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他的门口片刻,听房间内一点响动都没有,最终忍不住抬手叩响了门板。
然而,宋兰氏等了片刻不见房内有人回应,犹豫了一下便直接推开了房门。待看到床上将自己缩成一团的宋淮书后,宋兰氏鼻子一酸,眼中的热泪便忍不住落了下来。
侧头将脸上的眼泪擦掉,宋兰氏慢慢走到床边坐了下来。
见床上的宋淮书动也没动,宋兰氏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温声说道:“若是心里真的有想法,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便是。你若一味沉默不开口,只想让人往你心里猜,便是再好的机会都要错过的。”
宋兰氏虽未把话挑明,但意思却已经很明白了。宋淮书并非痴傻之人,自然已经懂了她的意思。
只是此刻他心里乱糟糟的,对陆政安到底抱以什么感情,他自己也说不太清。只知道父母看中陆政安作为他的契兄弟,他心里是有些开心的。
抬眸看着一脸担忧的母亲宋兰氏,宋淮书扯了扯嘴角想对母亲笑一笑,可是眼眶却先红了。
看着如此模样的宋淮书,宋兰氏心里更加的心疼,努力克制的眼泪也终是忍不住掉了下来。
“是娘对不起你,若是能把你生的像常人一样,我儿又何至于如此委屈……”
宋淮书见母亲又把自己身有残缺的责任归咎于自己身上,忙起身将痛哭不止的母亲拥入怀中。
轻轻拍打着她的脊背,开口安抚道:“娘亲莫要这么说,若不是你和父亲这么多年的悉心照料,又怎么会有今天的我。若论起来,该是我感谢你和父亲才是。”
宋淮书出生时,接生的产婆便已经发现了他的不寻常。产婆本来建议他们夫妻扔掉这个孩子,趁年轻再生一个的时候,宋兰氏和宋希仁夫妇想都没想便都拒绝了。
宋淮书即便是再跟其他孩子不一样,那也是他们二人的骨血。既是投生到他们家,便是跟他们有缘。他们又如何忍心将这么个会哭会笑的孩子扔出去自生自灭呢……
虽然知道这个孩子未来的路或许会走的有些艰难,但夫妻二人却一直像正常孩子一样培养。为了让他像其他人一样读书明理,不惜举家迁到外地。
只是,后来宋淮书年岁渐渐大了起来,慢慢的也就察觉到自己与别人的不同。虽有父母一直鼓励着他,但却越来越不爱同人来往。宋兰氏夫妇本就觉得亏欠与他,便也从不强迫他。
宋氏夫妇原本以为就这般养着宋淮书也行,只要人健健康康。但是,他们却忘了孩子到了年岁不成婚却是不成的……
她和宋希仁即将人到暮年,但宋淮书却还正年轻,他们不能让宋淮书一个人在这个世道上踽踽独行。
而如今宋淮书好不容易有一个看中的人,却因为自己身有残缺不敢靠近,这让宋兰氏如何能不痛心。不过好在陆政安现在也是独身一人,看他对宋淮书的态度,也并不是像一点儿意思也没有。
而且陆政安是个踏实上进的人,为人处世也都没得挑,若是他们能走在一起,便是她和宋希仁百年之后也能放心的闭眼了。
只是感情这种事,做父母从旁推波助澜还可以,直接插手就有些不合适了。
靠在宋淮书瘦弱的肩膀上,宋兰氏继续鼓励道:“娘亲知道你心里在顾忌什么,但陆政安也并非是天上星,云中月,可见不可及,有何不能试试?”
宋兰氏说着坐直身体,见宋淮书垂眸一脸挣扎的模样,伸手拉住他的手掌,待宋淮书抬头看向她的时候,宋兰氏继续说道:“你这孩子自来会隐藏自己的心思,陆政安便是有意,看你不冷不淡的又如何能看出你的情谊。听娘亲的话,鼓起勇气去试着一次。即便不成,那心中也无憾了。”
闻言,宋淮书心中依旧有些犹豫。“可是,陆政安要因此厌了我,那我们日后岂不是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听到宋淮书的话,宋兰氏第一次觉得自家这个孩子实在是有些傻的可以。但眼下有些话,她现在不能直白的告诉宋淮书,只能模棱两可的敷衍道:“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莫要瞻前顾后。”
宋淮书听完宋兰氏的话沉吟了片刻,但最终还是鼓起勇气点了点头。
见状,宋兰氏稍稍放下了心。嘱咐宋淮书先好好休息,让他明日再去陆家村。
看着宋淮书乖巧的点头,宋兰氏帮他整理了一下盖在腿上的被子,这才起身出去。
拉开门板看着在外面不停踱步的宋希仁,宋兰氏面带微笑的冲他点了下头。转身轻轻把门带上,夫妻二人一同回了房间。
“怎么样?淮书可还伤心呢?”
一进屋,宋希仁便亟不可待的拉着发妻的手问道。
宋兰氏斜了他一眼,嗔道:“瞧你,这么大年纪了,还是这般沉不住气。”
宋希仁扶着发妻的手臂,讪讪然一笑。“这不是担心孩子嘛,淮书没事了吧?”
“没事了,我让他明天再去陆家一趟,不过明天我想跟着一起去。淮书这孩子实在是太天真,我实在担心他话说不出来,反倒落的一肚子委屈。”
宋希仁一听这话便知道定是宋淮书还说了什么,开口想问又怕被发妻数落,索性点了点头没再开口。
只是宋兰氏计划的虽好,但夜间雨又开始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宋兰氏的身体不好,不好太过颠簸。而且下雨路滑,陆政安家又在山上,宋氏夫妇自是不放心宋淮书一个人冒雨上山,所以便只能等雨停了再做打算。
……
蒋媒婆极是守信,午时末便已经提着裙摆上了化龙山。
看着等在门口的陆政安,蒋媒婆一边用帕子给自己扇风降温,一边说道:“要说你这地方风景确实不错,可上来一趟也太费劲了。好在婆子我身体还算硬朗,要是换了旁人儿,指不定什么样了。”
陆政安笑着将蒋媒婆迎进门,请她进屋坐下后,端了杯水又洗了几个桃子送了过去。两人寒暄了几句,蒋媒婆便话头引到了这次的相亲上去了。
两世为人相亲这种事陆政安确实还没经历过,心里虽然很新奇,可并不是太想去让人评头论足。
与此相比,更重要的一点是,他心里还是想要找个相对于比较合拍的男人在一起。
原本陆政安只觉得自己的想法会让人觉得惊世骇俗,不过在知道这里男子可以结契过日子的时候,心里便也就有了计较。
面对蒋媒婆不停的游说,陆政安并不开口,只是静静的帮她添了杯茶。
蒋媒婆是何等精明的人,见陆政安这般平静,便知道这人心里应当是已经盘算好了。
于是,蒋媒婆也不再浪费口水,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陆家大侄儿,这里也就咱俩没有外人,你跟我老婆子交个实底儿,你是不是已经有看上的人了?”
闻言,陆政安这才抬起头对蒋媒婆笑了一下。“到底是蒋婆婆眼毒,不过我看得上人家,人家未必能看得上我。”
蒋媒婆上下打量了一下陆政安,撇了撇嘴有些不信。“并不是老婆子奉承你,大侄儿你要长相不赖,又身强力壮,哪家姑娘会瞧不上你?”
陆政安听着蒋媒婆的夸赞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只是捏着手里已经熟透的桃子,似是不经意道:“倒也不一定是姑娘……”
对于陆政安的话,蒋媒婆并不觉得惊讶。毕竟陆政安长相不错,又小有家产,要想成家的话,怕是孩子都生了一串儿了。
眼下还独身一人,排除身体有疾的话,可能也只有对女子并没有什么兴趣这个可能了。
蒋媒婆手下愿意与人结契的男子并没有多少,毕竟如果不是天生喜欢男人,一般的话只要家里条件有过得去,谁会愿意让自家孩子想找个男人搭伙过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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