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圣上,可算让我开了眼!”
他叹了口气,揣着怀中密报快马加鞭。
……
岚王病了一场,因而这几日膳食十分清淡。
宴语凉为表达关心爱护,主动陪着他一起清淡,但……其实十分想吃肉!
古人云,无肉不欢、无肉使人瘦、一顿没肉饿得慌!
皇帝没滋没味嚼青菜梗子,嚼嚼嚼,把它想象成梅子肉条。
岚王:“阿昭。”
吃个青菜愁云惨淡的劲儿都溢于言表了,还在那委委屈屈勉强啃。还成天好意思说别人有事在心里憋着。
“傻不傻?既是想吃肉,为何不说?”
锦裕帝:“朕不是朕没有别乱说啊。”
岚王敲掉他不情不愿伸向青菜的筷子,给樱儿使了个眼色。
樱儿嫣然一笑,转身从小厨房端出一大份梅子烧肉:“陛下!岚王早就知道陛下馋这个好久了,瞧,这是越陆才进贡的上好青梅炖京城宫贡最嫩的五花,炖了两个时辰好入味的呢!”
一锅打开,晶莹鲜香,香气诱人。
宴语凉大喜过望,眼睛都亮了。
一张俊朗的脸上露出心满意足的馋猫笑。
樱儿:“岚王可心疼陛下了呢,说陛下这几天都瘦了,可不能亏待了陛下。”
宴语凉:“岚岚!你待朕心意真是……”
庄青瞿微微嫌弃。你要感动就感动要吃就吃!不要一边目光明亮看着我一边筷子在锅里空戳!
锦裕帝吃上了甜美的梅子炖肉。
肥而不腻皮厚肉滑,带着梅子的酸甜与陈年酱油的香。太美味了一满口,简直人间至福!!!
“青卿也尝尝!青卿暂且不能吃油腻……那就尝尝梅子!”
“嘿,好吃吧?”
“连朕想吃梅子烧肉青卿都知道,青卿今日又当了一回朕肚子里的蛔虫。”
“那朕也当一回青卿的好不好。偷偷问,上次在温泉朕说要沐浴焚香、择问良辰,青卿有没有觉得朕是故意在搪塞青卿?有没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岚王嚼着梅子:“酸。”
宴语凉:“啊?”
“梅子,酸。”
不是,青梅茶里的梅子你说酸也就罢了,烧肉里的梅子都快是蜜饯梅的味儿了这还酸啊?
岚王皱眉。美人就算一脸痛苦也西子捧心般的好看,可看得宴语凉又很是舍不得。
“好好,酸咱们就不吃了。说,到底有没有不高兴?”
“没有。”
“……”
“真没有!你伤又还没好全,我再怎么也不至于——”
“好好好,信你信你。那,”他贴到岚王的耳边,“……的时候,还有那次……的时候,岚岚说实话,有没有一点点的不高兴?”
“没。”
宴语凉:“第一个问题朕信了青卿,第二个怎么就那么不信了呢?”
岚王一僵,烦躁脸夹一块肉塞他嘴里:“食不言寝不语!”
“朕是天子,呜……朕说了才算,吃饭说话热热闹闹天经地义。小庄,朕教你一句话啊。以后再不开心,朕问你时,你就回答三个字。”
“‘有一点’。”
“是不是特别简单,你试着跟朕念一遍?”
“念!”
云飞樱儿在旁默默装木头人。直到岚王发现他俩还杵在旁边:“你们两个就没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云飞樱儿如获新生、果断逃之夭夭。
窗外阳光明媚,小鸟唧唧叫。
“他们走了,可以念了?”
“有一……”
“大点声,朕听不见。”
“有……”
实在说不出口,庄青瞿憋了半天最后是气急败坏掐住皇帝的腰,略显粗暴地咬上去。
梅子味的亲亲。
宴语凉:有些人是有意思。占朕便宜的倒是从不知羞,要他低个头服个软跟要他命似的!
人倒是走完了,谁成想鹦鹉突然挥舞翅膀:“呱——有一点!有一点!”
宴语凉:“噗,哈哈哈哈哈。”
岚王无色的薄唇都在抖,差点抓起梅子核丢鸟。
……
一顿甜蜜午膳,皇帝吃得酒足饭饱困兮兮,正打算拉美人一起猫个舒服午觉,拂陵却匆匆进来。
“岚主,苏指挥使回来了,说有重要情报需立刻面见岚主!”
乌衣卫指挥使苏栩。拂陵没提他时,宴语凉完全想不起来这个人。
此刻倒是有点印象了,此人是岚王的旧部,很得岚王信任。但宴语凉却完全记不起此人究竟长啥样、又具体干过什么。
刚好送上门来。
“青卿!”他拽拽庄青瞿,“朕陪你一起去见他,去试一试!”
岚王:“试什么?”
宴语凉:“试试看朕能否做到随机应变!青卿你想啊,朕这阵子虽见过许多官员,但个个见面之前都背过官档、准备充分,可万一哪日叫朕遇到个没背过认不出的,岂不是有露馅的危险?”
“今日巧了,此人朕完全不认得。且是你身边信得过的人,便是看出破绽也不会到处乱说……”
岚王:“阿昭。”
“你要试可以,拿旁人试。别拿苏栩。”
宴语凉:“……”
等等,等一下。
什么意思啊这是?
啥叫“要试可以拿旁人试别拿苏栩”?
怎么着,你家这位指挥使苏大人还异乎寻常地珍贵了咋的,朕都不许拿他试来一试了?
皇帝还在默默发着愣,岚王那边已经起身匆匆换起了衣服。
“苏栩既说有重要情报,那必是事关紧要、片刻不得耽搁,阿昭,我先去了。”
宴语一把凉抓住他衣带:“青卿身体未愈,不许去!”
“阿昭别闹。”岚王清瞳中一丝浅浅无奈,从他手中拽回衣带,匆匆就去了。
哦嚯。
适才是谁刚刚在饭桌上还与朕你侬我侬,转头就变成“你要试拿旁人试别拿苏栩”了???
甚好。是岚王飘了还是朕拿不动刀了?
又或者是大夏三百年来除文帝武帝之外最好的男子,如今也满足不了你庄青瞿的胃口了?
……
点绛宫。
苏栩回来,详细汇报了他这几个月在北漠发现的异动。
北漠王迎娶了新的可敦,新娘听闻美貌过人,身世却很是神秘。此事本无可厚非,但微妙之处就在于,一直以来大夏册立新后、北漠册立可敦,都一定是要互通有无、备厚重贺礼遣使祝贺的。
而此次北漠王却不但秘密娶亲,更是以大婚的名义在冰原召集了众多小国和部落首领大会,其中猫腻不由得不让人在意。
同时,苏栩亦查到一些别的异动,如北漠都城囤积粮草马匹、有探子看到骑兵训演,不得不让人怀疑北漠是否又有备战之嫌。
“但可惜,未能拿到切实证据。”苏栩叹道。
“亦有传言说,北漠王年老好色秘立可敦,只因那女子出身风尘、无脸昭告天下。屯粮与演马也都是每年例行……”
庄青瞿认真听着。
他希望一切只是苏栩多心。
却也清楚,若北漠那边真又起了什么歪心思,倒也不能算是意料之外。
毕竟他们的这个邻国真的记吃不记打到令人发指的程度。
北漠算不得强。至少在庄青瞿看来除了几百年前曾有过短暂辉煌的“黄金草原”时代,这样一个游牧民族构建、茹毛饮血缺乏开化的国家,从来未曾真正强盛过。
之所以能为所欲为、屡屡侵略大夏边境甚至百年前割走燕云,也并非是北漠骑兵多厉害。
而是那个时代,大夏从上至下实在羸弱腐败、不堪一击,令人不齿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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