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世事变莫测,有生之年还真遇落云女皇意欲联姻!
宴语凉:“这……”
庄青瞿:“如今朝中群臣争辩,少数以为落云是烂摊收拾不了祸水东引,大多数依旧觉得这是绝佳姻缘。皆陛下也老大不小了,总不能一直任性。”
“……”
“阿昭,你意下如何?”
宴语凉还能意下如何?他简直是天降一口黑锅,只能拖刚被搞过的疲惫身,一脸的无辜真诚:“小庄。朕有你了,自是谁也不娶。”
庄青瞿:“嗯。”
他伸手,捏捏宴语凉耳朵,却道:“这不是一直都还挺清楚自己身份的么?嗯,陛、下?”
宴语凉:“……”
“阿昭实在顽皮。既早知我在逗你,依旧老老实实做了个宫妃小媳妇,生生陪我演了两个多月?”
“演深宫皇后真就这么过瘾?哪怕当瀛洲使臣的面,也要继续在我腿上演?”
他俯身下去,又去要皇帝的耳朵。一床奢靡的兰花香还未散去,宴语凉湿润的头贴在背脊上还没有干透,岚王就这么坏心眼地戏弄他。
宴语凉被他咬得耳朵通红,躲又躲不开。
最后被咬疼了耳朵尖尖,整个人哼了一,埋在枕头里音很低:“朕做君后,又有什么不好。”
“朕从未过,想当什么皇帝。”
“其实,谁做什么不都一样,小庄做的只会比朕好。朕不伺候天下了,只伺候小庄一人,也落得轻松……”
“……”
“阿昭。”
“阿昭,怎么了。”
“怎么还突然委屈上了,是适才咬疼了?”
宴语凉也不。只埋在枕中一个劲摇头。
庄青瞿叹。去抱他,用了好大劲儿才给人硬生生从被里拽出来,搂进怀里:“好端端的,这又是怎么了?”
“……”
“阿昭,不哭好不好。”纵是他此刻,也稍有些乱了手脚。
半晌,怀中人红眼,终是出了一点。庄青瞿忙俯身认真听,却只听他涩然道,“朕想……想早些变去。”
“变锦裕一年,令你喜欢的那个模样。”
“否则,朕不知道……实在是,不知道要什么、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你才会喜欢。”
“……”
其实,他岚王这些日,也是霸道摄政王深宫帝娇甜蜜蜜,大咧咧在外国使臣面吃葡萄。他已是知足。
可始终还是不安心,缺掉的那段日,始终补不齐。
锦裕一年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力挽狂澜,锦裕年的宴语凉无论如何也想不。
以他年兴国的聪明才智,竟是想不,他之间究竟要怎么样,才能得比岚王篡权、将他囚入深宫互相折磨更好的结局。
在他看来,被囚深宫已经不错了,至少好过阴阳两隔。
宴语凉可以接受这样的结局。他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在历经伤痕累累之后还向他,亦没有权利要求任何人相信自己掩藏至深的心意。
身在帝位家,活该孤老终生。
“阿昭!”
庄青瞿收紧手臂,心疼得很。
怀中之人这些年来,已经忍成了习惯,就连落泪都要压抑,很快换成了那种“我在努力想点,想不”的茫然。
他总这样。哪怕在违心,哪怕再不愿意,最后总要“支棱起来”。
瞧瞧这帝王家,把他的宝贝都折磨成了什么样。天下太平、万民安居,史书将来必定歌功颂德,写尽锦裕帝一生丰功伟业。
后世会羡慕崇拜、将他奉若神明。
可谁懂心疼他。
庄青瞿替他蹭了蹭下颚的湿润,好有好笑:“阿昭,你是失忆了,又不是傻了。听听你自己都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变去,变成谁?”
“锦裕一年的阿昭,锦裕一年、五年、年,又有什么区别?你在哪一年了什么或者做了什么,又哪里重要?你就是你,这么多年无论什么处境,从来半点不曾变过。”
“阿昭,你天天温细语、打扮得好看,意图哄我开心,我知道,亦很兴。”
“可你也该知晓,我等了这么多年,等的从来不是这个。”
“……”
“那小庄,等的又是什么?”
岚王无奈,像看傻一样看他。
“朕不知道啊,”宴语凉喃喃,“朕一直都不曾、不曾给过你什么。朕不值得小庄……”
庄青瞿的唇是暖的,没有让他完。
亲吻混泪水有些咸涩,他亲了许久才放开他,浅色某种无奈又心疼。
“是了,确实还是锦裕一年的阿昭好,至少一年的阿昭,胡思乱想是也不会什么值不值得。”
他俯下身,看锦裕帝的黑瞳:“阿昭哭什么。是觉得亏欠了我?”
“是觉得亏欠太多,将真心补给我都不够,足以偿还的只有是我来谋权篡位、将你关入后宫?”
“你就只能想这么笨的结?”
“……”
“我实万不成想,锦裕年的阿昭,人人称道的大夏明君。竟是笨得令人头疼。”
“阿昭,在你看来,究竟何谓弥足珍贵、无坚不摧?”
“是像英王王妃那般一见倾心,皆大欢喜,什么也不必操心便一辈黏在一起你侬我侬。还是如这些年你我一般,虽一个在帝宫一个在边疆,虽天各一方互相猜不透彼此的心意,却始终是向同一目标齐心协力。”
“这两种心意,谁才是真的无坚不摧?”
“还是,你宴语凉一生一世,就非得不欠、不负任何人?那么多年了,你不累么?”
“……”
宴语凉觉得自己没用极了。
以明明不是这样的,以次次都是庄青瞿不过他。
可他此刻,却不仅什么也没出来,还又被招哭了。最后在岚王的安慰下睡,傍晚又被鹦鹉吵醒。
“呱——阿昭笨蛋,阿昭笨蛋!”
宴语凉被鹦鹉揭穿,头很疼。
实是不忍心想自己的失态,只好趁岚王议事未归,随手看了几个折。身为一国之君,还是认真处理公务令人安心。
如,折的内容能不是老臣力力荐“论锦裕帝迎娶落云女皇之利国利民疏”,那就更好了。
唉。利国利民。
可他这一生,干了太多利国利民的事了,如今大夏风调雨顺,他想把那些普济天下的心思拿出来一些,专心偏爱一个人。
折里,老臣言辞恳恳,不同意婚事必会得罪女皇,老臣为了大夏,就算拼了必死的老命也要据理力争。
这……
实在难办,只好有空让岚王去吓唬吓唬他了。让他亲眼看看,是得罪落云女皇更要命,还是得罪岚王更要命?
宁愿得罪落云奇女,万不能得罪一个一心金屋藏帝娇,年纪轻轻就敢将一国之君摁在深宫酱酱酿酿,一搞就搞了年的疯……
起那年。
宴语凉如今想来,他以,总觉得他之间极其纠结又荒唐。
可非要的,吵架、上床、嫉妒、磨合,不见面时牵念,见面时疯狂缠绵,时至今日磨得差不多了,也和和美美了。这不也就是寻常夫妻之间过日?
寻常夫妻……
夫妻。
这个词儿,宴语凉默念了两遍。忽然脑嗡了一下,龙床床头有个暗格,就在他枕下,以他一个人偷偷思念庄青瞿的时候,把他的堇青石耳环藏在里面,就好像是他躺在自己身边。
可如今,那耳环已经重新戴了岚王耳朵上。
暗格里面,却躺一只粉色的小小锦囊。
宴语凉看那锦囊,似是陌生,又似是熟悉。他打开锦囊,里面竟是两段交缠的长,他的和岚王的,正认认真真用五彩绳系。
“结为夫妻……”
大夏习俗。结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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