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若能向前看——朕已是大夏明主,又还年轻,有生之年疆土赶超文帝、武帝指日可待!”
“青卿难道就不想陪在朕身边,一同看这江山如画,繁荣复兴?”
“朕的岚王总不至于真就那么傻,会甘心错过大夏三百年来最好的男子、最美的盛世、青史留名的不世功业、与朕流芳万年的奇谭佳话……?”
一阵香风。
剩下的话,已被折在怀里、堵在口中。
庄青瞿虽在病中但力气依旧大。他咬着牙,声音低沉凶狠:“阿昭,别动,不准动。”
宴语凉乖乖不动。
岚王吻着他,掰开他手心,将那枚红戒指戴回他手指,摁紧。
宴语凉任由咬噬亲吻。
“……”
亲了好一回儿,皇帝的嘴唇又肿了。
而岚王除了略微苍白的脸色与细微喘息外,完美的薄唇毫无变化。
这是为啥。
刚才那通亲难道不是两个人亲的吗?为啥只有他一个人肿???宴语凉很是不解。
唉,算了,人比人气死人。
这就是普通好看的男人与绝色美人的差距吧。
一通疯完,皇帝衣襟散乱。明明是岚王一通揉搓的可他却偏又正人君子一般移开目光。只是眼中有些明亮通透毕竟与从前不同。
宴语凉:“青瞿,咳,朕适才又仔细想了想。”
“与你携手江山,还是朕赚了。”
“毕竟朕本来是想的,若真有人品性绝佳能陪朕一辈子,实在丑点也没什么。可青卿不但文武双全功绩斐然,还是个绝色大美人。嘿,朕这真是历代昏君明君该有的,都应有尽有了。”
“……”
“闭嘴。”
皇帝嘴里吐不出象牙,宴语凉乖乖闭嘴了。
……
隔日清早。
岚王精神已好许多,但宴语凉还是帮他告了病,没有准他去早朝。
“再养养,乖,再养养才能好得快。”
他捏了捏岚王的脸颊,并未觉察是小时候的习惯。
岚王僵住,略无措,从桌上拿了一本折子皱眉翻。
皇帝则捧起粥吹了吹一口口喂饭。
和和美美,关心备至。云飞樱儿默默眼观鼻鼻观心,装没看到。
他俩能看到啥啦?且不说摄政王看折子而皇帝从旁喂饭这场景看着温馨可细想起来却是多么的诡异,完全是胡写小话本才会写的剧情。
就只说这一大清早的甜蜜腻人!唉。病一病,小病胜新婚。
一碗粥快喂完了,宴语凉磨蹭了下没忍住:“青卿,朕再问你个事啊,这事朕想了许久始终不知道该如何问起,就干脆开门见山了。”
“当年……庄薪火老将军之死,是否与朕有关?”
岚王一口粥险些呛出来。
他咳了好一会儿才终于缓和,皱眉不可置信又略嫌弃地看宴语凉,活像是看一个傻子。
宴语凉却自觉这问题得问。
庄薪火是在他锦裕二年出的事,他又是最终获益者,加之他也清楚自己有多狗。
如何能不怀疑自己?
更何况要说他与岚王之间能有何种不可开解要压抑到吐血的恩怨,他寻思着顶天也就不过是杀父之仇了。不可能再大了吧。
总不至于家仇之上还能有国恨,一国的皇帝和摄政王上哪儿有国恨去?
庄青瞿一脸荒谬,好气又好笑。
“阿昭既知道不会有国恨。我庄氏一门忠烈,皆是当年于关外遭遇北漠骑兵伏击身亡。难不成你堂堂一国之君还要卖国求荣、找北漠外族屠戮我大夏忠烈?”
这,很有道理,朕竟无言以对。
“那小庄,那时你家里只有你一个回来,是不是……非常非常难过伤心啊。”
“朕有没有去接你,有没有安慰你?”
“朕纵然再如何铁石心肠,也不会将你置之不理的吧?你要不要抱抱?”
“……”
庄青瞿要了那个抱抱。
眸中光芒明灭,掠过不堪回首回忆,却是紧抱怀中人。
“阿昭就会瞎想,阿昭一直最疼我,怎会置之不理。那时我重伤不醒,阿昭还长跪太庙里替我祈福、为我连着放了七日的心头血。”
宴语凉:“心、心头血?”
“嗯,是被荀长那混账狐狸哄的,狐妖装神弄鬼非说心诚则灵。此事说来话长,以后慢慢同阿昭说。”
“阿昭,我这人其实无趣得很,很多事情不会说、亦不知该如何说起。但若阿昭想知道……”
“都可以问。”
“我不会嫌弃阿昭烦,都会跟你好好说。”
宴语凉:“好。”
一大清早,楚微宫一片雨过天晴。
华都城外则是一阵阵车马扬尘,两拨人亦一前一后进了京城。
前者是乌衣卫指挥使苏栩,刚从北漠回来。带来了北漠最新密报。
后者是从贺兰红珠拿着调令回京的荀长,同样带来了北漠的最新密报。
第35章 苏栩回京,朕恰柠檬。
乌衣卫卓子昂一大早,高高兴兴就跑外城去接人。
敬爱的老大苏栩终于从北疆回来了!
苏老大可谓是全乌衣卫年轻人信赖仰望之人,卓子昂更是相当认真研究过苏老大——
老大之所以能受岚王器重,不仅因为其容貌雄毅、霸气威武、杀伐果决又会办事,亦因苏氏此门世世代代都是庄家忠心家仆。
就连庄氏南征北战,苏家祖祖辈辈也总是伴随在侧、颇有军功在身。
锦裕二年庄氏一门忠烈在北漠受伏、壮烈殉国的那次,老将军的尸首还是苏栩身中数刀亲自背回的。
对这般忠义之人,岚王又如何能不敬重?
卓子昂很快接到了风尘仆仆的老大,一路鞍前马后、喜气洋洋。
然而,苏指挥使明显心情恶劣。
他一路尚未进京,就听闻了岚王花朝节携狗皇帝共上城楼、“君臣和睦”、岚王与狗皇帝共同会见京城百官之事。
“实在糊涂!”
“当年在北疆执意不听我劝,本以为离京数月他多少能反躬自省、有所悔悟!”
“没想到竟变本加厉。可见这狗皇帝究竟如何善于拿捏人心,岚王被……算计得好苦!”
卓子昂:“算、算计?”
苏栩:“小卓你还年轻,千万千万别小瞧了狗皇帝的阴险!别的不说,你就只想当年太子有北漠保驾,三皇子有权臣护航,按说皇位无论如何也落不到狗皇帝身上,可结果呢?”
“区区庶出皇子,却能披荆斩棘、黄袍加身。这若没有似海般深的算计,又如何能成?”
“更不要说继位两年后,庄家、澹台家又相继败落。表面一切与他无关,最后却皆是他一人渔翁得利、坐享其成。”
“这一切难道全是巧合,只因他真龙天子、气运逼人?”
卓子昂:“等等老大!您的意思难道是前太子和三皇子手足相残、庄家与澹台家落败,都是当今皇帝他……”
苏栩给了卓子昂一个讳莫如深的眼神。
卓子昂彻底震惊。他一直知道狗皇帝爱抢钱,却并不知道背后还有这么大的秘辛:“但、但若是如此,那岚王他、他……”
岚王他绝没道理与谋害全族的仇人同床共枕啊?
卓子昂终于也算是脑子管用了一回:“苏老大,以上都是猜测,并无真凭实据吧?”
苏栩:“就算没抓到真凭实据,狗皇帝也绝对脱不了干系!”
“小卓,大哥比你虚长十几岁的年纪。大哥这个年纪的人,已不信什么天命气运,只信路都是人一步步走出来的!”
“锦裕帝一路不显山不露水,所做之事却桩桩件件都非凡人所为、且都让他做成了。”
“无非一次马失前蹄,就是四个月前北疆受伤,可你看那又如何?濒死之人依旧能将岚王都死死控在掌心,四个月后再度活蹦乱跳。你大哥我长这么大,就从没见过有人能妖成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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