饼子在锅里摊着就会被‘气死’,再不容易起层了。
好在两人做饭都是有经验的,配合的十分得当,烙出来的葱花饼表皮金黄,香气扑鼻,只是看着就勾的人食指大动。
等五张饼全部做好之后,陆政安又就着油锅呛了个醋溜辣椒。
把辣椒放入锅里的时候,陆政安让宋淮书添上把柴去洗手。等宋淮书把手洗好,陆政安已经手脚麻利的把醋溜辣椒铲出锅,就连饼也都已经切好了。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两人也不费劲把饭食往堂屋里挪。搬了两张竹椅后,便围坐在案板前吃了起来。
折腾了这么久,两人都已经饿了,等到将肚子填了大半饱,这才有空闲说话。
陆政安侧头看了眼身侧的宋淮书,这一瞬间他心里经竟有一股十分奇妙的感觉,竟好似两人已经生活了很长时间一般。
陆政安长时间的注视让宋淮书有些不自在,用掌心蹭了蹭他的右半边脸,语气有些赧然的问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可是我脸上沾了什么东西?”
听到宋淮书的问话,陆政安这才回过神来。对着宋淮书笑了笑,解释道:“没有,就是觉得缘分这东西,真的挺奇妙的。”
宋淮书没想到竟然是这个回答,表情怔了一下也轻点了下头。“确实如此,我没想到有朝一日还能有人与我做朋友。”
当‘朋友’两个字说出口的时候,宋淮书的心突然动了一下。脑海里不由自主回想起上午陆迎春和葛婆子的话来,只觉得一股热意突然涌上脸颊。
好在现在光线昏暗,陆政安并没有察觉到他的异常。于是,宋淮书深呼吸一口气,压了压自己狂乱的心跳将视线转向门口。
屋外的雨声依旧,雨水滴在瓦当上的声音在这个夜晚显得异常的清晰。
就在宋淮书听着雨声慢慢沉静下来的时候,忽听得陆政安说道:“你好像一直都是这般妄自菲薄,说起来你家境优渥,长相出众,还有一对疼你爱你的父母,不管从任何一点来说都不比别人差,还有什么原因让你这么自卑?”
闻言,宋淮书猛地回头看了眼陆政安,小巧的喉结动了一下,但下一刻却又将头转到了别处。
陆政安被宋淮书的反应给吓了一跳,心中隐隐明白自己这席话着实有些过界了。只是这一刻他的好奇心压过了界限,等他看到宋淮书的反应后,再后悔也已然来不及了。
陆政安:“对不起,我只是随口问一下,你不要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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