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已迈入四月,天气并不如之前那般凉了。
陆政安和宋淮书做好晚饭,便在院子里放了桌子,满满当当的摆了一桌子的菜后,这才请了家里的几位长辈以及曹师傅入座。
陆星沂自来天不怕地不怕,却唯独惧怕黑脸的曹师傅。看着曹师傅跟自己对面而坐,陆星沂窝在杨淑仪怀里,乖得跟一只小猫一般。
见她如此,宋兰氏便忍不住逗她,“星沂,你今儿吃饭怎么这么乖?”
陆星沂偷偷瞄了眼对面的曹师傅,鼓着一张包子脸,奶声奶气道:“爹爹说了,乖宝宝吃饭饭的时候不能说话。我,我听话,闹闹不听话。”
此言一出,在场的人皆是忍俊不禁,就连对面的曹师傅也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见状,陆星沂眼眸闪了闪,似是松了口气一般,将脸又埋进了杨淑仪的怀里。
陆政安和宋淮书听着自家闺女的话,又好笑又无奈,起身执起桌上的酒壶帮几人把酒杯斟满,“这段时间,辛苦长根叔和曹师傅了。我和淮书,敬您二位一杯。”
说罢,陆政安和宋淮书端起酒盅,将酒杯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陆长根见状,忙对两人摆了摆手。“都是自家人,说什么客气话。而且你干的这事儿,对全村儿人都有益。若说要谢,也轮不到你们来开这个口。”
从陆政安开始修房子还是,曹师傅就看得出陆政安和宋淮书两人都是心底极好的人。眼下占地办作坊,虽然让部分人心里不痛快,可从长远来看,却是个利己利民的大好事。所以,即便是赔钱推掉别人家的活计,也要回来帮陆政安和宋淮书一把。
“我们帮你也不是图你这声谢的,好好干比什么都强。”
曹师傅说话的语气有些冲,但话里的意思陆政安却非常清楚。跟曹师傅道了声谢,陆政安和宋淮书便又重新坐回到凳子上。而后便将下午时和宋淮书说过的计划,又跟陆长根和曹师傅说了一遍。
两人听了之后,许久没有说话。就在陆政安以为定是他们的计划怕是有什么疏漏的时候,只听曹师傅问道:“你这个想法不错,只是村里的人自来散漫惯了,若是没个他们信服的人怕是不行,说不定还会适得其反。”
“这个我晓得,不过刚开始,这个倒也不着急,慢慢寻摸着来吧。”
几人吃饱喝足后,便都各自下山回家了。
陆政安想着杏儿马上就该黄了,一面着急作坊,一面着急师傅,勉强躺到寅时末便也就起了身。看现在做早饭还早,陆政安便先下山溜达了一圈儿。
此时作坊的工地上已经陆续来了不少人,看到陆政安过来,有个别性子急的便问道:“政安,咱们作坊落成就能开工么?我听说请了好几个会做蜜饯儿的师傅过来,你不是也会嘛,怎么还请别人过来?”
陆政安一边帮着抬地上的毛竹,一边笑着回道:“术业有专攻,我这三脚猫的手艺跟人家专业的师傅不能比。咱们村儿的作坊要想做大,还得请人家专业的师傅过来指导才行。不过人家师傅教的时候可不是一板一眼的指导你们,到时候你们都多长个心眼儿,多看多记,等把手艺学到手,那都是自己的。”
听完陆政安的话,几人立时一愣,而后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后,便又继续干活儿去了。
陆政安俯身将毛竹刚扛到肩上,见刘长山提着铁锹朝这边走来,忙快步将毛竹拖到一旁,随即疾步来到刘长山跟前,对他说道:“长山叔,这会儿有事没?我有点事想同您商量。”
“没事儿,有事你直接招呼就行。”
陆政安扭头看了眼周围的乡亲,带着刘长山来到一处僻静处。看着刘长山满是沟壑的脸,陆政安本想买地的事再同他解释一遍。不过,想了想却觉得没有必要,索性直接开门见山道:“长山叔,咱们作坊很快就要开工了,到时候长根叔那边怕是会忙不过来。所以,我想等开工之后,我想请您帮忙管着果园,果子采摘,一应事务大家伙儿都听您安排。”
因为先前占地的事,刘长山曾经跟陆政安红过一次脸。方才刘长山听陆政安单独喊自己过去,心里还有忐忑不安。不过在听到陆政安的话后,刘长山顿时惊讶的有些说不出话了。
陆政安看他瞪大着眼睛不说话,还当他有心结过不去,于是继续说道:“我知道占地的事情,您老心里可能有些不太情愿。但咱村儿周围地形您心里比我明白,再没有比矮子坡合适了。您……”
早已经想明白的刘长山见陆政安又提及地的事情,忙对他摆了摆手。
“不是,作坊占地的事儿,我起初确实不太乐意,但是后来也想明白了。你费那么大力气开作坊,也并不是都是为了你。而且,你虽然占了我家的地也没有亏待我。这事儿是叔儿想左了,本来也想给你赔个不是的,不过一直没找到机会。我只是没想到之前我那般同你拍桌子,你竟然还愿意用我。”
闻言,陆政安不由笑道:“瞧您说的,咱们一起共事这几年了,您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还能不清楚?以前的事过去就过去了,咱们也没必要一直记在心里。眼下是咱们作坊最重要的时候,我希望长山叔能帮我一把。”
“成,成啊,只要我能干,我一定给你干好。”
听刘长山这么说,陆政安也就放心下来了。想起他家踏实能干的刘安,陆政安便提了一句。“作坊开工的时候,我打算让你家刘安兄弟去作坊里帮工。您回去跟他安排他一下,到时候您让他在师傅跟前眼皮儿活络一些,以后我可指望他呢。”
陆政安此言一出,刘长山愣了一下后,立时明白了陆政安的弦外之音。回头见周围并没有人路过,咽了口口水压下激动地心情,郑重的跟陆政安点了下头。
“这个你放心,他若敢偷懒,我就打断他的腿!”
刘长山的话惹得陆政安笑了出来,看东方天空已经泛白,便同刘长山说了一声便往家走去。
等到陆政安回到山上的时候,宋兰氏已经把早饭收拾到锅里了。看到推门进来的陆政安,忙拍了拍围裙上沾着的草屑,从灶膛前的凳子上站起了身。
“你这跑了几日了,怎么也不在家好好休息?”
陆政安看着双鬓有些泛白的岳母,难得露出愁思。“天气一日热过一日,秣陵的杏儿估摸着再有个三四日就该摘了。师傅们一日不到,我这提着的心一日就放不下来。”
宋兰氏立在门口,看着一脸愁容的陆政安不由满是心疼。“这事儿你着急也没用,现在作坊刚刚落成,这两日支锅,平晒场,还得几日呢。而且从秣陵运果子回来,也得三四天。这中间还有这么多天,师傅们总归能到了。”
陆政安听着宋兰氏的安慰,慢慢点了点头。低头又往灶膛里添了把柴火,听里屋宋淮书的声音响起,晓得是陆星沂醒了。于是便从木凳上站起身,一边往外走,一边对岳母说道:“星沂醒了,我过去看看。”
当陆政安推开门的时候,正在床上同宋淮书嬉戏的陆星沂,立刻钻到了宋淮书背后的薄被里。撅着圆滚滚的小屁股,用自认为很小的声音,问宋淮书道:“爹爹,父亲探到我了么?”
看着自家闺女的蠢样儿,陆政安笑着走到床铺前,低头亲了下倚靠着床栏的宋淮书后,故作惊讶道:“噫,我家的漂亮妞妞呢,怎么找不到她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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